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真相

  光是面色的蒼白就看得出來,聖上此刻的狀態比起之前還真是相差很遠。🐸☆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等到眾人起身之後,聖上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就讓其他人退了下去,只將重要的幾位大臣留了下來。

  宰相劉詠,六部尚書,大理寺卿,魏國公,英國公等等,等到讓其他人出去之後,聖上讓連公公帶人將其他幾位皇子請了過來。

  至於莫統領和鎮北侯,也被一隊人壓了過來,有些事情,放的久了容易出事情,還是早做處理比較好。

  鑑於魏國公年紀大了,聖上讓人賜了專座,至於不請自來的盛王,則是讓人搬了一個椅子,低調的坐在了魏國公背後,悠閒淡然的態度不像是要審問,而是在度假。

  眾人都安靜的看著面前的一尺三寸地,等到其他人到齊之後,只餘下連公公守在聖上身旁,其他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

  金鑾殿中,氣息沉重的讓人壓抑,聖上手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一聲又一聲清脆的聲音,下面的幾個皇子,一夜未曾休息,皆是面色疲憊。

  這時,金鑾殿的大門打開,言蕪雙扶著翠香走了進來,感受到殿內的氣息,言蕪雙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目光游離,看到了戰戈,這才穩下心來。

  至於翠香,之前穩重的皇后娘娘身邊大宮女,最是信任的人,現在卻是頭髮花白,整個人消瘦的連身上的衣服都撐不起來,走路顫顫巍巍,就是眼中的光芒亮的有些可怕,似乎全憑著一股氣撐著。

  還未等兩人行禮,聖上就出聲了:「免禮,蕪雙今日怎麼進宮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飄虛,似乎是因為還沒有緩過來,但是在空寂的宮殿中,格外清楚。

  「陛下,蕪雙今日特地來看看翠香姑姑,所以才會過來。」言蕪雙心中站定,福身行禮,穩重的回覆。

  皇后去世,言蕪雙不知情,宮裡一直壓著,聖上昏迷,意識不清,最受不了的人其實是翠香,親眼看著皇后跳下井中,一國之母死的毫無尊嚴。

  翠香身為皇后身邊最為忠誠的人,卻是沒有辦法去拯救,活生生的煎熬著,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是這般模樣,仿佛油盡燈枯,燈火將熄。

  聖上正準備開口說話,金鑾殿的大門打開,進來了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是王語嫣,昨天她被打暈,聖上也沒有說立即關了起來,只是讓人守著,今天將她帶了過來。

  言蕪雙扶住身邊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生咬王語嫣一口肉的翠香,注意著王語嫣的神態。

  她似乎是精心裝扮過得,一身紅色紗裙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誘惑,露出的鎖骨更加多了幾分曖昧,妝容精緻,紅唇勾勒,眼波流轉皆是風情。

  今天醒來的時候,王語嫣就知道事情八成是壞了,既然壞了,那就需要做好最好的安排,她細緻的化了妝,挑了美麗的裙子,就是為了讓人有憐憫之心,一個弱女子,哪裡有什麼算計之心。

  「陛下……隨著王語嫣「噗通」跪地的聲音,響起的就是她繞樑三尺的求救聲,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碎了。

  錦盛懶懶的用摺扇敲了敲手,語氣帶著讓人恨不得掐死的慵懶:「這位媚妃娘娘,你要是再哭一聲,落一滴淚,我就讓你少一根手指頭。」

  王語嫣哪裡會理會,剛哭出一聲,突如其來的一個碎片正正好,插在她的手面前,幾毫米的地方,王語嫣像是被捏住了喉嚨,一陣冰冷籠罩著她。

  錦盛這才滿意的將手中的茶杯碎片扔到了一旁,連公公趕緊過來給他重新倒了一杯,態度十分之殷勤。

  「皇兄,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趁著現在人都在,正好呢,要是有誓死不像說的,臣弟正好可以試試自己的手段,這麼多年沒用了,真怕都生鏽了。」

  如此肆意妄為,卻是讓在場的人沒有任何反駁,言蕪雙有些好奇。

  王語嫣則是心膽俱裂,眼淚要眼中打轉,就是不敢落下來,整個人都癱軟在地,瑟瑟發抖,哪裡還有剛才的絲毫風情,狼狽至極。

  聖上咳了咳嗓子,連公公趕緊端起茶杯,讓聖上飲了兩口,這才安心。

  「這次事情,是朕錯信了他人,致使……皇后太子太子妃無辜被害,弋兒慘死,多少將士死於非命,朝中一片動盪。是朕……錯了。」

  沉重的聲音響起,聖上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言蕪雙抬頭看過去,聖上眸中似乎是有水汽纏繞,帶著哀傷。

