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名女子來路不明,小心為上。」戰戈俯身在皇上耳邊低聲說道。
秋若出現的太過巧合,再加上悽慘的身世,讓人不得不懷疑。
他怕中途突生變故,尤其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眉頭一皺,把戰戈的話聽了進去,可沉吟一會兒,在秋若的眼睛裡看到了幾分雅妃的神色。
「可也不能把一個弱女子丟在這裡,萬一剛才那幫人再回來了呢,救人救到底吧。」
秋若渾身是傷,估計也沒別個去處,既然把她從那些人手中救出來,自然要考慮到以後的事。
客棧上等房都被他們包下來,很多都沒住上人,只不過出於安全考慮,不准外人上來而已。
「這麼多的房間,隨便給她一間,等到明天再看看她有沒有別的打算。」
戰戈微微蹙眉,皇上這是要把這姑娘以後的事都要安排好的趨勢,可秋若明明只要留宿一晚而已。
他低頭瞥見秋若,嬌小的身子忍不住瑟縮在角落裡,似乎有些怕他。
「真的,我就留宿一晚,明天就走。」秋若懇切的看向皇上保證道。
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皇上於心不忍,還是點點頭:「行,一會兒有人過來帶你去住的地方,你跟他走就是了。」
他沒有在這裡多留,轉身就走,戰戈跟上,沒有繼續勸阻,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
言蕪雙回到房間就仰躺在床上,她精神不太好,腦袋昏昏沉沉,從剛才就不說話。
「你先休息吧,明早估計還要早起。」戰戈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有些心疼。
言蕪雙點點頭,脫掉衣服老老實實爬進床的內側躺下。
她伸手,想讓戰戈抱她:「你也一起吧,要不然我睡不著。」
在這種小事上,戰戈從來不會吝嗇對言蕪雙的寵溺,上床把她帶進懷裡。
他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她睡覺。
本以為自己不困,但聞著她的體香,戰戈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言蕪雙乖巧的縮在他的懷裡,嘴裡偶爾囈語兩聲。
戰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正準備再次入睡,就聽到門外有人走動。
腳踩在木地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那人好像也挺小心,走的很慢。
他瞬間清醒,斂去眼底的情緒,側耳細細聽著,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錯覺。
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戰戈還是起身到外面打算一探究竟。
熱源離開,言蕪雙下意識探手去尋找,嘴裡發出不滿的哼哼聲,戰戈連忙把自己睡過的枕頭塞進她懷裡,熟悉的氣息讓她安穩些。
把言蕪雙安撫好,外面已經靜悄悄,戰戈打開門一看,除了留在角落裡的幾盞燈火之外,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
他還是不放心的四處看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戰戈把視線轉向皇上所居住的那間房,臨睡前皇上不想讓人打擾,特意把所有侍衛全部支走,如今大門緊閉,不知裡面的情況。
走上前去,他遲疑的抬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他稍微用力,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按照他的力道,雖然不至於吵醒,但也會聽到,這麼安靜著實不符合常理。
「不好,出事了!」 戰戈突然低聲道,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
來不及點燃蠟燭,窗戶大開,月色照亮整個房間,家具擺設跟白天一模一樣,可床上被子凌亂,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戰戈連忙上前,被褥間的溫度已經散去,明顯已經離開多時。
靈光一閃,他立刻趕往秋若的房間,裡面果然空空如也,戰戈臉色難看,雙手握拳。
皇上被擄走了!
