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一舉得雙男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京城都是議論紛紛的,原本以為這青黛郡主不好生育,結果,一次就是兩個。
這簡直是在當初對青黛郡主指指點點的貴婦臉上,毫不留情的扇了兩巴掌,過去了很久的事情也被提了起來。
不少人都開始準備豐富的賀禮,怪不得今日有聖上的人過來送賀禮,看這情況,魏國公府應該是榮寵不衰。
言蕪雙和戰戈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剛才一切就緒之後,又進去陪伴了青黛郡主一會。
中途還見到了師母和河間王妃,兩位府邸的泰山北斗皆是笑盈盈的,雖有勞累一天的疲倦,但是更多的,卻是對於新生命的喜悅。
披著戰戈的外衫,言蕪雙輕輕呼了一口氣:「這下好了,師父師娘放心了,阿戎也不必經常擔憂,河間王府也可以放心了。」
「我們贏了,過上幾日,贏得禮物就送到府上了。」戰戈想的很是直率,今天對於徐戎的嫌棄讓他完全忘記了,之前言蕪雙生產的時候他的驚慌失措。
「那正好,加到賀禮中送過去,好事,今天天氣也是格外的好。」星辰灑遍的夜幕,帶著一彎明月,戰戈手中提著的燈籠照亮了前行的路,安靜又美好。
戰戈看著言蕪雙面上的笑意,眼中情緒像是沉醉的美酒,散發著經年的香味。
「今天沒有陪著那兩個,雖然阿徑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熙兒和舞兒已經能夠說出簡單的字,放在大床上自己就去亂爬了,管起來比之前費勁多了。
而且,每日固定的時間,一定要看到言蕪雙或者戰戈,看見阿徑也行,但是得一人牽著阿徑一根手指才能夠睡去,甚是好玩。
言蕪雙倒是淡定:「阿徑在,阿九沒事,明日讓人去學堂請個假,讓阿徑好好休息就是。」
「岳母和岳父去郊外的別院了,雖然讓人送去了消息,但是是孩子出生之後才送去的,只怕回來就明日了。」
盛王和寧瑤兒帶著兒子去郊外散心,主要是盛王為寧瑤兒種植的一片蝴蝶蘭開花了,猶如蝴蝶一般栩栩如生,風吹過,更是美不勝收。
原本邀請言蕪雙和戰戈一同去的,但是言蕪雙覺得有些麻煩,孩子太小,若是生病了什麼的,一時半會的趕不回來,就婉拒了。
言蕪雙笑著搖搖頭:「誰知道,就是這麼巧呢?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雖然有些早產,但是情況一切良好,也就讓人放心了。
說著話,就走到了府邸門口,戰戈將手中的燈籠交給墨商,攬著言蕪雙的肩膀向主院走去,揮揮手讓墨商自己去休息。
雙雙自然也被言蕪雙放假了,這兩人成親也好一陣子了,要是有個孩子就再好不過了。
先去旁邊的房間看了看兩個孩子,阿徑睡在中間,旁邊一邊一個,都緊緊地握著阿徑的手,阿徑眉宇微微皺著,在言蕪雙和戰戈看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過,快速清醒了過來,這樣睡著並不舒服,但是能夠讓兩個小的安靜,阿徑也是無奈。
「娘,父親,你們回來了……哇哇哇」阿徑問候著,將自己的手指小心的收了回來,下一刻,刺耳的哭聲就在房中迴蕩開來,言蕪雙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來不及安撫阿徑,言蕪雙和戰戈一人抱起一個,輕輕搖著,嬰兒肉嘟嘟的小臉蛋貼在脖頸上,那種溫暖和信賴讓兩人感到幸福。
「辛苦你了,你師叔如今有了兩個兒子,可謂是極好,以後你這個大哥哥,責任就更重了。」
這一輩裡面的老大,原本應該是龍瀟,但是現在就是阿徑了,這尊老愛幼的品行,自然是不能丟的。
阿徑倒是面色驚喜的點點頭,握著靠在戰戈懷中熙兒的小手,聲音都帶著愉悅:「那可真是太好了,等到明日,我就過去看看。」
「到時候你順便將府中的賀禮送過去,我已經吩咐人給你請假了,等到明天早上睡起來再說。」
言蕪雙對阿徑,帶著寬和的態度,說話和做事也是商量著來的,自然而然的那種感覺。
至於戰戈,偶爾就是提醒一二,對於這種相處模式,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阿徑乖巧的點點頭,看著乖巧下來的弟弟妹妹看著自己,臉上笑意不自覺的就出現了:「好,明日我過去就好。」
讓阿徑回房去休息,言蕪雙和戰戈照顧兩個小的睡著之後,這才讓人看著,自己從相連的門中回去了寢室,洗漱了一番,進入了夢鄉。
