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上自家的馬車,而是沿著路慢悠悠的走著,也不知道要走去哪裡。
後面跟著一群人,亦步亦趨。幸好這兒不是百姓聚集的地方,要不然,只怕會有一群人圍觀。
看言蕪雙走岔了路,雙雙趕緊跑上前兩步:「夫人,我們回去要走另一邊,而且,您現在走的太久了,回去怕是等腿酸,要不,還是坐馬車吧?」
「啊……」言蕪雙這才醒過來,左右一看,尷尬的順了順長發:「行,坐馬車吧……那個東西,你先藏起來,不要讓夫君知道,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夫人放心,奴婢連墨商都不會說的。」
扶著言蕪雙上了馬車,雙雙也坐了進去,一行人這才回去了並肩王府。
等回去的時候,言蕪雙已經調節好了表情,與平時無異。
誰知道,等到剛回到寢室,戰戈就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錦盒,小小的錦盒,似乎裝不了太多的東西,但是言蕪雙莫名有些熟悉。
「什麼東西?」
「我很久沒有見過你戴過長耳鏈,這個是特地做的,與之前那個款式不太一樣,不過,估計你也會喜歡的。」
戰戈說著,將錦盒往言蕪雙那邊遞了一下,就算表示沒有明顯的變化,言蕪雙也能夠看的出來,戰戈很期待她看到的反應。
仿佛突然間心被戳了一下,麻麻的,痒痒的,言蕪雙雙腳用力,直接撲進了戰戈的懷抱,牢牢的摟著戰戈的勁瘦的細腰。
戰戈將錦盒握緊,兩手反射性的摟住了言蕪雙,鳳眸閃過迷惑,下一刻,脖頸上傳來了一陣濕意,這是……
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了,戰戈摟緊了言蕪雙的腰,挪到了一旁的圈椅上坐了下來,將言蕪雙打橫放在了自己懷裡,輕輕的拍著言蕪雙的後背。
他知道今日言蕪雙去坤寧宮祭奠皇后娘娘了,但是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還真是不知道。
「乖,我在呢,我在呢……」
其實言蕪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哭,或許是想到了皇后的事情,或許是和二皇子有關。
但是言蕪雙絕對可以保證,不管是她,還是她這具身體,對於二皇子從來沒有其他的念頭,或許正是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讓二皇子有了一些心思。
這些心思從未對誰說過,也沒有人清楚。
等到抽噎著抬起頭時,言蕪雙面上的妝容已經有些暈了,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看。
戰戈讓雙雙進來,送了一小盆溫水,雙雙將毛巾蘸濕遞給戰戈,戰戈拿過來細細給言蕪雙擦拭,等到重複幾遍之後,這才將言蕪雙面上的擦乾淨。
又把護膚的膏藥擦好,這才讓雙雙出去。
「心情不好就多吃點東西,今天晚膳想吃什麼?莊子送了一些肉過來,要不吃火鍋吧,有新進的魚,看起來口味不錯。」
戰戈今日去後花園採花的時候路過看見的,言蕪雙好吃,他都記得。
縱使擦乾了臉,言蕪雙眼眶還是有些泛紅,一雙星眸楚楚可憐的,還有輕微的水意浮著。
「你都不問問我今天怎麼了?」
將言蕪雙額前的長髮弄到後面去,戰戈攬住她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胸膛:「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熙兒和舞兒今天沒見到你,哭了好久,我和阿徑一人抱一個都哄不下來,哭累了這才睡了過去,等會我們過去看看,你好好哄哄他們。」
在別人看來,戰戈或許是個嚴父,其實比起言蕪雙還要寵愛孩子,但是若說言蕪雙和孩子誰重要,那自然就是言蕪雙了。
忘不了的,就是產房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縱使見慣生死,也不是這般。
所以,在戰戈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言蕪雙了。
「好,等會就過去。」罷了罷了,往事隨風過,死去的人有什麼好惦記的。
小時候的二皇子,又不是之後的二皇子,所有的純真善良都在長輩刻意的算計下,煙消雲散了。
晚膳用膳的時候,吃的是烤魚火鍋。言蕪雙還特地提前去看了看兩個孩子,胖嘟嘟的兩個在自己懷裡哭唧唧的,心都要化了。
溫韻新換了藥,不方便出門,故而就在院中用了,吃飯的,還是三個人。
