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妃院子,妝容依舊精緻的唐王妃正審閱府中帳務之事,薰香裊裊生煙,極盡高雅。
「匆匆忙忙的所為何事?」朱唇輕啟,唐王妃將事情處理完,這才抬頭看向跪在面前的侍女,侍女身著的長裙質量比起這屋子的差了很多,可見地位不怎樣。
「王妃,有位侍女進去了郡主的畫室,似乎是之前的那女子。」這侍女姿色平凡,放在人堆里都看不出來,是唐王妃放在成平郡主身邊的。
唐王妃長長的睫羽掀起,目光凌厲:「又去了?」
「是,罷了,要真是有事,沫兒自然是會過來的,你繼續盯著吧,這個月,賞銀這個月會增的。」
「是,王妃。」侍女退下之後,唐王妃將手中的冊子合了起來:「秋香,給姑娘安排兩個機靈的侍女,放進院子去。」
「是,王妃。」
房間內,陽光明媚,唐王妃看向旁邊的一本封面精緻的冊子,那是她特地讓人準備的,都是京城適齡的大家公子,也是為了沫兒。
在這京城中,好姑娘和好夫婿一樣難找,若是被其他人搶了先,就難以再尋找合適的,這幾年她面上看著不著急,但是私底下卻是格外的著急,就是為了能夠尋找到合適的人選。
只是這件事情她很少當著女兒的面去說,畢竟,女兒家對於這種事情,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的。
撻噠公主前來的時候,唐王妃正在書房窗戶下插花,對於這個婆婆,撻噠公主尊敬多於親近,帶著幾分畏懼,但是也親昵。
「母親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這才讓兒媳過來?」大邑的說話習慣以及一些風俗,撻噠公主還是不怎麼理解,但是好歹能夠用了,唐王妃已經習慣了。
「你來了,坐著吧,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你說,沫兒再怎麼說,也是沒有出嫁的姑娘家,你這個嫂嫂平日裡就得多擔待一些,也是辛苦你了。」
唐王妃已經將諸多事情交給了撻噠公主,只是府中重要的銀錢支出方面,還是一直由她掌控的。
一聽這話,撻噠公主就明白了婆婆為何這個時候請自己過來,笑容多了幾分溫婉,如水一般清澈的藍色眼眸夢幻般美麗。
「母親放心,這件事情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問一次沫兒,再說,如果沒有合心意的男子,久石讓沫兒一直留在澤王府,又有什麼關係,您說呢?」
唐王妃面上神色很是滿意,將手邊的花遞給撻噠公主:「你們國家沒有這個習俗,不過這個京城中頗受歡迎,以後出席宴會什麼的難免會用上,沒事了學習學習。」
「是,母親。」對於龍沫兒,撻噠公主也是細心照料,這澤王府的關係比起匈奴皇室,簡直不要更簡易,她也適應的很好。
手中的花瓶漸漸有了雛形,唐王妃面上也多了幾分滿意之色。
「這段時間,你也是經常出席京城各大宴會,對於這些名門公子,可有什麼印象,尤其是和沫兒年齡相差很近的。」
這,就是詢問的意思了。
撻噠公主手中動作不停,大腦卻是飛快的思索著:「各家公子中,與沫兒適齡的,兵部尚書家的公子,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安遠將軍府的袁公子,要說的話,鎮國公府的公子也合,西王殿下的世子也合適,只是,後面幾個怕是不好說,便沒有告知過母親。」
「你的思慮是對的,四大守將不能放在裡面,府里以前的事情眾人還沒有忘記,只怕不知多長時間才能夠過去,但是沫兒婚事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所以只能謹慎選擇了。」
「是,兒媳記住了,會查清楚的,母親放心。」
而書房外,隔著一扇門,成平郡主沉默的站在那裡,睫羽微垂,擋住了眼眸中的萬般思緒,讓人猜不透她都在想些什麼。
門外的侍女,隔幾步站著一個,都不敢多說什麼,低著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戶部尚書雖假期被聖上延長,但是該他處理的事情依然是要處理的,每日都有人送到府上,就是季月,也不敢攔這些人。
「最近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動向?」
下面的正是兵部的人:「大人,朝中看起來平靜的很,沒有什麼動靜,就是按照時間,成安郡主差不多改到生產的時候了,最近聖上頻頻前往並肩王府,估計也是為了此事。」
莫修看了一眼屬下,眼神帶著幾分冷意:「哦,聖上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成安郡主養在先帝先後膝下,按道理,也是一個公主的身份,如今還是郡主,總覺得聖上還憋著呢。」
