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您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你要不下去摻和,我也不至於腿抽筋嗆水,我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言蕪雙挑挑眉,一臉耍賴皮的模樣,看的戰戈哭笑不得。
「精神損失費?新奇!」戰戈道。
這女人嘴裡總能時不時蹦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詞,正如剛才的精神損失費,她還想倒打一耙!
「你若不給,我便自取了。」
戰戈一雙眸子極具侵略性的掃視著面前的女人。
言蕪雙被他盯的十分不自在,這架勢,不會要吃了她吧!
下一秒,那張鬼刀神斧雕刻出的臉龐便忽然放大在言蕪雙眼前,嘴唇上傳來溫熱觸感。
戰戈親了她!
只這一下,言蕪雙剛抬手要打,男人的侵略氣息便已經撤掉。
「戰戈!你找死?!」言蕪雙握著拳頭,臉頰緋紅。
其實這一吻讓戰戈也有些訝異,剛才完全是鬼使神差的靠上前,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大腦跟不上自己的動作。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全府上下都叫你准夫人,也沒見你反駁。」戰戈靠在床邊,玩味的笑。
言蕪雙氣極,道:「那性質能一樣嗎?他們愛怎麼說我又管不著,你剛才,剛才抽什麼風!」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剛才說話有點結巴,甚至不敢去看戰戈的眼睛。
忽然間,下巴被人輕輕抬起,戰戈的臉猛然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我的未婚妻,親你不犯法吧?」
為了掩飾第一次的情不自禁,戰戈再次傾身,言蕪雙抬膝踹到他的腰側。
男人吃痛輕哼,繃著嘴角放開言蕪雙。
二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因為戰戈的不要臉緩解了不少。
只是當下還有一個問題亟待解決。
沈漸游怎麼辦?
戰戈抬腳踢了踢言蕪雙盪在床外的腿,道:「沈漸游被賜婚的事你也知道了,打算怎麼辦?」
言蕪雙清清嗓子,下床倒水,臉上表情不動聲色,道:「他賜婚我屆時去參加便可,需要怎麼辦嗎?」
言蕪雙在逃避他的問題。
戰戈反唇相譏,道:「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如此大度的人,還有心情去參加他的大婚?」
「都是朋友,有什麼大度不大度的.」言蕪雙嘴裡含著水,這句話說得囫圇不清,跟她的心一樣,亂成一團麻。
戰戈最喜歡看她不理智的樣子,心中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也對,都是朋友嘛,那屆時你便和本將軍一起出席,聽說那宰相千金長得傾國傾城,沈漸游還真是有福氣!」
咯吱。
言蕪雙緊緊捏著茶杯,指節咔咔作響。
「好啊,一起就一起,我也想看看這位宰相千金有多貌美!」
「嫉妒了?」戰戈偏頭看向言蕪雙,想從她臉上找到一點傷心的蛛絲馬跡。
很可惜,一向眼光毒辣的戰大將軍什麼也沒找到。
還挺會隱藏小心思,戰戈心想。
「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二人沉默幾秒,言蕪雙忽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她明白戰戈什麼意思,既然窗戶紙捅破了,那乾脆就讓它破的更徹底。
戰戈不知為什麼心中忽然一松。
這女人總算願意面對現實了,也好,這下總能死心了。
而言蕪雙解決問題的方式很簡單。
昨晚在橋邊,沈漸游久久沒來,言蕪雙便已經猜到,那封信多半是沒送到他的手裡。
這次言蕪雙乾脆親身上陣。
過了約莫有半個月,言蕪雙算著恩國公府也應該放鬆了警戒。
一日,言蕪雙帶著幾個小廝,偷偷埋伏在國公府附近。
「一會兒看見有人出來你們便打暈他們,換上衣服火速跟我進去!」
「是!」
「老闆放心!」
小廝們迎合著,說話間,門口便出來了人。
是個穿深灰短打的青年人,身旁還跟著幾個下人。
「他看起來身份不一般。」言蕪雙道。
深灰短打的青年人正是流司,沈漸游的貼身侍衛。
言蕪雙幾人的行蹤早就被他發現。
流司假意沒看見,左右兩晃便把身後的「尾巴」給甩開。
言蕪雙微驚,「人不見了,快撤,我們可能被發現了!」
「言老闆,留步!」
流司忽然出現在言蕪雙身後,只是他隻身一人,身旁也沒了剛才的幾個下人。
情況有變?
