第241章 NO242 他有後悔當初決定離開她,可她一點兒都不給他後悔的機會。

  顧初到達九邸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69🅂🄷🅄🅇.🄲🄾🄼

  進門的時候先看到了韓醫生,然後是甲一,嚴特助,老管家,當然,還包括站在臥室門口的幾個狼狽的保鏢。

  各個臉上掛著彩,仿佛經歷了一場什麼樣的生死大戰。

  顧初看著他們,隨即才看向臥室裡面的情景。

  滿屋的狼藉,然後是靠著床沿坐在地毯上的秦朝暮,他仍是那一頭黑色的短髮,英俊冷漠的五官,微微的垂首,黑色襯衫滲透出一股無聲的死寂氣息,暗沉沉的。

  最讓她覺得不可置信的是,他的手上連腳上都鎖著一條長長極粗的鐵鏈,一直延伸到黑暗處。

  顧初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看向甲一,幾分呆滯,「他在幹什麼?」

  「呃,就是……就是每天都好好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一定要掙開。」甲一看著那位低著頭失去生機的人。

  每天都好好的?

  今天?

  銀龍送顧初過來的,本是懶散的瞥了一眼,結果腳下直接頓住了,他也不會認為是別人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只有秦朝暮自己能。

  示意房間裡的人都離開,才坐到沙發上逐一問韓醫生和甲一情況。

  甲一是吃的多,知道的少,什麼都問不到,只說今天是突然這樣的。

  而韓醫生推了推眼鏡幾次緘默不語。

  而老管家更是惆悵的看著遠處的臥室,還悄默默的抹眼淚,最後才說,「少主今天回了老宅,我看著不對勁就派人跟了過來。」

  「是發生了什麼事?」銀龍狐疑問。

  老管家搖搖頭,欲言又止,最後才說,「過幾天會有新聞發布會,到時候就都知道了。」

  隨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間裡也安靜下來。

  顧初走進去恨不得一腳踹上去,最終還是忍了忍,用腳碰了碰他。

  「秦朝暮,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靜默,意料中的沒有任何回應。

  顧初站在一片狼藉中,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上次見面恨不得打死他,現在……還是想打死他。

  用腳踢了踢破碎的玻璃杯,笑了笑,「你可真行啊,把我的杯子都給砸了。」

  男人終於有了反應,視線極慢的落在玻璃杯上。

  深色的襯衫領子有些褶皺,黑色的短髮有些亂,依然俊美的一張臉,五官立體深邃,只是面無表情的厲害。

  整個人看上去透著股頹廢又黑暗的味道。

  幾秒後終於開口,只是嗓音壓得很低,很冷漠,淡淡的,「杯子你還要嗎?」末了,他聲音更難聽的補充道,「不是我去找你的。」

  都到了這地步,還沒忘記提醒她,他沒有違規。

  顧初摁了摁眉心,已經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隨著十年財閥大會的時間越來越近,她的計劃也越來越緊迫,三個月正是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 ➅➈ѕ𝕙ᑌχ.𝓒𝓞M ✎☠

  她教訓他隨意離開她,同樣也是因為不得不暫時分開。

  她壞,連和他分開都帶著設計。

  視線從他的手腕上掠過,再落到那粗粗的鐵鏈上,問道,「鑰匙呢?」

  「你回去。」

  「我問你鑰匙在哪裡?」

  靜默。

  顧初有時候真的覺得秦朝暮犟的要死,犟的只想打死他。

  狠狠的盯了他幾秒就走了出去。

  氣流微微帶起一點窗簾輕紗,漸漸的又恢復到寂靜中。

  秦朝暮還是抬起頭,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喉結上下的滾動,瞳眸垂下。

  還是走了嗎?

  整間臥室都是死寂的,他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手指撿起被砸碎的玻璃杯,杯身還印著聖誕老人的帽子和糖果,當時是她要買的。

  一對。

  是她自己要來的,來都已經來了,他為什麼連她的臉都沒有看一眼。

  顧初找管家問了下情況,而韓醫生更是欲言又止,只說讓她問秦朝暮。

  五分鐘後,她回到了主臥。

  秦朝暮仍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仿佛一動也沒動過,直到她的腳步靠近,他才終於抬起了頭。

  也正是如此,顧初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裡捏著的碎玻璃杯,冷白皮的手背很清晰能看到指縫裡殷紅色的血順著往下落。

  「秦朝暮!」顧初是真的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惱怒道:「你幹什麼!是故意自殘給我看嗎,你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他沒有想自殘,就是沒感覺到疼而已。

  秦朝暮仿佛才恍然覺察到手心的痛感,鬆開玻璃杯的同時視線落在她的裙子上,她靠的太近,一滴血就落到了她藕粉色的裙擺上。

  伸手給她擦了擦,卻沒想到污了一大塊。

  似後知後覺的開口,嗓音粗啞的難聽,「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顧初瞪了他幾秒,一言不發的低頭用鑰匙解開他手腕上的鐵鏈,連著腳上的一起解開,「秦朝暮,你可真行啊,上次不是活蹦亂跳的還對我逞凶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男人似乎渾然不在意一般,一雙墨黑的眼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的臉。

  紅色的短袖小衫,白色的木耳邊長裙,皮膚白裡透紅,沒他的日子依舊過的很好,目的明確,充實滋潤。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嘴裡依舊在嫌棄他,但蹙著眉心小心翼翼的模樣,神經像是電漫過一般的麻痹,久久找不到的原有的感覺。

  他有後悔當初決定離開她,可她一點兒都不給他後悔的機會。

  顧初將鐵鏈扔到了一邊,「能站起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始終面無表情。

  秦朝暮抬睫毛望著她。

  顧初已經把袖子卷了起來,茶色的長髮隨意挽了起來,露出精緻美麗的鎖骨。

  男人淡淡的問她,「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和你廢話。」

  「我沒讓你來。」

  顧初低頭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然而人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被男人從後面抱住了。

  「顧初。」低底啞啞的嗓音,滲透著卑微的祈求。

  她的身骨纖細柔軟,穿的也是質地柔軟的線衫,就這麼把她抱在懷裡,只覺柔軟的不可思議,心口沙化的荒蕪感在這一刻才找到一點暖意。

  欺負她的是他,發脾氣的是他,最先低頭也是他。

  可憐他,因此連求和都給他省了。

  「鬆開。」

  他緊繃著嗓音,啞聲道,「是你自己來的。」

  她淡淡開口,「是我自己來的,我還不能走嗎?」

  男人沒說話,但手臂上的力氣更緊了。

  「是不是不想讓我走?」

  他不回答,但動作間透出的意思很明顯,手臂的緊了緊卻又克制著力道。

  「現在能聽話了?」

  這次他回答得很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