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這下飛的高吧!」皇上帶著笑意的聲音響徹整個花園,又夾雜著一絲男人的虛榮感。
「好棒!皇上您太厲害了,從來沒見過飛的這麼高的風箏。」
吹噓的話語讓皇上十分受用,手下意識一松,緊拉著的線脫手,狂風一吹,風箏瞬間不受控制。
「皇上快拉住,要不然風箏就要被吹走了。」梁雅急切的讓皇上收線,可用力過大,線直接掙斷,晃晃悠悠掉下來掛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梁雅抬頭測量了一下高度,沮喪的說:「這太高了,拿不下來的。」
若是從那種高度掉下來,非死即殘,為了一個風箏鋸斷樹的話,也不值得。
「算了吧,皇上,您要是還想玩,臣妾再叫人做一個。」梁雅拽著皇上的衣袖來回搖晃。
「朕什麼時候想玩了,不都是在陪你嗎,不過是朕把風箏弄上去的,你想要什麼,朕補償給你。」
梁雅偏頭作勢思考,戰戈直接上前,足尖一點,飛身上去,動作利落的把風箏完好無損遞到她面前。
「娘娘想要的風箏。」
梁雅怔愣在原地,猝不及防看到一張帥氣逼人的臉,稜角分明,更不提剛才高超的武功和身手。
臉蛋不自覺泛起緋紅,連忙低下頭掩飾,可外人都聽不見她砰砰直跳的心臟。
這個人,身上的氣勢竟然比皇上不慌誠恐,甚至還多了幾分皇上沒有的魅力。
見她久久不接,戰戈有些尷尬,把風箏遞給一旁的宮女,就轉身跟皇上閒聊起來。
「義兄,嫂子,你們今天怎麼有空來朕這裡。」皇上沒有注意,不見外的把兩個人往涼亭的方向引。
言蕪雙也沒看到梁雅的動作,走在戰戈旁邊笑眯眯開口:「這不看你找到了美人想陪,過來看看相處的怎麼樣。」
她掃了一眼梁雅,對方沒有反應,皇上率先紅了臉。
「嫂子你跟義兄天天膩歪在一起,怎麼還好意思說我呢。」
說完又快速看了梁雅一眼,十足的陷入愛河的樣子。
言蕪雙在心裡搖搖頭,這分明被吃的死死的。
「好了,你們兩個是不是當作我不存在,這天還挺熱的,在外面玩了這麼久小心中暑,還是趕緊去涼亭那裡吧。」
戰戈不忍讓言蕪雙在這裡曬著,催促道,但在梁雅耳朵里,分明是心疼她。
「是啊,皇上,臣妾有些頭暈,還是趕快去吧。」梁雅飛快瞥了戰戈一眼,撒嬌道。
她有心把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現給戰戈,可惜他一心都撲在言蕪雙身上,媚眼全拋給了瞎子看。
涼亭里有個特別大的石桌,言蕪雙打開帶來的食盒,裡面就一盤菜,皇上又叫人做了幾個上來。
看到菜品,皇上眼睛一亮,舉著筷子的手也多了幾分期待。
「烏雲遮月,嫂子你竟然做了這道菜。」
這是言蕪雙的拿手好菜,平時很少有機會能夠吃到。
皇上率先夾了一筷子,沒有塞進自己嘴裡,而是添在了梁雅的碗裡。
「快吃,嫂子難得做一次,朕保證你吃一次就會喜歡上。」
梁雅半信半疑小口吃了一下,在嘴裡咀嚼半刻,隨即把碗裡剩下的全部吃到嘴裡。
「這個太好吃!」梁雅連儀態都忘了,捂著嘴巴含糊的說。
皇上像是自己做的那樣,得意的抬頭:「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嫂子做的,可惜了,只有義兄心情好的時候才能吃到。」
梁雅下意識疑惑的看向他,為什麼會是戰戈心情好?