  下面一陣寂靜,幾位皇子外界加上心裡的壓力,現在俱是有些受不了,只有二皇子,身板挺得筆直,面色雖然疲憊蒼白,但是卻沒有任何妥協。

  「咳咳……旭兒,此番事情,你是為何?」聖上沒讓任何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似乎是自言自語,之後看向了二皇子,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迎著身邊大臣的目光,錦盛譏諷的視線,言蕪雙複雜的注視以及聖上的失望,二皇子冷冷一笑,臉上的風情,眉宇之間的魅惑都成為了利刃,帶著瘋狂之色。

  「……既然高高在上的聖上問我為什麼,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的母妃,那般善良處事,最後還不是被皇后和賢妃害死,聖上你卻不管不問,任由母妃在冷宮中了卻性命。」

  眼前浮現了母妃漸漸僵硬的身體,還有那至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二皇子的眼中隱約有紅光突現,就是那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若不是你的無動於衷,母妃怎麼可能被害的那麼慘?我又怎麼可能狼狽的像是狗一樣活著,不被任何人待見,這座皇宮,就像是一個墳墓,埋葬了我所有的過去,只留下巨大的仇恨,日復一日,將我環繞。」

  二皇子心裡絲毫沒有恐懼,能夠讓聖上,他這所謂的父親,經歷了這一場,已經是足夠了,再說,自己下的藥,他自然清楚,聖上現在的好,不過是強撐罷了。

  如今所有拿的出手的皇子都參與了這次事情,這樣,大邑的皇位終究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翠香在二皇子開始說的時候,手指就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面色猙獰,若不是言蕪雙扶著,真就撲上去了。

  聖上一臉淡然,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戰戈對於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側著頭一直看著旁邊的言蕪雙,錦盛興致缺缺的聽著,一臉無趣。

  至於鎮北侯,身為二皇子的舅舅,這次事情的輔佐著,好像沒有意識到那是屬於自家的仇恨,而是跪在哪裡,靜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至於翠香,則是越聽越憤怒,在二皇子說話停頓的功夫,已經「噗通」跪在了地上,艱難的向前挪動著,言蕪雙趕緊上前,扶住了她,陪著她一起跪著。

  「二皇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又是誰和你說的,當年,賢妃去世之前,將你交到娘娘照顧,這些年,若不是娘娘的允許,你以為,一個失去母妃,娘家不管的皇子,在宮裡能活到現在?」

  不待二皇子反駁,翠香平靜下心情,講述了當年賢妃的事情。

  賢妃無辜,當然無辜,可惜,她的結果,卻是她的家族一手策劃的,一直到臨死之前,她才反應過來,但是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的娘家利用聖上對她的愧疚,得了世襲罔替的鎮北侯之位,換走的就是賢妃的死亡和二皇子扭曲的生長。

  如今,這場背後的事情,若真說聖上如果沒醒,贏了的人是二皇子,還不如說,實際上是鎮北侯。

  意識到事情已經沒法挽回,賢妃就只能去求皇后,照顧二皇子長大,皇后是個心軟的人,這些年如何不動聲色的照顧二皇子長大,還讓他封了親王的爵位,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殿下還真以為憑藉自己就能夠招攬到這麼多的勢力,這背後,鎮北侯府又努力了多久,不過是想要借著你的血脈,登上那至尊之位,不聲不響的鎮北侯府,才是賢妃去世真正的罪魁禍首。」

  說到最後,翠香幾乎是聲聲泣血,整個大殿,飄揚著她的哭聲,聖上一臉平靜,其他人雖然平靜但是眼神的波動已然能夠證明什麼。

  至於二皇子,一向自己認定的,突然被推翻,這種結果,真不是好受的,整個人都仿佛是受到了重擊,連剛才的穩重的跪姿都保持不了。

  一臉恍若崩潰的喃喃自語:「你騙人,你騙人……明明是皇后,皇后借刀殺人,還有安嬪,為了上位做手腳,怎麼會和……」

  他猛的看向了鎮北侯,無動於衷,仿佛不存在的鎮北侯,臉上帶著扭曲的情緒,整個人都好像被撕裂成了兩半,糾結又崩潰。

  「舅舅,你告訴他們,這一切不是真的,母妃是你的親妹妹,怎麼可能那樣對待她,你以前一直告訴我,母妃性情天真爛漫,你們都很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