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兩秒。
秦朝暮唇角掀了掀，「知道了，不過在跟你們走之前，我有權打電話給律師。」
最前面的警察點頭，「可以。」
視頻里，就見秦朝暮拿出手機，短暫開口，「我去警局一趟，剩下的事按計劃進行。」
那頭似說了什麼，秦朝暮簡短了說了兩句，繼而主動掛了電話。
最後的視角是秦朝暮上了警車。
顧初的眼神只晦暗一秒又恢復平靜，掀起眼瞼，意味深長的勾了下唇。
秦楓看著顧初的臉，那看似溫和得絲毫不顯山露水的眼神卻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完全的看透了。
依舊微微一笑，「顧小姐，現在可以聽我的合作了？」
顧初審視的看著他，靠在椅子上，細眉輕佻，「看來，你們是迫不及待的引我入局。」
秦楓淡淡笑道：「從我這裡入局，總比從那人手裡入局的好。」
顧初抿了口咖啡，淡淡開口，「那人？」
「大秦氏的老家主，我爺爺。」男人唇角勾出了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平靜了這麼多年，我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他從您身上又找到了死灰復燃的希望。」
「顧小姐，坦誠來說，最好的結果是雙贏。爺爺希望秦朝暮接任家族使命，而顧小姐希望通過大秦氏打通Z國的各個關卡，何不做個交易呢？」
顧初審視的看著秦楓，「真意外，聽上去他應該是你的頭號敵人。」
秦楓又笑了笑，「顧小姐，大秦氏的水深程度難以想像，我自認為不是爺爺的對手，自然做不了像秦朝暮那般的掙扎。」
櫥窗外是寬敞大氣的廣場，嬉鬧的小孩們跑跑跳跳。
顧初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指尖無意識的點著桌面，雅致乾淨的聲線變得慢悠悠起來，「秦公子，你知道男人骨子裡天生就帶著建功立業的野心吧。」
秦楓眉眼抬起，沒有說話。
穩淡而舒雅的嗓音淡淡開腔：「他的優秀誰也不容置疑，大秦氏的一幫庸人更使得秦老爺子無時無刻不盯著這顆蒙塵珍珠，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聞腥而動。」
「也正是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卻自願敲斷了一身傲骨屈居在顧家圈養在我身邊，所以那個位置，他是多麼不願啊……」
顧初看著他，扯唇輕輕的笑，「想來，他落難在A國九死一生，你那位爺爺也是知道的，這麼冷血將他放在惡意中烘烤，妄圖將他所有的良善和信仰都燃燒殆盡，然後等著浴血重生後的惡龍乖乖回到他身邊……」
顧初嗤笑一聲，「可惜啊，遠在A國的顧家，他動不了。」
言外之意，到了Z國，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秦楓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所有的神色都斂了下去，眼神里是面對強大對手的時候才會顯現的沉靜。
他只是不深不淺的提了幾句話，眼前的人就將精髓推敲了出來。
「這麼說來，」顧初懶散開口，「他是你的頭號敵人啊，秦公子，你想走一手移花接木啊，可惜，你的檔次太低，不夠和我談。」
眼神變了變，漆黑的眸底翻湧著危險的氣息，許久後，秦楓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後傾，又恢復了貴公子矜貴的派頭，「你知道我再次知道他出現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顧初笑而不語。
擔心繼承權？
擔心家主之位？
還是恨自己的親爺爺看中了一個外人？
秦楓慢慢悠悠的笑著，眼睛裡其實沒什麼笑意，反而淡漠的很，「我在想，幸虧我爸只有我一個兒子，至於繼承權，別說他不想要，哪怕是我死了，就算是我讓給他，他也坐不下。」
秦楓唇角上勾，哂笑的弧度里還隱著與生俱來的貴族傲慢，「一個身份不明的旁系棄兒，只配做一顆棋子。」
他從小和秦朝暮一同長大，是真真正正由家族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即便秦朝暮比他優秀千百倍，唯一一點，他的身份地位正統得絕對不容撼動。
爺爺看上秦朝暮，不過是讓他給家族賣命。
在端詳完顧初的神色後，秦楓低低的帶著磁性的嗓音拖長了尾音，微微的低笑著，「顧小姐覺得我不夠合作的資格，那我就等著顧小姐登門拜訪——」
秦楓離開了。
顧初凝眸看向櫥窗外，所有的神色都斂了下去。
印象中，上一世秦朝暮的戾氣很重，進出都是前呼後擁，除了一個人單獨待在房間裡的時候是沉默而空洞的。
也就是說，上一世的秦朝暮……或許，是拿了大秦氏的家主之位……
那他到底是秦家的傀儡，還是取而代之？
許久後，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東籬薇三個字躍入眼帘。
「沒想到你那小狸貓還會二進宮，」東籬薇散漫輕佻的嗓音傳來，「這是Z國，我的手還沒那麼長，想要撈人就快一點。」
顧初看向出窗外，幾個無憂無慮的孩童在廣場上嬉鬧著。
許久後，低低的嗓音像是山間的溪流，乾淨清涼，「不用，」
不知是因為咖啡廳冷色調的裝修風格，還是安靜的橘色燈光，聲音被滲得有些涼，「只能他自己面對並打敗。」
*
隨著競選的六晉五，臻珍也出局了，整個A國就只剩下顧初一個人，就連顧荀澤也感覺到了競選的壓力，親自坐到了貴賓席，臻遠晁亦然。
到了五晉四的時候，臻遠晁已經感受到了顧初煩躁的情緒，鏡片後深眸划過一點暗色，摸了摸她的頭髮，嗓音帶著安撫，「如果是因為秦朝暮的事，我可以想辦法試試。」
顧初的視線本落在莊嚴輝煌的冰場，眼神一頓，忽的看向臻遠晁，那雙眸子裡帶著些許看不懂的色調。
「大哥，」她輕輕裊裊喚了一聲，望進男人那雙褐色的眼珠里，「如果你因為私人恩怨參合進了大秦氏的內部紛爭，尤其是對秦朝暮……」
她圈男人的脖子，眉眼輕佻，似撒嬌似威脅，「那我會玩死大哥的呢。」
臻遠晁靜默的看了她幾秒，嗤笑一聲，「之前都沒玩死我，之後更玩不死我了。」
顧初墊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禍水般的小臉蛋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卻惡意滿滿，「三方合作案大哥要謹慎些，千萬別做出什麼背叛我的事情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