「平日裡,義兄都心疼嫂子,不讓她下廚,除非心情特別好的話才行。」
她聽完心裡五味雜陳,不知該高興戰戈的體貼,還是應該覺得這份好是對另外一個女人的酸澀。
「做的真好吃,比臣妾以前吃過的名廚都要好。」梁雅忍不住誇讚,甚至又吃了一筷子。
「你要是想吃就過來找我,我給你做就好了。」言蕪雙客套回答,話音剛落,一旁的戰戈就輕咳一聲,她完全當作沒聽到。
好在戰戈似乎有話要跟皇上談,隨意找了一個藉口把梁雅支開,連宮人都屏退,只剩下涼亭里的三個人。
「義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談嗎?」
皇上看著梁雅的背影,心中有些悵然,自從封她為妃後,兩個人就一直黏在一起,就連上朝都魂不守舍想著她。
戰戈看他留戀的眼神,自然心中瞭然,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聽說皇上已經兩天沒上朝了。」
皇上聽完身子一僵,有些心虛,點點頭,解釋有些蒼白:「這兩位身體不舒服,早上起來渾身沒力氣,就沒去上朝。」
他說的話一點都不像是剛才還能放著風箏滿花園亂跑的樣子。
「皇上,您這個狀態我們也經歷過,不過一定要分清主次,更不應該為了兒女情長耽誤了政事。」言蕪雙也板起臉來,身上多了幾分跟戰戈一樣的威壓。
皇上不是昏君,回想起來,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做的有些過分,慚愧的低下頭,摸了摸鼻尖。
「義兄,你說的我都明白,下次再也不會犯了,我現在就去御書房批閱奏摺。」
臉上的表情不像有假,況且他更不是那種只口頭保證的人。
得到皇上願意改正的態度,戰戈也不好繼續說什麼,畢竟是一國之君,兩個人之間終究會有些隔閡,有些話點到即止,不需要說深。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身上可是整個永國的擔子。」戰戈意味深長的說完拉著言蕪雙離開。
皇上站在原地想了良久,咬牙對身邊的大太監說:「去告訴雅妃,朕今晚不去她那裡了,再把這兩天堆積的奏摺整理出來,晚上就在御書房裡休息了。」
大太監見皇上醒悟過來,高興的迎合,連忙派人去做好皇上交代的事情。
連晚膳都只匆匆吃了幾口,皇上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這時他才發現幾日不處理,竟然能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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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雅不知從哪裡得知皇上晚膳沒吃,從小廚房裡端了一碗粥,信誓旦旦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雅妃娘娘,皇上吩咐了,今晚不見客,除了有要緊事。」大太監笑眯眯攔住想要進去的雅妃。
書房裡機密眾多,豈能讓一個妃子隨意進出。
「可臣妾聽說皇上晚膳根本沒有吃多少,擔心他的身子,這才送過來。」她向上抬了抬,證明自己真的只是來送粥的。
他們的聲音挺大,皇上在裡面自然聽的一清二楚,讓大太監進來。
「讓雅妃先回去吧,朕處理完再去找她。」
這麼多奏摺已經夠他頭疼得了,沒有時間再去找她。
大太監微微一笑,把原話一五一十說出來。
梁雅咬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身子微微顫抖,向後退了幾步:「那臣妾就先不打擾皇上了,等皇上空閒了,一定要來找臣妾才行。」
說完轉身就走,皇上聽到外面徹底沒了聲響才鬆口氣,有雅妃在。他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去處理奏摺。
一切都挺順利,奏摺批閱到一半,一個宮女驚慌失措的跑進來,手指著一個方向。
「皇上快去看看吧,雅妃娘娘突然生病,現在還在念叨著您的名字呢。」
皇上捏著奏摺的手一抖,猛的起身:「怎麼回事!快說!」
明明從這裡出去時還好好的,幾個時辰而已,怎麼會突然就病了。
「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宮女都快哭出來了,一問三不知,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哭。
皇上被她哭的心煩意亂,扔下手中的東西就往梁雅的宮殿跑。
太醫已經叫過來,他到的時候已經診治完,給他行了禮才彎腰說:「娘娘這是思慮過重,今日恐怕情緒不太穩定才導致的,多陪陪就好了。」
聽完他鬆口氣,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牽著她的手放在臉頰,把所有人都屏退,覆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情話。
本以為回心轉意的皇上突然又在雅妃那裡留宿,而且一晚上都沒出來,剛燃起希望的朝臣像是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
有人搖頭,有人直接找上了戰戈,畢竟現如今唯一能夠讓皇上聽的進去的人,也只有他了。
戰戈單獨接見了大臣,雙方面對面坐著,那人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哭訴。
「王爺,如今皇上被那妖女迷惑,已經開始荒廢政事,長久下去,遲早是要出大事的!」
「對啊,王爺,您是沒看到皇上對那妖女的態度,簡直……」
可能接下來的話不好聽,那人索性沒聽。
戰戈一直沉默不言,直到他們將梁雅的罪行細細講了一遍,才淡淡開口:「那各位來這裡所謂何事?」
其實他心裡都清楚,只不過非要讓他們說出來才行。
他們面面相覷,最後一個年齡較大的才出來說:「王爺,現如今能勸得動皇上的就只有您了,為了江山社稷,您就再去勸勸吧。」
他的話惹來一陣附和聲,戰戈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本王爭取。」
他的話讓眾人大喜過望,紛紛讚揚戰戈深明大義,可坐在首位的他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動作有些漫不經心,眉頭緊蹙,眼底甚至還有幾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