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懂事,空語作為帶頭的,自然是不能無禮。
「多謝長公主,寺里各位師父師叔照顧的很是周到,能夠平安長大,我們已經是很幸運了。」
要不然,無父無母的孩子,不是被人帶走當做僕役,要麼就是後果難料。
言蕪雙聞言,嘴角笑意越發溫馨:「小的呢,好好長大就是了,你們呢,好好做就是。」
這寺里,言蕪雙請了致仕的夫子教導功課,能夠讓他們不至於不通史書,讀書人的地位,終究是高一些。
正好,言蕪雙旗下的產業也是需要不少人的,到時候有興趣的也可以過去看看,對於這些,言蕪雙並不勉強。
這裡,仿佛是青龍寺為他們尋找的一個世外之地,能夠遠離那些危險,平安長大,怪不得,青龍寺這麼多年以來,縱使是危難之時,也是香火不衰。
被封為國寺的,又豈是簡單的。
家裡兩個太小,戰戈平日裡倒是讓她逗孩子,但是要是抱著,時間長了,定然是不願意的,為的就是防止她胳膊落下了傷。
只是她,哪裡有那麼嬌弱。
在青龍寺呆到下午,言蕪雙這才和阿徑坐馬車離開,青龍寺厚重的大門關閉,黃昏的餘暉帶來無盡的安詳。
「娘,莫家的事情,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京城中因為這件事情動盪紛紛,明面上看不出什麼,暗地裡卻是波濤從未停止。
就算是阿徑,也時常有同窗相約,想要打聽消息,只不過,都叫他敷衍過去了。
摸摸阿徑的腦袋,言蕪雙將帘子放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或許很快,或許很久,因為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繩子,牽連了很多,牽一髮而動一身,若沒有完全的準備,不會輕易開始的。」
從唐王到兵部尚書,一個被流放的郡王竟然有這樣的力量,這個京城,還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樣子。
察覺出言蕪雙有些愣神,阿徑準備的問話又咽了回去,罷了,等到回去了,再問父親吧,要是惹得娘親傷感,自己也會捨不得的。
一時間,格外的沉靜阿祥,歲月靜好。
魏國公府,神醫莫問看著面前的兩人,順了順有些凌亂的長須,神色帶著幾分不悅。
「這個東西,只有數百年前在世上出現過,隨後,便被藏了起來,我也是無意之間,從師父那裡得到的。」
無知無覺,讓人的身體虛弱下去,直至到死,都不會讓人覺得不對勁。這種幾乎是喪盡天良的毒藥,已經被封了很久。
久到很多人以為,這個藥只是一個傳說。
魏國公大人看著桌子上的小瓷瓶,神色帶著好奇:「這東西,你以前制過?」
「好奇,練手來的,還沒來得及用,就給你們了。」瞅著神醫面上有些尷尬的意思,也不太像沒用過呀,戰戈在旁邊默默懷疑著,緊接著,神醫就翻車了。
「不過,你們要是下了,記得給我說說情況,也好做個記錄,以後就有譜了。」神醫邊說著,邊順著鬍鬚,面上沒有片刻的勉強。
一時間,場面有些沉默,沒料到,會是這樣的,這就有些尷尬了。
神醫沒好氣的擺擺手:「這麼懶謝我幹什麼,我也好奇,以前就是拿兔子試驗過,這不人命關天嘛,你們就是順手的事情唄。」
戰戈瞭然:「神醫放心,一定記錄的工整,只不過,這個需要下幾次?」
「摻在飯食之中,一日兩次,七日就差不多了,發作的話,根據書籍記載,半年一年的都有可能。」
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神醫這才看向兩人:「至於那人,這東西在飯食之中不會讓人覺察出不對勁,只要你們不會露餡,其他的都不是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你們要鎮定,這個藥的事情千萬不能傳出去,要不然,人心惶惶的,就不是我能夠承擔的起的。」
更何況,這還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到時候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他萬死難辭其咎。
更何況,神醫還打算在京城中養老呢。
「這一點,還請放心,一定安排妥當。」要不是有聖上的許可,他們二人丫不會如此行事,要說的話,只能是懷遠郡王行事太過,聖上都看不下去而已。
既然是這樣,神醫摸著長須就放心了,那雙慧眼帶著幾分狡黠:「既然是這樣,我這裡還有一些好東西,都可以分享。」
片刻之後,戰戈和魏國公情不自禁的將自己坐的凳子往後挪了挪,嘴角抽搐了幾分。
剛才還只有一瓶藥的桌子上陡然間擺滿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還真是熱鬧。
神醫還十分興奮地將自己的東子拿出來,一個匣子裡面的瓶瓶罐罐滿滿當當,那興奮的模樣,一掃剛才的頹然。
