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嬌媚的嗓音立即輕快的響起，「你要幫我涮嗎？嗯，我想吃……香菇、牛肉……然後豆腐、青菜，還要那個粉絲。」
顧初拿著筷子的手還是徒然的頓了一下，猝不及防的。
她喝了一口啤酒，然後低頭繼續吃。
但是明顯的感覺到沒有剛剛那麼好吃了。
銀龍依舊和秦朝暮絮叨著什麼，關於A國，關於秦朝暮走後發生的事情，關於老太太問他今年回不回去。
「這個別喝了，」臻遠晁將手邊的啤酒拿走，接過服務員的鮮榨果汁，倒了一杯放到顧初手邊，「草莓味的，上次不是說好喝嗎？」
秦朝暮指節微動，靜靜抬眸，就見顧初喝了一口，又見臻遠晁將燙好的菜放到了她碗裡。
擱在手邊的手機震動，顧初看了眼號碼，左手接聽電話，右手自然而然伸給臻遠晁，臻遠晁便抽了張濕紙巾捏住她的手腕擦了擦。
「喂，」顧初的聲音清脆好聽。
「現在有時間嗎？一起吃飯吧，我過來接你。」
顧初微微笑著，「真不巧，我已經在吃飯了。」
「那晚上吧，得了件好物件送給你，」電話那端的嗓音沉而厚重，「賞光嗎？」
顧初靠在椅子上，只笑不語，幾秒後才懶懶開口，「乘風公子這麼有興致，我當然捧場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說了時間和地點，顧初道了聲好就把電話掛了。
包房裡能聽到火鍋咕咕的聲音，隔著霧氣蒙蒙中，其實應該看不清什麼，可掛了電話後，顧初就感覺到了對面黑沉的視線。
她放下手機重新拾起筷子，繼續安靜慢慢的吃。
所以她在生什麼氣呢，他們有各自的空間，有各自的爭鬥，是獨立的個體，只是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對方的。
似這個階級最正常不過的關係。
莉莉莎氣場太足，坐在這一桌存在感十足，舉止大方，長相明艷。而坐在身旁的男人更是矜貴而冷漠，哪怕臻遠晁在場，所有人的餘光也會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莉莉莎幾乎半個身子都貼上了一邊的男人，言談舉止間的親昵毫不掩飾，她指使身邊的男人給她燙菜，又歪著腦袋看向顧初，笑眯眯的問道，「顧小姐，你在和東里乘風交往嗎？」
顧初沒抬眼，淡淡開腔，「沒有。」
「那你和臻總呢？」
「沒有。」
「那……朝暮呢？」
顧初眼神直接對了上去，含著一層輕薄又涼到零度的笑，「那西瓦小姐可得看好了，否則我一勾就跑了。」
秦朝暮一雙眼深不見底，隔著薄煙，更加無法看透。
「咳咳。」鬼手對著一桌子菜說道，「別暴殄天物啊，都吃啊。」
很快，席間不斷的響起莉莉莎甜膩的嗓音，「朝暮，我想吃那個。」
「朝暮，你幫我夾個丸子。」
「朝暮，粉絲燙好了嗎？我只吃一點點哦，剩下的都給你。」
「朝暮……」
相比莉莉莎的高調和甜膩，顧初幾乎不怎麼說話，而臻遠晁也沒問她喜歡吃哪個，挑的都是她愛吃的。
顧初抬眸，隔著火鍋的寥寥煙霧就能感到秦朝暮身上的淡漠疏離感。
莉莉莎在他身側嚷嚷著想吃什麼，他便換筷子去夾，他不會不耐煩，哪怕莉莉莎吵吵鬧鬧讓他換了又換，他臉上也未曾露出半點不耐，神情始終如一。
顧初胃口全無。
有那麼幾秒鐘的失神的想，好像她撿到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毫無波瀾的應對她的無理取鬧。
那是不是……
秦朝暮也會慢慢對莉莉莎好，慢慢喜歡莉莉莎？是不是已經……滾了床單？
筷子頓住，睫毛抬起，正巧和隔著煙霧寥寥與男人對望，白的煙霧徐徐散開，淡而薄眼神如煙霧一般朦朧而模糊，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那……我可聽了好幾個劇本呢，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莉莉莎突然開口，展露著笑顏，「如今想想，南海王作為東里家族的最大的金融大佬，他的女兒南沁剛好是顧荀澤的聯姻對象，而顧小姐靠近東里乘風……」
忽而掩嘴一笑，軟軟的靠著秦朝暮親昵開口，「你看，比起顧總的謀略手段，你和臻總都要靠邊站呢。」
見秦朝暮沒搭腔，莉莉莎也不生氣，撐著腦袋又問臻遠晁，「我聽說臻總和顧小姐曾經是一對兒呢，沒想到分開後還是那麼和諧，顧小姐真有福氣。」
臻遠晁有條不紊的夾了一個丸子到顧初碗裡，斯文開口，「西瓦小姐這張嘴在外面一定吃過不少虧吧。」
莉莉莎：……
漂亮的眼睛一轉，看向顧初正欲開口，身旁低淡的聲音忽然響起，漆黑的眸掠過薄薄的涼，「吃好了？」
迎著秦朝暮漆黑的瞳孔，莉莉莎撒嬌似的埋怨，「那你給我夾個蝦丸。」
顧初懶得看他們，剛喝了一口草莓汁，就聽到門口傳來突兀的聲響，眾人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出聲的地方。
就見一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扛著一個西裝男人走了進來，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樣子，男人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顧初。
顧初眉心跳了跳，那人好似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畢竟她一度太火。
「顧……顧小姐，你真的沒有和東里乘風交往？」
顧初還在想這個男人是誰，秉著邊走邊瞧的目的，溫溫淡淡開腔，「沒有。」
她還不至於和未來的下屬交往。
但嚴格來說，她有情人了，雖然這個情人也可能會成為別人的情人。
酒壯慫人膽，聽顧初這麼說，那男人的眼睛驀然就亮了，推開保鏢有些搖晃的走進來，眼睛仍然直直的看向顧初。
一時間氛圍變得鴉雀無聲。
「顧……顧初，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男人還沒走過來，一路磕磕盼盼的道，「我們可以交往嗎？我是……」
顧初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誰了，還來不及開口，就見男人撲通一聲五體投地跌倒在桌子旁邊。
原是顧初沒開口，銀龍就沒動。而臻遠晁只淡淡的看著，似也覺得哪裡見過。
而此刻看著五體投地的男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顧初：……
有些無言的抬頭看向繼續慢斯條理吃飯的秦朝暮。
這個人是東籬薇正在拉攏的一個灰色軍三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