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NO230 顧初,我們分開吧,真的。

  撐開小桌板,放好餐盤碗碟,坐到床旁捏著湯匙盈盈笑道:「我沒走,有沒有很開心。.•°¤*(¯`★´¯)*¤° 6❾ⓈнⓊⓧ.Čo𝐌 °¤*(¯´★`¯)*¤°•.」

  男人似乎渾然不在意一般,一雙墨黑的眼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的臉。

  顧初便舀了一口瘦肉粥到自己嘴裡,似細細品藏後點點頭,「很好吃。」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餵到男人唇邊。

  秦朝暮看著她,睫毛動了動,張開了嘴。

  臥室里很安靜,她餵了幾口自己也會吃一點兒,她離的很近,皮膚細膩氣色也不錯,眼底卻帶了些倦怠,吹湯匙的時候會蹙著眉心小心翼翼。

  秦朝暮的手指一下拽緊了被褥,神經像是電漫過一般的麻痹,久久無法填補的缺失感似一下找到了。

  「吃好了?」顧初見他不再張嘴,拿著紙巾給他擦了擦,又溫溫開口:「晚上睡覺之前要喝杯牛奶,想我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好嗎?」

  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但一層層漫開的不是漣漪,而是針尖刺入後般逐漸波及開的尖銳刺疼。

  男人靜靜地看著她。

  「我們分開吧,真的。」

  同樣不讓人意外的台詞,顧初的手頓在空中,許久後拿了下來,睫毛微微斂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將瓷碟收了收。

  許久,睫毛抬起。

  「秦朝暮。」

  「……嗯。」

  「你要和我分開嗎?」

  明明是他說出來的話,被反問後卻像無法回答,薄唇緊抿,細細密密睫毛的顫抖著,原本就不深的血色也跟著逐漸的褪下去,原本就緊緊揪著的心臟像是突然失重了一般直直的往深淵掉。♝☝ 69ѕ𝔥𝓤Ж.ςⓄⓜ 🐒🍟

  眼睛閉了下然後睜開,低低的嗓音在深喉處被掩埋,卻又清晰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但那個音節發出來的時候同時就被那人溫淡的嗓音覆蓋,「分開很容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又無情又壞,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結果又被人甩了,以後恐怕不會再接受一個讓我跌了一跤的人。」

  夜色漸濃,霓虹燈透過輕慢的窗簾印著一點晚風。

  男人的睫毛顫顫巍巍抖動著,像是鼓起了什麼勇氣一般,抬頭看向眼前的人卻依舊沒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眼角微微氤出一點紅色。

  攥緊被子的指骨一點一點發白。

  最終艱難而低低啞啞的開口,「……分開。」

  「顧初,我們分開。」

  顧初靜靜地看著他,幾秒後挽著唇角,不知道是晚上的夜色還是霧色,聲音被滲得有些涼,似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吐出一個涼薄的字眼:「好。」

  又道:「無論如何,身體最重要,記得按時吃藥,不要總是躺在床上,別離了我越活越窩囊。」

  說罷,起身朝門口走去。

  低沉粗啞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顧初……」

  顧初的手還落在門把上,緊緊的握著,纖細的手指泛著白,似乎這樣的用力,就可以將她身體裡堆積得要溢出來的情緒發泄出來。

  她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比韓醫生更能分辨他的抗爭。

  與自我意志力扭曲的較量,可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旋轉捨棄她,難道就只能這樣嗎。♘♞ ➅➈ş𝐇𝔲𝓧.ⒸOм 🍮🎄

  儘管明白卻不代表她不會難過。她一直都清楚自己其實屬於特別清醒、特別現實的那一類人,所以大多數時候很知進退、懂取捨,所謂什麼感情愛情遠遠沒有現實意義的東西來得重要。

  現在的她確實不能和他有太多關聯,更何況,她也很累。

  現實如此,她的戰爭已經打響了,沒辦法顧及到他。

  看著消失在門口毫無留戀的背影,男人最終無謂的扯了扯菲薄的唇,勾出寥落而沒有溫度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嘲笑別人,還是嘲笑他自己。

  以前拼死都不願意鬆開一點的人,如今以這種輕描淡寫的形式分開。

  那人,也輕描淡寫的鬆了手。

  *

  不知不覺間,整個冬天就過去了,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徹骨寒冷被到來的春天趕走,溫度也漸漸上升。

