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言蕪雙拿著濕毛巾細細擦拭戰戈的臉龐。
「說了沒事,很快就能醒來,你不用擔心。」
鳳凰把藥遞給她,細心叮囑:「這個等他醒了給他吃,我有其他的事情,不是太重要的話,不要去打擾我。」
「什麼事?」言蕪雙把藥放在顯眼的位置,疑惑問。
鳳凰勾唇一笑,眼底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那一具傀儡還在偏房裡放著,我要去研究研究,說不定還能找出點好玩的東西。」
言蕪雙聞言怔愣,她一門心思都在戰戈身上,確實忽略了帶回來的傀儡。
「那你小心一點,有消息就跟我們說。」
這下鳳凰連回答都懶得回答,擺擺手就迫不及待朝偏房走去。
那裡早就讓人布置好,閒雜人等也被吩咐不准靠近。
「就在裡面,不過一直沒有動靜。」
護衛把準備好的防具遞給鳳凰,心中不免有些敬佩,那傀儡繞是他們這些見過血腥的人都覺得噁心,鳳凰竟然一點也不怕。
「嘿嘿,沒事,我自有辦法,你們先出去吧。」
護衛點點頭,帶著人沒有走太遠,在院子外面守著,一旦有任何動靜他們都能儘快衝進去。
房間十分昏暗,為了避免其他人走漏風聲,特意在四面窗戶全部都蒙著黑布,只能透過一點點光亮才能看得清。
鳳凰在門口站了會兒,很快就適應房間裡昏暗,傀儡被五花大綁在角落裡,四肢用粗壯的鐵鏈鎖住,一動不動。
她心裡也有些不安,撈起桌子上的一個瓷杯砸在傀儡的腳邊,傀儡沒有動靜,那幫護衛率先衝過來。
「沒事不用進來,要是出了意外我會叫你們。」鳳凰也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愧疚的答謝道歉。
房間裡又重新恢復安靜,鳳凰膽子大了些,一點點向前挪步,眼睛氣死盯著傀儡的東西,一隻腳在後,隨時準備轉身逃跑。
可傀儡還是靜悄悄的,他安靜的趴在地上,頭髮散亂,根本看不清神色。
鳳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木棍,小心翼翼戳戳,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這才放鬆下來,按理說傀儡基本沒有自己的思考,他們只有野獸一般的衝動,所以如果木棍都戳不動他。那就是真的不能動。
鳳凰估摸著安全距離蹲下,好奇打量傀儡的表面:「唔,死而不僵,還能如同正常人一般,看樣子也死了不少天了,竟然一點味道都沒有,真是有趣,」
她跟死人打交道很多,對於屍體的表現最為熟悉,不過有個問題倒是讓他犯了難:「他為什麼不動了呢,這樣我根本研究不了別的信息啊。」
鳳凰這邊鬱結傀儡不動,鎮北侯的書房卻燭火通明,鎮北侯本人更是煩躁的在窗前來來回回走動。
靈塵半眯著眼,仿佛一切跟自己無關。
「趕快改進才行,在這樣子下去,我們前面所做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改進需要還魂草,沒有草藥,你讓我怎麼改進。」靈塵這才有點反應,鼻腔發出冷哼,語氣也帶了點淡淡的嘲諷。
「怎麼不可以!沒有還魂草以你們的能力也一定能夠改進出來。」鎮北侯呼吸一窒,加重聲音去掩蓋心裡的心虛。
「還魂草是不可缺少的一味藥材,如果……」
「你威脅我?」鎮北侯危險的打斷他的話,一隻手放在腰間的佩刀上。
「自然不敢,只是希望侯爺如果能有還魂草的消息,能夠儘快告訴我。」
靈塵拱手說道,收斂眼底的不滿,鎮北侯希望他能改進控制傀儡的方法,卻又不想透露還魂草的消息,世間上哪有這等好事。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鎮北侯重兵在手,自己也沒有實力去跟他抗衡。
他的態度軟下來,鎮北侯的臉色才稍微緩和。
他淡淡開口:「這個你放心,只要能夠找到,絕對不會隱瞞你。」
靈塵懶得再在這裡聽他的鬼話,再次彎腰拱手離開。
戰戈醒來時精神不錯,言蕪雙還在睡,不想驚醒她,起床收拾完就去上朝,還特意吩咐下人不要去打擾她睡覺。
朝堂之上,鎮北侯的氣焰越發囂張,戰戈提出的幾個提議都被他出言反駁,甚至還冷嘲熱諷。
「鎮北侯對於提議是有更好的建議嗎?」最後皇上看不慣主動開口,放在龍椅上的虛握成拳,語氣開始不悅。
「回皇上,臣雖然沒有大才能,但也能夠聽出王爺所說提議裡面的漏洞,試問王爺是否真的把百姓們放在心上呢。」
不等皇上反駁,鎮北侯接著說道:「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身上是整個國家的重任,萬萬不可因為一己私慾就毀了這百年社稷啊。」
朝堂之上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鎮北侯這是不要命了嗎?竟然公然指出皇上的不對來。
「鎮北侯這是在怪朕?」皇上的話語透露著殺氣。
鎮北侯以為滅了戰戈的風頭,自然見好就收,做出一臉愧疚的模樣。
「自然不是,皇上英明神武,肯定做不出那等昏庸之事。」
他這話說的很有技巧性,如果皇上採納戰戈的提議,那麼他就是昏庸,反之,無論戰戈說什麼,皇上都不能上心。
不可謂不惡毒。
皇上頭疼,揮揮手:「今天就先到這裡,散朝吧。」
本來還想把戰戈留下來細談,被鎮北侯打亂,肯定是不行了。
