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遍布綻放,並肩王府長長的走廊隔幾步掛著琉璃彩燈,折射的光芒將這個禮物,府邸裝飾的如夢似幻。
這是戰戈給言蕪雙準備的禮物,這些都是戰戈親自設計的,心意就在行動中。
寢室的軟塌上,言蕪雙身著裡衣趴在軟塌上,長長的黑髮用束帶簡單的綁著,長長的垂在旁邊,發尾在貓咪的撥弄下,時不時的晃動著,但是言蕪雙連撥開貓的力氣都沒有。
「你能不能用點勁?你以為我是玻璃人做的,腰都快酸死了,幫點忙呀,親?!」言蕪雙努力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戰戈,高大英俊是她丈夫呀。
戰戈微微拳手,在嘴邊輕輕咳了咳,不動聲色的收斂住面上的紅暈。
「那個,稍等,我用點內力,再給你按按。」
「那你快點,今天一天我幾乎都笑累了,要不是禮儀已經刻入骨子中,只怕我連坐都坐不住了。」
繼續趴回去,言蕪雙的纖細的腰上一雙大手慢慢按壓著,用巧勁給言蕪雙按摩著,原本僵硬的肌肉慢慢松下來,整個人昏昏欲睡的。
戰戈不僅要壓抑住自己內心中的欲望,還要防止腳下的兩隻貓時不時的騷擾,人生呀,時時充滿考驗。
面容在暖黃色的光芒下越發柔和,眸中的寵溺幾乎毫不遮掩,在外人面前或者單獨相處時,都比較收斂的戰戈,只有在私底下才會這般流露出來。
「蕪雙,蕪雙……」確認睡著了,戰戈這才輕輕鬆了口氣,額頭隱隱還有幾分冷汗,簡直是對人生的巨大考驗。
剛準備將言蕪雙抱上床,結果,剛到懷裡的言蕪雙睜開了眼中,迷迷濛蒙的星眸還帶著幾分水汽,臉蛋上還有被袖子壓得摺痕,憨態可掬。
「你這打算幹什麼?我還不想睡,讓我再趴會。」
言蕪雙胳膊一使勁,滾到了軟榻上,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戰戈無聲的嘆了口氣,將言蕪雙有些凌亂的裡衣整理好,倒了杯溫水放在旁邊。
「怎麼了?都這個時間了,要不休息吧?」雖寢室並不冷,戰戈還是拿過來一個薄毯,給言蕪雙蓋上,坐在了言蕪雙的旁邊。
言蕪雙搖搖頭,起身靠在了戰戈身上,神情有幾分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我就是突然想到,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很是羨慕皇后娘娘,因為她能夠優雅的坐在鳳位上,接受後宮妃子和命婦的跪拜,可是那些也不容易,皇后怕也是習慣了。」
「那種習慣不過是皇后娘娘不得不而已,其實今天的宴會,你要是不願意,以後也是可以不辦的,不願意做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去做,喜歡什麼就做什麼。」
戰戈將言蕪雙頭上的束帶解開,順滑的長髮盪過一個波浪,被戰戈用手輕輕順著,珍之愛之,嘴上的話卻是說的很順,似乎很久就想說的。
言蕪雙眉宇微動,神情越發柔軟,像是初雪被暖陽照射,化為匆匆流水。隨手撈過戰戈的一縷長發,分成幾股,編著小辮子,戰戈似乎習以為常,很是淡定。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還是想幫你,而且我的身份使然,只要後宮中沒有女主人,我就一日不能卸下重任,算一算,應該是有好幾年的時間,我才能徹底放心。」
到時候,諸多的事情都交給了皇后,她就能夠消消停停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且,你想想,後宅女眷的事情,終究是要交涉的,這裡面,能夠知道不少事情,辦個宴會的事情,又不是天天都在辦,不用這麼擔心,也能夠發現很多的樂趣。」
後宅和後宮的八卦,可是兩大樂趣,如今,第二大樂趣應該是沒了,第一個樂趣可不能失去。
這個,言蕪雙當然是不能說的,免得自己太過八卦了。
不過,戰戈已經從言蕪雙雀躍的眉眼中,看見了某種含義,微微搖頭,帶著幾分無奈:「隨你,看你喜歡。」
女子嬌嗔的聲音和男子溫柔的聲音交織著,在寢室中迴蕩著,外面守著的人安安靜靜,夜色安寧,帶著別樣的溫情。
推開窗戶,外面夜色已深,空氣都帶著幾分濕漉漉的沉重,謝丹雪握緊了手中的東西,心思卻已經飛的很遠。
為了不讓侍女發覺,謝丹雪連燭火都沒有點,幸好今日月色皎潔,朦朦朧朧的,看的倒是清楚。
門口的竹林被微風吹動,颯颯作響,帶來陣陣清香。
「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疑惑的聲音被風吹散,謝丹雪說了什麼,只有她知道。
至於手中的東西,迎著月色看去,小小的,倒是精緻,似乎是玉做的,這正是聖上拜託言蕪雙轉交的一個印章,上面刻的,正是謝丹雪的名字,刻的痕跡有些粗糙,但是很是用心。
