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江家的事情暫且不提,竟然聖上能將重要的大臣請到御書房中,去說這件事情,那就證明這件事情不能外傳。
明面上,這件事情還的確沒有傳出去,畢竟倭國在怎麼說如今也是大邑的屬國,臉面上至少也要好看。
但是暗地裡,聖上也的確將他提的那個建議,付諸了實踐。
那就是派遣影衛調查百官,皇宮中影衛的確不少,裡面有一部分是原本為太子準備的,但是那時陰差陽錯,沒有來得及救駕,如今自然就成了聖上的影衛。
至於先帝所在時的那批影衛,當年也是因為種種原因未能救駕成功,按照最開始的規定,在新帝登基之後,他們便要離開京城,前往皇陵。
但是依照現在的形勢,去皇陵也的確是有些浪費了,戰戈和盛王魏國公商議之後,最後決定將這匹影衛留下來,所以如今陛下的影衛,反而是比先帝那時還多。
調查百官,不過是時間關係而已,而且,都是可信的。
並肩王府,府里名貴的秋菊固然好看,可是在言蕪雙看來,這玩意還是上好的食材,所以並肩王府的菊花總是比其他府里的要謝的早一些。
府里的人對此自然不會說什麼,甚至就差說夫人摘的好,至於戰戈,光看他順手將皇宮御花園開的最盛的幾朵菊花摘了回來,就知道是多麼寵夫人了。
「夫人呢?」
將外衫交給墨商,戰戈邊走邊問迎上來的侍女。
侍女在離戰戈三步遠的地方,自然就停下了腳步,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也是並肩王府不成文的規定,不是夫人說的,而是將軍規定的,區別於其他府中,還真是一個讓人驚訝的事情。
「夫人在花園做花茶,少爺在旁邊練劍。」
「哦,阿徑這麼勤奮?」戰戈驚訝的挑眉,侍女抿嘴輕笑:「是夫人說,想要看少爺像將軍那樣,風度翩翩,英姿颯爽。」
戰戈聽此,周身的氛圍更加和諧了幾分,看這意思,蕪雙是想看自己練劍了,不過也確實是好久沒有給蕪雙看過了。
「墨商,將我的泠霜拿過來。」
「是,將軍。」墨商退後幾步,從旁邊離開去了戰戈書房。
泠霜是戰戈的佩劍,乃是魏國公大人在當年戰戈上戰場的時候送的,此劍那是前朝鑄劍大師所鑄,一直放置於魏國公府。
這是歷代魏國公都有專屬於自己的佩劍,這把名劍也就一直沉寂著,就在眾人快要遺忘的時候,他出現在了戰戈的手上,代表了戰戈的榮耀。
後花園,言蕪雙喝著蜂蜜水,看著舒徑小小的身子拿著小劍,認真的練著,只覺得一陣好笑,這孩子,嚴肅的時候,那麼嚴肅,這樣,卻是如此可愛。
戰戈過來的時候,言蕪雙正忍笑忍得抱的肚子疼,戰戈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舒徑,無奈的笑了。
「別笑了,這要是讓孩子看見了,恐怕以後他都不會願意給你練劍看了。」
舒徑以前沒有學過武功,其實到現在這個樣子也算是挺厲害的,要不然戰戈沒有這個興趣,一直教他。
「你今天回來的倒是早,哪裡是笑話他?你這話說的,以後我可要阿徑和你不親近了。」言蕪雙橫了戰戈一眼,將手中的茶盞倒是遞給他了。
舒徑練武完畢,過來的時候,只見言蕪雙和戰戈正笑的說話,嘴角一咧:「娘,父親回來了。」
「阿徑,快,讓他洗手,我做的那護手的拿來,給他洗了手塗著。」言蕪雙一迭聲的吩咐下去,一溜的侍女都使喚動了。
主要是這府里也沒有其他的主子,這自然就圍著夫人轉,免得讓將軍覺得自己沒有作用,這以後還留不到府里。
等到侍女退去了,言蕪雙親自盯著舒徑給手上抹專門護手的東西,戰戈挑挑眉,立馬不做聲了。
可是就是如此,言蕪雙也沒放過戰戈,確定舒徑抹好了之後,這才轉頭看向了戰戈:「你也抹一些。」
「我就不用了吧……」戰戈可是從心裡就抗拒,再怎麼說他也是武將,膚色白嫩的,像是什麼樣子。
言蕪雙就不依了,面色帶了幾分厲色:「我給阿徑塗,是要他以後做個君子,這謙謙君子,你看哪個是粗糙的,要是以後娶不上媳婦兒,那我是不是也得有一部分責任?」
戰戈笑的就帶了幾分討好:「可是我這不有你了嗎?有了你我自然不需要其他人了……」
還不等戰戈說完,言蕪雙就是一個白眼:「但是我嫌棄你,要是粗糙了,就不好看了,快點……」
這邊兩個打打鬧鬧,最後還是戰戈無奈的妥協了,那邊的舒徑平靜的看著,反正都爭不過娘,父親還不如剛開始就妥協了算了。
大人的世界,還真是難懂。
「陛下,這就是屬下最近搜集的東西,只是因為時間來不及,有些沒有來得及。」影衛龍一帶著半面銀色面具,一身玄衣越發顯得深邃,單膝跪地,恭敬而不謙卑。
聖上從魏公公手中拿過厚厚的一本冊子,邊看邊點頭:「沒事兒,本身朕就是想搜著看一看。」