「要是這麼說的話,聽說聖上讓魏公公準備了一份聖旨,一直藏著,在成安郡主查出身孕的時候,拿出來了,只怕就和成安郡主的爵位有關係。」
將手中的書冊迭起來,莫修神色頓時難看下來,這人也是他兵部中的心腹,有些事情讓他知道也會無妨。
「這麼說的話,以後並肩王府不僅有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並肩王,還有一個身份貴重,深受陛下信任的成安郡主?」
下面的人看了一眼兵部尚書,神色複雜「對,關鍵他們兩人是夫妻,若是長此以往,怕是對大邑社稷不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會想辦法的。」
在那人行禮告退的時候,只看見兵部尚書冷冰冰的眼神,帶著刻骨的恨意,又有些難以描述的複雜。
這與平時嚴謹的大人相差很大,一時間他都不敢多想,只是一眼就趕緊閉門退了出來。
「薛安,去查查成安郡主這段時間的行蹤,順便想辦法讓她見一面林柔兒。」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地面,兵部尚書聲音很是冷清。
在他說完之後,不知從哪裡傳來淡淡一聲:「嗯。」
緊接著,房間裡就好像少了一個人的呼吸,只留下兵部尚書看著手中的冊子,長久地陷入沉默之中。
就算他用盡了萬般手段,依舊沒有能夠給並肩王使下絆子,但是就如此放棄,他也是絕對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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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言蕪雙,根本不知道還有人在自己背後算計著,懷孕之後,她的心裡固然喜悅,這份喜悅還摻雜了一份遺憾得到滿足的欣慰。
雖然自己都不明白這份遺憾到底是從何而來?
「夫人,該喝安胎藥了。」雙雙將藥送過來的時候,就見言蕪雙捧著手中的書冊正在出神,白皙如玉的皮膚仿佛在發光一樣,看著都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嗯?」書冊被雙雙抽走,言蕪雙這才回過神來:「怎麼了?」
面不改色將安胎藥喝完之後,言蕪雙這才隱隱放鬆下來,從之前的每天三頓到現在的每天一頓,安胎藥也有所改善,也漸漸的習慣了。
「阿戈呢?怎麼感覺好長時間沒見了?」言蕪雙時常昏昏欲睡,這對孩子沒有給她的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也要歸功於七長老和神醫的用心調教。
雙雙嘴角帶著笑意,眼眸中也泛濫出來:「夫人,昨天將軍才和您說了,他有事情要進一趟皇宮,只怕出來就是晚上了。」
「哦哦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好吧,七長老有沒有說大概什麼會出生?」算一算現在是快七月了,加上之前的月份,就是八個月多幾天。
「夫人放心,沒事的,您的一切情況皆在掌握之中,少爺和小姐都很乖巧,七長老說,只要您放鬆心態,一切都好。」
什麼時候出生,這種話題自然是不能讓言蕪雙知道的,害怕她心生恐懼,所有府里所有人戒備的同時,不約而同的瞞著她。
言蕪雙也無所謂,反正自從魏國公府回來之後,自己這段時間就不能出去了,也好,這府邸夠大,自己也能夠放鬆下來。
至於懷孕帶來的難受,有戰戈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倒是還好,能夠忍受。
當初娘親生下瀟兒的時候,應該是懷孕快九個月,自己應該是差不多了。
傍晚之時,戰戈披著晚霞而歸,手裡提著的,還是宮中拿回的糕點,懷孕幾個月,言蕪雙的口味千變萬化,戰戈都已經習慣了。
最近言蕪雙最喜歡的就是宮中的芙蓉酥,所以戰戈每次都會帶上一些回來。
「今天怎麼樣?還好嗎?」換了一身衣裳,戰戈簡單的洗漱之後,回到了寢室,言蕪雙正在吃芙蓉酥,看見他進來也只是懶懶的招了招手。
「挺好的,就是太過安靜了一些,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你今天回來的倒是早一些,我還以後你要披星戴月的回來。」
給言蕪雙捏著有些浮腫的腳踝,戰戈神色輕鬆愜意:「哪裡,忙完了自然是快速回來了。要不是等糕點,我還能再早回來一些。」
雙雙將泡腳的盆端了過來,戰戈讓她放下之後,自己端過來給言蕪雙揉腳,水是呈現褐色,裡面是神醫準備的藥材,能夠緩解腫脹的。
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習以為常,雙雙已經能夠面色平靜的看待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