阿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言蕪雙的耳鏈,銀色的耳鏈上面是樹枝的模樣,掛在耳朵上,下面就是兩道長長的銀鏈,襯得言蕪雙越發嬌小。
「娘,這對耳鏈真好看。」
「有眼光。」言蕪雙笑的更加溫柔,給阿徑夾了一塊五花肉,讓他好好吃。
只是不經意間和戰戈對視一眼,格外膩歪。
阿徑只能更多的吃了,正好最近鍛鍊有些多,吃的多些也正好。
辣香味隨著火鍋的翻滾在飯廳蔓延著,越吃越帶勁,有戰戈和阿徑在,最後準備的食材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就連言蕪雙,都滿足的捧著小肚子喝消食茶。
「這次做的底料好吃,雙雙,你去問問這是誰做的,給些賞銀。」
激勵制度言蕪雙也是用的很順手,廚房裡人多了,自然競爭就存在,給出一種方法,讓這種競爭變得更合理,何樂而不為。
廚房裡現在還有幾個江樂安送過來的人,幫手更多,做飯也更快,再加上最近練手,江家也讓京城的酒樓送來了不少食材,當做是平日的耗用。
做的一般的都給府中的侍衛僕從,做的精緻的就給主子了。
「多吃點這個,我給雙雙說了,廚房那邊,每日會準備一食盒的糕點什麼,你帶到學堂去,當做平日裡的小吃,也可以給同窗好友。」
主要是太多了,讓阿徑多帶一些就是。
再說,阿徑就讀的博文書院有不少都是勛貴宗室的人,也是交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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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娘,我知道了。」看來,每日的鍛鍊得再加一些,這些時日府里瀰漫著香味,實在是太過誘惑了,有些忍不住呀。
是夜,戰戈去沐浴了,言蕪雙已經收拾妥當,披散著青絲坐在軟榻上,外衫輕薄,曼妙的身形若隱若現。
面前放著的,是兩個錦盒,裡面整整齊齊擺著的就是兩幅耳鏈,都是戰戈送的。
一個丟失了一隻,失而復得。
另外一個,卻是新得到的禮物。
「哎……」這都是什麼狗血事情,二皇子都故去這麼多年了,還給自己添堵。罷了,好歹也是小時候的玩伴。
只是,時間過得越久,有些人的面容就越發模糊,原主的記憶力也父親的記憶倒是有,但是多少年了,也不怎麼清楚。
更別說其他人了。
戰戈穿著裡衣過來的時候,言蕪雙都沒有聽到聲音,房間的地板每日被擦的乾乾淨淨,就是赤腳踩著,都不會有污跡。
看著桌上的東西,戰戈長眉微挑,無端生出一種風情:「之前不是丟了一隻,找回來了?」
言蕪雙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到,打了一個激靈,對著戰戈翻了一個白眼,這才說道:「才找到的。你怎麼這麼突然,嚇到我了。」
「下次一定注意,沒想到你在出神,要是知道,一定小心。」坐在言蕪雙對面,戰戈將長發隨手用一隻髮帶束住,風流瀟灑。
言蕪雙也知道瞞不過,與其自己一直在心中糾結,鬱積於心,最後大病一場,還不如坦坦蕩蕩說清楚了,都兩個孩子了,還有什麼說不清楚的。
「你可還記得秦嬤嬤?就是二皇子的奶娘,當年生母亡故之後,皇后挑的奶娘管的他。」
戰戈靠在軟墊上,微微頷首,慵懶性感:「知道,雖然是二皇子的奶娘,但是實質上,是屬於皇后的人,所以才能夠平安無事的活著,現在還在浣衣局呢。」
宮中的人,才清洗過,戰戈知道。
「就是她給我的,在二皇子手上,被他藏了起來,之前。我都不知道。」縱使覺得有些不自然,言蕪雙也能夠說的清清楚楚。
有些死寂的沉默在無聲的醞釀,不知名的尷尬氛圍在兩人之間漂浮著,言蕪雙搓著自己的手指,就是不敢抬頭去看戰戈。
想想戰戈,縱使前赴後繼想要撲上來的女子無數,但是成功的,似乎只有自己一個,用的還是抓不住你的心,就要抓住你的胃的操作。
這般守身如玉,純潔無二的男子,言蕪雙很是滿意,然後就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渣。
越想越覺得愧疚,頭就低的越下。
突然,一隻大手隔住了言蕪雙的額頭和桌子之間的距離,避免了二者的直接相撞從而造成的後果。
言蕪雙被這掌心的溫度暖到,抬頭看了過去,星眸瞪得圓溜溜的,驚訝的很。
「那我應該慶幸,他已經死了,現在能夠陪在你身邊的人,就是我,只有我一個。」戰戈身板筆直,還緩緩向言蕪雙逼近著。
面前滿意英俊的面容越來越大,甚至言蕪雙都能夠看到戰戈眼眸中小小的自己,只有自己。
「你,你這說的什麼話?」
「就是這樣的話……」剩下的字眼,言蕪雙也沒有聽清楚,因為她的唇上有這個柔軟的東西覆了上去。
夜色撩人,春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