或許,謝丹雪心中有過諸多猜測,但是從沒有想到,這個東西是他親自做的。
長公主將這個東西交給她的時候,面上笑意很是不可琢磨,那聲音格外輕柔,似乎是風吹過竹葉的聲音。
「他長於後宮,見識過世間的污濁,但是卻能夠保持真正的自己,他曾說喜歡,我也擔心只是說說而已,但是這已經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了,他的真心你也有所體會,好好想一想。」
當時的她,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錦盒,面色鎮定的行禮:「是,姐姐。」
「去吧,你娘親和你嫂嫂在那邊等你,她們很擔心你。」言蕪雙指了一個方向,謝丹雪隨之看去,月亮門後,母親的身影站在那裡,明顯能夠看到的焦急。
小小的錦盒,謝丹雪放在了隨身帶的荷包中,沒有讓母親和嫂嫂知道,這件事情,是屬於她的秘密。
「哎……」少女懷春,心思就像是那風,難以捉摸,撐著下巴,看著彎彎的明月,有些糾結。
許久之後,窗戶被一雙玉臂從裡面關住,一陣輕微的聲響之後,寢室陷入了安靜,只有吹過的風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蠻族開始內部整治,滿都拉圖想要自己擁有兵權,絕對統治地位的兵權,最佳的人選,就是從他的親舅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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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可汗死的不算怎麼光彩,故而,原本按照蠻族的規定,這些可汗的妃子包括閼氏之內,都是需要陪葬的,都留了下來。
滿都拉圖忙於整治朝政,暫且還未能清算後宮,後宮中所有的事情,都暫且由他的生母閼氏掌握。
而說起前任可汗的後宮,有一人就不得不提,那就是被封為貴妃的諾敏,在蠻族的稱呼中,諾敏就是碧玉的意思,純潔無瑕。
但是能夠和閼氏平分後宮的諾敏貴妃,顯然就不是省油的燈。
嬌艷的美人斜躺在虎皮上,以蠻族來說少見的白皙膚色格外細膩,一雙蔚藍色的眼眸甚是清澈,但是長發卻不是蠻族人慣有的深棕色,而是黑色,大邑人擁有的黑色。
「果真是出去了,就再也捉不著了,只是,若是想著這樣就能夠拜託我,那就真的是可笑至極。」
美人已經三十多歲,但是依舊魅力不減當年,旁邊的侍女恭敬地跪著。
「主子說的是,就算塔克公主現在到了大邑,但是是您的女兒,只要一日塔克公主是蠻族送到大邑的質子,一日,閼氏就不敢動您。」
輕輕摸著身下的皮毛,諾敏輕輕一笑端的是嫵媚生動。
「要不是情況特殊,我怎麼會送她去大邑呢,能夠為我所用,就是她的幸運了。」
看著自己纖細如玉的手掌,諾敏笑的越發生動:「從明日開始,將可汗的所有行蹤報告給我,我要看看,到底是誰才是最後的勝者。」
貴妃是怎麼樣的打算,身為她的侍女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主子得利,他們也會得利,跟隨著就是了。
「主子放心,一定會好的,可汗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哪裡見過如同主子這般的美人,到時候將可汗迷得神魂顛倒的,閼氏可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諾敏沒有什麼家世,不過是個被前任可汗帶回身邊的孤女,要不然,閼氏怎麼可能讓她一直壯大。
只不過,如今閼氏的靠山被清算,就算可汗是她兒子,如同之前那般耀武揚威的,卻是不怎麼可能了。
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諾敏奉行的和其他人認為的可能是不太一樣,人生在世,活過一日是一日,早在跟隨前任可汗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服下了一種藥,這種藥,不會讓她有孕。
「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倒要看看,閼氏的神色是什麼樣的。」那可是,她在這後宮中極大的樂趣了。
外面候著的侍女送來一封信,諾敏面色如常的打開,看著最後的名字,冷哼一聲,將信件扔進了旁邊的火盆,看著火舌添沒了信件,只剩下片片黑色,這才滿意。
「以後,外面的信件就不要送進來了,你們可是我最信任的人,要是讓誰知道了,可別怪我不客氣呀。」
這話聽著帶著幾分撒嬌,但是其中森然的寒意,卻是讓侍女們瑟瑟發抖,急忙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