「別看這些不怎麼樣,但是都是好東西,斷魂散升級版,溶於水中,是粉紅色的,極為夢幻,但是一杯下肚,就可以入土了。」
魏國公喉結動了動,整個人都有幾分僵硬。
戰場打仗的時候,毒藥這些是不會用的,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私下裡,無論是宮斗還是宅斗,這些事情都是會用的,所以,黑市上銷量還是可以的。
「這個是七步銷魂散,聽起來就知道,死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就像是喝醉了睡著了,特別有用,當年魔教前任教主就是被身邊人下了這個死掉的,知道的人不多。」
將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裡面的粉末都是白色的,戰戈連呼吸都放輕了,唯恐吹了起來,這些人喪命在這裡。
「鶴頂紅頂級,漂亮。」這個瓷瓶也是十分精緻,通身紅色,上面還有一隻白鶴,栩栩如生。
「砒 霜,特製的。」
「見血封喉,適合刺殺。」一瓶又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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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鉤吻,雪中一點紅……」
魏國公和戰戈對視一眼,將呼吸放輕到極致,這些東西,名字都是極美的,可是越是美的東西就是越毒,美人都是不好惹的,就像玫瑰都是帶刺的。
等到神醫說的盡興了,已經是黃昏西下了,景色甚是美麗,如果不是這個時候聽到的話。
馬車已經是到了距離京城幾里的地方,這個彎拐過去了,就近了。
言蕪雙靠在車壁上,微微閉著眼睛,今天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有些複雜,有些感慨,這個世間,還真是感情的事情太讓人震驚了。
阿徑看著手中的兵書,將毯子給言蕪雙搭好:「娘是不是累了,馬上就能夠回去了。」
「累倒是罷了,就是沒有想過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原本以為,季月是個狠毒的女人,沒想到這背後竟然有這樣的緣由。」
長嘆一口氣,言蕪雙抿了一口清茶,感覺精神多了:「以後你切記要記住,娶妻一位就夠了,所以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至於其他的,就不要去想了,女人多了,你也不能安穩。」
女人之間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因為男人而來,歷來,最典型的就是皇宮了。
阿徑對於這件事情明白的很深,但是現在聽言蕪雙說著,還是認真的點頭:「娘放心,這些事情我記得很清楚。」
類似的話,當年親娘抱著自己也說過,雖那時很小,但是記憶猶新。
言蕪雙捧著茶盞,暖著手心,欣慰的點頭,馬車突然停住,拉車的馬嘶鳴一聲,言蕪雙整個人都向旁邊倒去,幸好這馬車中都鋪著厚厚的墊子,沒有什麼事情。
言蕪雙將手中的茶盞扔在一邊,將好奇的阿徑拉了過來,護在身後,神色緊張,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不了的的事情。
阿逕到底習武也幾年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急剎車對他影響不大,還不如言蕪雙這個保護來的衝擊大。
外面短暫的安靜之後,已經交上了手,在馬車前面一點點的地方,斜插著一把長刀,就是這把突如其來的長刀,將馬車的行進打斷。
言蕪雙打開車簾,從縫隙中看著外面的動靜,雙雙掀開車簾進來,神色緊繃:「夫人大少爺放心,不是什麼大事。」
外面正在和墨文墨武對打的,是一身玄衣的男子,帶著銀色的面具,言蕪雙還真不認識。
「外面的人是誰?」敢在這裡截殺的,言蕪雙還真是想不到會是誰。
「不知道,奴婢也未曾見過,不過來的人只有這一個,相信很快就會好的。」雙雙已經很快能夠讓自己鎮定下來了,以後的這種事情,只多不少。
言蕪雙頷首,輕輕扶著額頭,陡然湧現的疲憊又出來了,阿徑乖巧的坐在旁邊,等待著事情結束。
一個交手,三人對立,墨文手中長劍一轉,神色冷硬的看著的對面的人。
「已死的人出現在這裡,刺殺我家夫人,你就不怕再次被所有江湖中人追殺嗎?」
玄衣銀面的男子冷哼一聲,手中長刀一橫,透過面具看了一眼言蕪雙的方向。
「那就正好請你帶話,若是我家主子一日未放,這樣的事情,一日就不會少。並肩王府,也不會是絕對的安全。」
想要殺一個人,總是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