而在東海的海島上,寧懷遠喬裝打扮的屬下得到了關於京城的不少信息,但是要想將命令送到大邑的土地上,的確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量。
靠著囤積的貴重藥材,寧懷遠勉強維持了身體內部的老化,但是外表的垂垂老矣卻是無法控制的。
現在的寧懷遠要是出去,估計熟悉的人都能夠看走眼了,實在是變化太大了。
原本的中年人形象已經徹底不復存在,黑髮變得花白,帶著老年人腐朽的感覺,服用人參等的泥土味混合著,更讓人想要遠離。
「怎麼樣?」看著進門的毒鴉,寧懷遠問道,聲音都帶著止不住的蒼老,最害怕的事情,慢慢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主人,那些人已經清理了,屍體綁上石塊沉入了海底,沒有人會知道的,我們喬裝打扮一下,帶著他們的貨物就能夠踏上大邑了。」
進來的毒鴉依舊是披著黑色的斗篷,長長的只露出面前的半張銀色面具,閃著銀色冰冷的光芒。
有一個商隊從這邊海島經過,全部被殺,因為商人是前去探險的大邑人,所以喬裝起來不費太多的事情。
全部人一起上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夠分批進去。
幸好在東海這邊還有幾個地方存在,沒有被徹底清繳,只要到了那裡,就可以安心了。
寧懷遠帶著幾分費勁的點點頭,看著毒鴉的眼神帶著深不見底的黑暗:「等到回去了,說不定就有辦法了,你師叔那裡,你能找到嗎?」
這個隱含的意思,不言而喻,能夠活著,寧懷遠不想去死,尤其是自己的大業還沒有完成,任何機會,都不想放過。
斗篷遮掩下毒鴉的眼眸劇烈收縮,又緩緩鬆開,全程沒有絲毫的不對勁,寧懷遠也無法看見他的眼眸是如何變化的。
其實,這麼多年,寧懷遠根本不知道毒鴉和神醫之間的是是非非,只是將期望寄託一部分而已。
「主人,等到回去了,我試一試。」毒鴉的聲音如同往日一般,平靜無波,帶著沙啞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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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懷遠輕輕點頭,將手中的地圖放在了一旁:「你覺得,神醫有可能治癒嗎?」
「……有可能,師叔是整個江湖公認最厲害的大夫,無憂既然是師叔拿出來的,很有可能能夠解毒。」
這話,幾乎毒鴉是昧著良心說著,還不能讓寧懷遠覺得不對勁。
「那就好,儘快回去吧,我倒要看看,他們驚訝的眼神。」這一次回去,就真的是破釜沉舟了。
毒鴉行禮之後退了出去,只是那灰色的眼眸中,遮掩不住的悲涼。
師叔……提起這個就無法忘記當初死在自己面前的師弟,就因為這個,他無法面對師叔,更別說,親自去見。
沉默了一會兒,毒鴉離開了這裡。
而在毒鴉離開之後,寧懷遠抬頭,看著窗戶上倒映的身影越來越遠,褶皺遍布的臉上神情越發莫測。
「讓人跟著毒鴉,看他最近的行蹤是否合適?」
隨著寧懷遠的聲音落下,出來一個玄色的身影,面容普通,但是氣息幾乎沒有,絕對是絕頂高手。
「主人是否懷疑毒鴉?」
這人聲音也透出幾分疑惑,似乎對於寧懷遠的話有幾分不敢置信。
毒鴉跟隨寧懷遠之後,幾乎都是事事從命,從未有過半分違背,這突然地,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寧懷遠微微搖頭,神色淡定:「倒不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他沒有說實話,現在這種情況,我得確保萬無一失。」
因為,沒有人再給他再一次失敗的可能了。
玄衣身影點點頭,拱手行禮:「既然這個,屬下會盯好的,只是要不讓毒鴉發現,有些困難,屬下還要想想有沒有合適的辦法?」
這個,寧懷遠是不會管的,只是吩咐了就是了。
玄色身影稟報了其他事情,就退了下去。
而寧懷遠沒有發現的時候,他所帶領的人中,因為他突然地舉動,隱隱在這些人之間,留下了裂縫,難以彌補。
此時,河間王府已經收到了飛鴿傳信,得知自家女兒生下兩個男孩之後,河間王爽朗的笑聲震動府中。
隨後,青黛郡主的哥哥嫂嫂都知道了,闔府歡喜。
馬車載著禮物從東海河間王府邸出發,前往京城。
這一次,也能夠將自家夫人接回來,自從成婚這麼多年,從未和自家夫人分離這麼長時間的河間王很是想念。
面對空蕩蕩的寢室,河間王心情格外複雜。
放不下閨女,又惦記夫人,什麼時候能夠圓滿呢?撐著下巴,河間王覺得分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