言蕪雙微微蹙眉,打量著身前的年輕人,她似乎見過此人出現在沈漸游身邊。
「我叫流司,是我家公子的貼身侍衛,今日唐突,想拜託言老闆一件事。」
想必「我家公子」便是指的沈漸游。
「請講。」
流司看了一眼身後,確定沒人後,道:「公子為了和老爺抗爭,已經斷水斷糧三日,我知道他想見的是您,所以請您想想辦法,讓公子吃點東西吧。」
言蕪雙心中震驚,她沒想到沈漸游居然和恩國公抗爭到現在。
不過眼下有了流司這個好幫手,她要見沈漸游會容易許多。
「你過來,我跟你說.」言蕪雙揮手叫來流司,耳語到。
半晌,一深灰短打衣服的男子從恩國公府出來,因為身形和流司很像,守衛便沒有查他的身份。
此人正是沈漸游。
剛才流司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與他換了衣服,並塞給他一張紙條。
「上面是言老闆約見您的地方,公子快去吧!」流司道。
沈漸游如約來到東湖棧橋,遠遠的便看見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
「蕪雙!」
他快步跑了過去,張開手臂便想抱住言蕪雙。
只是言蕪雙並沒有如他所願,反而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沈公子自重。」
沈漸游愣了。
「自重?沈公子?」
言蕪雙絲毫不懼的迎上沈漸游熾熱的眼神。
「賜婚一事我已知曉,你不必再瞞我。」
沈漸游的眼神明顯有一瞬間的飄忽,「你聽我說!我.」
言蕪雙立刻抬手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跟我解釋什麼,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不要違抗聖旨,也不要忤逆你的父親。」
「你說什麼?」沈漸游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
合著他這段時間的抗爭都只是自作多情孤軍奮戰?
日思夜想的女人居然在想著怎麼把他推給另一個女人!
「你這麼說就不怕我寒心嗎?言蕪雙,你有良心嗎?」
三天沒吃飯,沈漸游的臉頰明顯有些凹陷,眼底也有一些青痕,估計是睡也沒睡好。
原以為來了會得到言蕪雙的噓寒問暖,沒想到竟是恩斷義絕的話。
這怎麼不讓沈漸游心火怒燒又悲從心起。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了,正有主僕二人密切關注著這邊。
王語嫣笑的猙獰,眼睛都放出來光。
「京中都傳言沈斐為了一個女人絕食,沒想到竟然是她!」
小蘭見識淺薄,根本沒想那麼多,道:「小姐,這麼多人幫著這女人,我們以後豈不是很難下手整治她?!」
「笨!」
王語嫣冷眸飛去,道:「言蕪雙婚約在身,又是個郡主,居然堂而皇之的在這裡偷情!你說戰戈那一介武夫該怎麼對她?」
她以為她幾乎望見了言蕪雙婚後的悲慘生活,「就算他們結婚了,言蕪雙也絕對不會好過!」
小蘭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小姐,那我們怎麼把這件事捅出去?」
王語嫣胸有成竹的笑著,抬腿離開,「當然是讓更多的人親眼看見!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這個蕩婦!」
「將軍,要不要墨商跟過去看看?」
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語嫣的身影早就被戰戈和墨商二人捕捉到。
鑑於王語嫣有前科,墨商害怕她又使什麼壞主意傷害准夫人言蕪雙。
戰戈輕輕搖頭,眉間蹙成一道川字,眼神微眯看著棧橋那頭的二人。
「靜觀其變。」
棧橋那邊的二人殊不知今天的行蹤早已暴露,尤其是沈漸游,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上手抓住言蕪雙的胳膊,力道之大簡直恨不得將人融入骨髓。
「你捨得嗎?就這樣把我拱手送人?」
在言蕪雙心裡,他沈漸游難不成就像個物件一樣?
言蕪雙知道他會情緒不穩定,但沒想到竟是油鹽不進的狀態。
任憑她說破嘴皮,沈漸游也絲毫不聽,只是斷定言蕪雙不要他了。
「漸游,任憑你無理取鬧也改變不了事實,我的確對你動過心,可能又怎麼樣,只為了幾瞬的心動我就要做出不負責任的行為嗎?」
在沈漸游看來,言蕪雙這幾句話才是最不負責任的行為。
言蕪雙接著在他傷口上撒鹽,企圖用疼痛讓他清醒,「你我皆有婚姻在身,戰戈對我很好,如果成全你我二人,又讓他在軍中在京城如何立足?」
「他對你好?可他根本不愛你!」沈漸游吼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我?」言蕪雙脫口而出這句話,連她自己都有點意外。
「喲喲喲,這不是言老闆嗎,怎麼躲這兒偷男人了?」
人未至聲先到,王語嫣領著一大批吃瓜群眾浩浩蕩蕩的走過來。
她還知道利用輿論優勢,雖然方式有些蠢,可效果卻很好。
她找來的都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八卦嘴炮的人,每天無所事事,最喜歡對別人家的生活品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