  這一年,顧初二十二歲。

  秦朝暮似乎真的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除了分開後他打了一大筆資金進入了顧氏,沒有隻言片語,連反饋信箱一併註銷。

  聽說大秦氏如今是秦三爺當家,秦朝暮終於選了最合適的傀儡上位,而西瓦家族也迎來了最和平的時期。

  那個男人儼然將自己封閉在各種商業忙碌中,卻和顧氏臻氏走成了平行線。

  顧初坐在辦公桌後怔怔出神,所以上一世他也是這樣完美避開了顧氏嗎?

  這一世是因為她,那上一世是因為什麼?

  出神間就聽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怎麼還沒換衣服,不是要去勾搭東里乘風嗎?」臻遠晁又看了看時間道:「離開船還有兩個小時,你只有一個小時化妝。」

  顧初看向門口,男人修長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的西裝中,站得挺拔而筆直,光線明亮,金絲眼鏡顯得溫淡矜貴,清雅俊美。

  唇角挽起一點弧度,「大哥今天好帥啊。」

  「是嗎?」臻遠晁扯著嘴角走進來,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低低道:「確定不需要我陪著去嗎?」

  顧初搖搖頭,露出一點涼薄無情的笑,「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宴會,不過是出海玩玩罷了,大哥還是在家裡賺錢養我更重要。」

  男人低低沉沉的笑了出來。

  表面上是他在支撐顧氏,實際上顧初帶給他的震撼遠遠不止一個豪門千金的聰慧,她的身後似乎藏著一股力量,源源不絕的供應和詭譎莫測的變換,不僅顧氏的股市蒸蒸日上,連帶著臻氏的發展都躍入了一個頂峰。

  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暗潮洶湧的博弈始終維持在平衡中,也正因此,顧荀澤成了一個燙手山芋,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表面是強強結合下的結果,實際自己就是一個為顧初擋住光芒的擋箭牌。

  一個小時的車程,臻遠晁將顧初送上了遊輪,目送著遊輪啟航才返回公司。

  ……

  風和日麗的一天。

  豪華的遊艇隨海浪的緩緩推動,頭頂的天空隨海景流轉變幻,沒有了高樓大廈的視線阻擋,水天一線,盡收眼底。

  顧初打發了東里乘風,就離開宴會廳打算去往房間。

  阿甲很注意的只虛虛扶著她的手臂往電梯而去,雖然遊艇的重心很穩,但喝了點酒的人並沒有那麼好的平衡。

  色調華麗復古的電梯門緩緩的打開了。

  阿甲正要扶著顧初進去,卻徒然間看清楚了電梯裡面站著的男人,眉頭幾不可察的頓了頓止住了腳步。

  氣度成熟深不可測的男人,一身偏休閒的裝扮,看不出品牌,但確是能一眼看得出來的講究大牌。

  他只站在那裡,全身自帶不容忽視的氣場,五官說不出的俊美,更令人無法忽視的是他身上唯有歲月才能釀出的氣韻。

  英俊,矜貴,冷漠。

  電梯裡明明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但氣勢比他低調的多。

  顧初穿著大V露背的紅色晚禮服,鮮艷的顏色襯著她的肌膚越發白皙細膩,那張臉更加明艷動人,成熟中會帶一點嫵媚的味道。

  一顰一笑都極易勾人心動。

  「哎……為什麼不進去。」顧初嘟囔著拍阿甲的手,探著身體去按電梯按鈕,卻終是來不及按上。

  「幹嘛……我好暈好暈……為什麼不進去。」她嘟囔著,一點沒有力氣的打阿甲。

  阿甲始終毫無波瀾的任由著她,蚊子大點力道,一點兒都沒攻擊力。

  幾秒後,明明沒按電梯,電梯門卻又緩緩打開了。

  阿甲看著電梯裡的男人,明明什麼都沒做也只那樣站著,卻深沉的讓他戒備。

  似作為一級保鏢才有的感知。

  而那男人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到顧初臉上,那眼神似極其的平淡,像是在看著什麼無關緊要的物件後淡淡移開,俊美的臉上亦是波瀾不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