這種事情傳出去,難免有人說陛下不地道,所以歷代沒有特殊的事情,陛下也不會這麼做的。
書籍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御書房中格外明顯,龍一起身站在原地,目光淡然。
「這戶部尚書的事情可屬實?」
朝中百官眾多,這戶部尚書的事情就寫了兩頁,要不是十分重要,也不會這麼做。
龍一顯然是早已胸有成竹,聽到陛下問起便回話:「戶部尚書之事派了三個人盯著,確實屬實。自從宮中大亂之後,九皇子被關在皇家莊園開始,戶部尚書就沒有停下這件事情。」
所以,在略微知道到這件事的時候,龍一就派了三個人去查戶部尚書,務必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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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翻著冊子的書停了一下,聖上面色帶了幾分深思。
「九哥在莊園如何?」
龍一略微停頓了一下,語氣委婉了一些:「……挺好的。」
當然如果不是每天用膳前都要罵兩句陛下,那自然就是更好,龍一親自去了兩趟莊園,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這九皇子還當是先帝在的時候樣子,嬌蠻任性,也不知道是跟了誰了。
「那就是不好了,你不用這般委婉,我那個九哥我是清楚的,當初父皇在的時候,給他母妃甚是寵愛,嬌慣了他些,也是正常的。其實到底是犯了錯的,也不能放出來。算了,容我想想……」
聖上將寫著戶部尚書信息的兩張紙,翻來覆去的看著,面色帶著幾分遲疑:「我那個九哥倒是好說,戶部尚書可不能如此。」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戶部尚書有沒有其他的地方,有問題?」
龍一搖搖頭,示意沒有。
「沒有……」那就是除了這件事情糊塗些,其他的事情處理的很好,那就更不好處理了,聖上今日感覺自己又要掉發。
翻過這些,到了兵部尚書這一頁,聖上又皺起了眉頭,這一整頁上,就寫了一個字:「疑。」
「這什麼意思?」要寫就好好的寫一頁,沒事兒就不寫,這一個字兒算什麼意思?
「兵部尚書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但仔細查去卻是疑點重重,但這些疑點再細查卻是沒有,這樣看來,就是最大的問題,但兵部尚書對於自己的職責,倒是沒有任何誤會的地方,所以屬下也就如此這般的寫了。」
雖說只是影衛,但是對於朝中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若說戶部尚書那樣的是大大的問題,那兵部尚書這樣的更是問題不少。
聖上面上剛才的幾分調皮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總共就六個尚書,之前還換了一個,現在有兩個就有問題,還真是一言難盡呀。
合上手中的冊子,聖上托著腮幫子看著龍一:「你說這些人,怎麼總是在搞事情?」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這是亘古不變的名言。」龍一對於聖上的善心還是明白的,要不是並肩王盛王魏國公宰相等大人護著,怕是都得長歪了。
御書房陷入死一般的沉浸,聖上胳膊困了,搬了一摞書過來,直接把腦袋搭在上面,就那樣看著龍一,有點……可憐巴巴的。
龍一還真是有些扛不住:「陛下要不然請求並肩王殿下問問,這也是殿下的分內職責。」
這話可真是給了聖上靈感,將冊子揣在懷裡就往外走,龍一給了魏公公無奈的一個眼神,隱身慢慢不見了,他是影衛,見不得人,這種事情,就不瞎摻和了。
至於並肩王殿下怎麼頭疼,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不對,龍一停住腳步,有一件事情沒有和聖上解釋清楚,聖上似乎也沒有注意。雖心裡猶豫著,腳下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算了,等陛下回來再說。
這段時間忙的厲害,還是去休息休息吧,至於陛下這個脾氣,相信並肩王一定會辦法的。
今日的龍一,心情又是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