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結束，男人的拇指摩挲了一下那點嬌軟。「看到報告是什麼感覺。」
懷裡的人卻似沒聽到，並立刻生氣的拍他的手，「你咬到我了。」
她嬌滴滴的埋怨他的吻品，像再撒嬌又像再生氣。
臻遠晁笑了笑，低低的道，「拿我當踏腳石，所以著急忙慌的將你帶回去。」又道：「先去吃飯。」
顧初瞥嘴，「我哥哥說要帶我走，肯定能帶走的。」
臻遠晁眯起一雙狹長的眸，盯著她的臉，突然笑了，夾雜著暗色的嘲諷，「就拿那點破合作案和我談？我還不至於缺那點錢。」
「哥哥要帶妹妹走，總有方法。」顧初拿過合作案的報告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的看。
兀的勾出了點笑意，望著他，輕輕裊裊的問道，「大哥，聯姻也只是聯姻，連結婚了還能離婚，大哥不缺那點錢，我哥哥就缺嗎？」
「是啊，他也不缺。」男人寬厚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腦袋，伴隨著淡淡的笑，「但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和我鬧翻。」
顧初笑了。
她看向他，陽光似將她的眉眼淡化，生出了縹緲之感，嗓音輕淡柔和：「臻遠晁，你真的想和我……一輩子嗎？」
望著那雙安靜的眼，男人鏡片後的眸色微微斂了下去。臻遠晁再次產生了那種感覺。
她……分明透著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不，也好像並不是另外一個人，而就是他自己。
正待男人審視之時，忽而顧初笑了笑，起身往餐桌而去，「一輩子太久了，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臻遠晁也坐到餐桌旁。
「我喜歡短暫的快樂，給大哥餵穿腸毒藥，甜也是苦的，苦也是甜的，這樣，大哥才不會被歲月寂寞。」
臻遠晁一頓，手裡的刀叉落到了精緻的瓷碗裡，發出突兀的聲響。
她恨他。
為什麼……
顧初對上他的眼睛，對視了良久，她忽然笑了，「大哥，你上次說帶我去普吉島度假，還去嗎？」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嗯。」又道：「我調下時間。」
「好呀。」顧初主動夾了菜放到男人碗裡。
*
次日。
晚霞將整個銀海城鋪上一層金邊。
顧初一如既往到銀海國際最豪華的餐廳。這樣等人，她已經堅持了三個月。
從白雪皚皚，到春暖花開。
可今日似不一樣。
遠遠的，就看到了車旁被攔住的男人，小白花的背影依舊那麼熟悉，遠遠站著的，還有上次一起打撞球的富二代陳晨。
幾人的神色都不算好。
顧初既沒避開，也沒上前，而是站在原地。
男人抬手鬆了松繫著的領帶，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陰鬱，聲音格外清晰。
「肖雅，我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插手我跟她的事，更不要出現在頂樓？」
「她不愛你。」男人的態度讓肖雅紅了眼，卻又壯著膽子繼續開口：「合作案已經危危可及，顧荀澤回了A國，她現在支開你分明不懷好意。」
「呵。」
這需要別人來提醒嗎？
男人陰鬱的臉瞥向遠處，向前一步，又被肖雅擋住。
「遠晁，你到底是她餵了什麼迷魂藥，難倒你看不清嗎？以前她還會和你虛與委蛇，現在已經光明正大的控制你了。她不是我啊，她有顧家，她要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後的……」
臻遠晁勃然大怒，「讓開，別逼我把你從銀海扔出去。」
肖雅踉蹌後退一步，眼神難以置信。
此刻遠處的陳晨也走了過來，「晁哥。」又道：「肖雅勸你之前，相信很多人已經勸過你了。」
臻遠晁點了一根煙，半晌，似自嘲般嗤笑一聲，「勸什麼？我需要你們來勸麼？需要你們來告訴我她不愛我，還是需要你們來緊張臻氏的前途？」
「不是。」肖雅強忍著開口：「是明明知道，所以不想看著你往下跳。你可以和她一起去，可回來是一番什麼景象你知道嗎？」
臻遠晁看著她蒼白而失神，臉上在笑但是眼睛裡淨是悲傷女人，溫溫淡淡的道，「我最後再和你說一次，不要插手我和她的事。」
「還有。」鏡片後的視線落在陳晨臉上，「你們在乎的東西，她不屑。換言之，我還真的希望她就是你們說的那般。」
視線一瞟，遠處娉娉婷婷站著的人朝他露出一點溫淡的笑。
甚至連辯解都沒有，朝他伸出手，紅唇微張，無聲的口型：「快過來呀。」
那樣的不屑，那樣的篤定。
臻遠晁摁滅菸蒂，冷冷的看著她。
那人卻只笑笑，似遷就的走過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節奏緩慢的聲響。
兩人之間隔著來往的人群，肖雅紅著眼回頭，就見顧初帶著一身傾城之姿.溫涼的臉龐滲出涼薄的笑。
堂而皇之問男人：「還吃飯嗎？」
「吃。」只一個音節，臻遠晁就牽住顧初的手，目不斜視的與兩人擦肩而過。
華麗的餐廳，小提琴悠揚的曲調。
第一次兩人都說話。
平日裡顧初會哄著這個男人，但顧初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餐廳大廳燈火通明熱鬧喧譁，但外面安靜地只有風聲，顧初看向櫥窗外，放下調羹。
「你的解語花好像在等我。」顧初說。
臻遠晁閉了閉眼，「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顧初笑笑，「我哪裡說錯了。本就是大哥的解語花，我和大哥的約法三章里可約定過了，蝴蝶蜜蜂只要不礙著我就行，可她分明不怎麼聰明。」
看著男人抿著的薄唇一點點的釀出諱莫森然的意味，那眼神深不可測得看不出究竟是殺氣還是在笑。
顧初起身，一隻手撐著桌子，一隻手挑起男人的下巴，毫不顧忌的親在男人唇邊，「大哥，我去和她說兩句，今天心情特別好。」
臻遠晁閉上眼，捏緊的拳頭骨節泛白。再睜開眼時，顧初已經下了三層階梯，出現在餐廳外。
可意料中的沒出現。
臻遠晁黑眸一凝，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挺拔，英俊。
男人從車裡出來，折射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