「戰戈,你去哪兒了?站在這裡幹什麼?」言蕪雙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他跟前。
一連串的動作還是把她驚醒,伸手摸不到旁邊的人,循著聲音找到這裡。
「皇上不見了。」
一陣過堂風吹過,言蕪雙瞬間清醒,她轉頭看向空無一人的房間,咬牙:「該死,竟然恩將仇報,皇上把她收留,沒想到還是引狼入室了。」
她轉念一想,隨即道:「難道她是有備而來?那麼皇上的安危怎麼辦?」
秋若絕不是一時興起,從一開始就帶有目的接近他們,而她的目標就是皇上,那麼皇上的安危可就麻煩了。
「這事先不能聲張,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先回去想辦法,她綁架皇上肯定有要求,到時候自然也會聯繫我們。」
戰戈還有幾分清醒,穩住心神後,當天夜裡就從客棧趕回王府,留下足夠的房錢在房間裡。
王府的門房起初還很詫異,立刻把人迎進去,言蕪雙揮手讓他下去,自己跟在後面回到自己的臥室。
「你先去睡覺,有消息了我會告訴你。」戰戈把她送到房門口,不打算進去,現如今需要儘快派人出去尋找才是。
「不要,我跟你一塊兒吧,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線索。」
現在誰還能睡得著,一國之君失蹤了,一旦傳出去都會引起騷亂,甚至還會被有心人趁虛而入。
她的頭愈發疼痛,待在戰戈身邊還能夠忍受點。
「好,那你跟著我吧,困了就跟我說一聲。」戰戈無奈妥協,仔細叮囑後,兩個人又披著月色前往戰戈的暗衛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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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都是戰戈私底下養的暗衛,平日裡除了守在她身邊外,剩下的都是用來打發情報,聽說戰戈來了,所有人很快趕過來。
這是言蕪雙第一次看到戰戈這麼嚴肅,他有條有理的安排所有人,務必儘快把皇上找回來。
他們出來遊玩,外人都知道,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言蕪雙突然叫住大家,說:「如果有人問起皇上呢,就說他玩的盡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宮。」
戰戈詫異的看向言蕪雙,注意到他的眼神,言蕪雙不由得解釋:「萬一找不到呢,總要想出點法子堵上那幫文武百官的嘴。」
武將都還好說,尤其是文官,一套酸不拉幾的話下來,指桑罵槐一把好手,可偏偏還不能還嘴,只能先避免這種情況。
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也沒有別的消息,皇宮裡最先炸開了鍋,
眾臣去上朝,不但沒有見到皇上,還每人都收到了皇上被綁架的消息,再加上皇上遲遲不出面,就連並肩王都沒露面,所有人瞬間就信了八分。
正好所有人都在,不知是誰提議,都打算去王府討要個說法才行。
「皇上就是跟王爺一同出去的,如今王爺好端端坐在這裡,皇上卻不知所蹤,並肩王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呢。」
開口說話的是個年逾古稀的老人,雖然年老可說話還算利索,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戰戈額頭有些冒汗,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把人扔出去,可這人又是三朝元老,實在是刺激不得,只能冷著臉看著他們。
其他人莫名有些心虛,有些人低下頭,也有膽子大的出來質問。
「並肩王,皇上同您一起回去,如今皇上徹夜未歸,您是不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要不然很難服眾啊。」
戰戈吹開茶杯里的茶葉,輕抿一口冷笑:「怎麼,在你們眼裡,只要讓你們滿意,皇上怎樣都跟你們無關了是嗎?」
那人臉色一白,連忙擺手:「不是的這樣的,王爺誤會了,在下只是想說……說。」
平日裡伶牙俐齒,在遇到戰戈後瞬間土崩瓦解,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並肩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皇上真的遭遇了不幸,那麼上面能坐上哪個位置的人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大人別急啊,怎麼頭上還發汗了呢,來人啊,趕快準備一把椅子,可不能讓大人委屈。」
戰戈擺擺手,很快就有人過來放下椅子在那人後面就走。
言蕪雙暗中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才把到嘴邊的笑意憋回去。
這幫人是非因果都沒搞清楚就來並肩王府前鬧,更何況現如今也沒有幾個人的實力可以跟戰戈分庭抗禮。
「那又如何,皇上如今沒有回來,我等也是心急,王爺若是真的知道皇上的住所,還請告訴老臣。」
他快速看了眼戰戈,立刻彎腰想要行禮,戰戈眉頭一皺一皺避開,言蕪雙卻走過去把人扶起來,萬一老人在他們面前暈倒,這樣戰戈更加不得認清了。
「大家稍安勿躁,等有消息了一定要儘快通知諸位,還是先回吧。」戰戈有些頭疼的說,皇上還不找到,百官也不是好糊弄,所以他現在左右為難。
「國不可以一日無君,王爺還是快點把皇上放出來吧,否則可是大罪。」那老人淡淡說道,眼皮子耷拉著,卻不容許任何人反駁他。
他說這話,就差指著戰戈的鼻子罵他把皇上綁架走,明顯是咬住他不鬆口了,畢竟誰都知道皇上是跟他們夫妻一起出去的。
言蕪雙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皺著眉想要出聲反駁,但被戰戈攔住。
他看了眼大廳里站著的人,沉聲說道:「本王根本沒有綁架皇上,若再聽到這等閒言碎語,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面,還有,本王一定能找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