戰戈面上平淡無波,對鎮北侯說的話完全沒放在心上,鎮北侯起初得意洋洋,看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好心情瞬間沒了。
「哼,還真是一點都不知恥。」
路過鎮北侯的大臣聽到他的話紛紛低頭快速走過,免得跟他有牽扯,囂張的人基本都活不長。
戰戈回到王府,言蕪雙一直在書房等著他,見到他立刻迎上來。
「怎麼樣?今天他有沒有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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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的他不言而喻,鎮北侯現在一舉一動都要小心才行。
「他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有動作,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戰戈把今天在朝堂之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言蕪雙聞言點頭。
鎮北侯之前行事低調,如今突然氣焰高漲,肯定反常。
言蕪雙沉吟一會兒,沉聲道:「依我看,還是直接把他……」
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言蕪雙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事到如今,為了防止事態繼續加重,只能用這種方法才行。
「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安排人,」
戰戈起身離開,蘇暗衛那裡挑選,暗衛里個個都是好手,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特意多派了幾個人。
那些人得令很快離開,言蕪雙和戰戈在著急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時不時看向窗外,企圖能看到回來的身影。
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越不利,那就意味著暗衛此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快看,他們回來了。」
言蕪雙眼角餘光一瞥,就看到院子裡突然多了幾個身影,明顯就是戰戈派出去的那些人。
戰戈和她立刻跑出去,還沒靠近,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來,戰戈暗叫不對,拉著言蕪雙飛快的向後退,恰好躲開劈過來的寒刃。
「怎麼回事。」言蕪雙錯愕抬頭,這些人明明就是戰戈的人啊,怎麼會過來殺他們。
「看他們的眼睛,已經被控制了。」戰戈一邊護著言蕪雙躲到屋子裡,一邊沉聲道。
言蕪雙知道自己是個累贅,發現那些人雙眼無神,跟之前那具傀儡一模一樣,瞬間明白過來。
她為了不拖累戰戈,躲進屋子裡,只能擔憂從門縫中看戰戈一個人對付這些行屍走肉。
聲音很快引來護衛,在眾人的協力下,這些傀儡全部被制服。
戰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吩咐把這些傀儡全部送到鳳凰那裡。
「府上嚴查,一旦有任何可疑人物,立刻抓起來,等我過去審判。」
「是。」
言蕪雙這邊的情況剛剛穩定,秋若雙手撐在窗台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也不知道齊言現在如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秋若苦惱的說道,言語間是化不開的思念。
相思的痛苦在折磨著她,齊言待在一個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地方,情況絲毫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要瘋掉,再不見到齊言的話。
她就去看一眼,只在鎮北侯門口,那樣也能靠近齊言一分,而不是坐在這裡等消息。
秋若沒有絲毫猶豫,身上的衣服都沒換,就披著夜色往鎮北侯的方向跑去。
她還有點理智,沒有去前門,找到侯府的後門,耳朵貼在門上企圖能夠聽到點聲音。
「大半夜裡竟然還能抓到一隻小老鼠,你說要怎麼懲罰你才行呢。」
頭頂上突然傳來聲音,秋若心裡一驚,連忙抬頭,就撞進靈塵帶笑的眼睛裡。
「嘖嘖,瞧瞧這驚慌失措的模樣,怎麼?偷東西都偷到鎮北侯上來了?」靈塵也沒想到夜裡無事閒逛,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我不是,沒有,我只是路過而已。」秋若蒼白無力的解釋,低著頭就想離開,到靈塵怎會給她機會,揮揮手就讓人攔住她的去路。
「不管如何,都給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