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風起雲湧

  「其實我覺得,成平郡主可能並不是喜歡阿戎,某種程度上,只是因為阿戎能夠給她足夠的保護。」

  言蕪雙吃著手中的麻薯,神色滿足。這是她自己做的,作為這次在路上打發時間的東西,有的裡面包了水果,包了豆沙,品類多樣,青黛郡主和劉簇就很是喜歡。

  「怎麼說?」青黛郡主微微挑眉,疑惑的詢問。

  對於京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青黛郡主知道的並不多,而且河間王也不想讓這些事情擾了女兒的雅興,所以她是真的不清楚。

  劉簇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確定沒有其他人聽之後,這才給青黛解釋。

  三言兩語之間,將唐王府的亂事解釋的一清二楚,青黛神情也越來越詫異。

  「不會吧?虎毒尚不食子,唐王做的事情也太不地道了。而且如果不是這次質子進京,那豈不是唐王妃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流落在外面。」

  在東海見過了諸多事情,但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青黛還真是沒有見過,尤其這是發生在一個親王的身上。

  「誰又知道唐王是怎麼想的?誰又能明白唐王的心思,不過我們不是當事人,所以不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何,但是事情終究是要講一個道理的,只希望到最後能夠給唐王妃一個交代。」

  對於唐王妃這樣的女子,言蕪雙是相當的佩服,也是相當的喜歡,所以也希望到最後唐王妃能夠善始善終。

  「我這剛一回京城,聽說的八卦就真不少,沒想到這京城果真是名副其實的熱鬧。」青黛興致缺缺的搖了搖腦袋,對於這些事情她向來是不上心。

  猛的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言蕪雙。

  「那這麼說,言姐姐你剛才的意思是,成平郡主是想要找一個靠譜的夫君,所以即便他是喜歡徐世子,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

  言蕪雙聳肩,眼中性質濃厚:「我尚且不知,阿戎這樣的人,得到女子的傾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依照魏國公府的規矩,有女子嫁過去,無論怎樣都會過得很好。」

  「不過呢?要是真的彼此喜歡,還是要早些坦白清楚的,這要是家裡不知道,急著催婚,那豈不是太過可惜了?」

  說著,言蕪雙給劉簇使了一個眼色,劉簇瞭然。

  「說的也是,其實我和阿清的事情,也幸虧兩人說的比較早,要不然恐怕都錯過。」寧清長相不俗,文采斐然,又是天子的近臣,明顯就是一隻值得投入的潛力股。

  劉簇這話說的的確正確。

  青黛看了看言蕪雙,言蕪雙對她鄭重的點點頭,看向劉簇的時候,劉簇又嚴肅的應聲,隨後,青黛郡主撐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深思。

  而旁邊的言蕪雙和劉簇也是對視一眼,悄悄地笑了起來。

  一路安靜,直到了皇家獵園。

  皇家獵園自然是不能她們幾個住在一起,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家人。

  聖上十分端莊的坐了一路,感覺自己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戰戈將他送回了寢殿,這才回到了兩人的殿中。

  這裡的宮殿是早年間的帝王下令修建的,歷經歲月的侵蝕,誰不復往年的榮華,但是有工部時常修繕,故而尚還可以。

  聖上所住的宮殿名為「臥龍」,這兩個字乃是先前的帝王所寫,筆法蒼勁霸氣,觸之便覺驚心。

  因為戰戈要貼身保護聖上,加上言蕪雙又是聖上的姐姐,雖不是親生,但更似親生。

  故而,他們兩個居住的宮殿裡,聖上所住的宮殿很是相近,恰好這個宮殿也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名為「並蒂」。

  「霖兒怎麼樣了?剛才人這麼多,我也不好過去直接看他。」

  看見戰戈進來,言蕪雙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擔心的詢問,剛才她就發現了霖兒的不對勁,他的臉色有些過於蒼白,尤其是在龍袍的映襯下。

  將言蕪雙拉著,坐了下來,戰戈安撫的輕笑:「無事,剛才也請御醫過來看過了,不過是因為好久沒有坐過這麼長的路,所以身體有些不適罷了,稍作休息便會好的。」

  「原來如此,許是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霖兒也放棄了身體的鍛鍊。這可不行,等回去了,我可一定要給他好好說說。」

  實際上,歷代帝王很少有能夠長命百歲的,不只是因為要管理整個國家的事情,更是因為心累身體不濟,所以言蕪雙才會這般強調。

  輕輕給言蕪雙撫著後背,戰戈語氣溫柔:「這種事情,你後來給他說就可以了,別讓自己太過生氣了,氣大傷身,最後疼的還是自己。」

  「我知道,我也沒有生氣,我就是覺得霖兒還小,本身繼承了皇位就是一個極大的工程量,要是他不注意身體,以後我可怎麼向皇后和陛下交代呀?」

  這裡的皇后和陛下,說的必然就是先皇后和先帝了。

  「放心,等到回去之後,我會督促他的,你一路上也累壞了,不如先休息休息,等會兒晚膳晚上的時候,我們去岳母那邊用吧。」

  戰戈有些心疼,言蕪雙眉間帶了幾分疲倦,還那般擔心別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還是擔心言蕪雙的身體。

  提起母親,言蕪雙心情都雀躍了幾分:「那好,我先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們去盛王那邊,不過你要去哪裡?不和我一起休息嗎?」

  戰戈眸中情緒陡然翻滾,卻是硬生生的給壓了下去,聲音如常,神態淡然。

  「你睡吧,我讓人守著你。剛來到這裡我再去將禁衛軍等都安排一下。畢竟這麼多人都在安全還是很重要的。」

  雖然這並不是戰戈的職責,但是他的責任心讓他如此。

  面上有些失落,不過言蕪雙瞬間就恢復了過來:「我知道了,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要是累了,就要及時休息。我估摸著也就一兩個時辰,你記得要早點回來。」

  雖然言蕪雙的一些記憶尚且沒有恢復,但是兩人相處間的平淡和自然讓言蕪雙很是喜歡,不知不覺中也就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覺。

  那種經過歲月沉澱,依舊曆久彌新的感情。

  「我會的,你放心,要是你實在擔心陛下,等到在岳母那邊用過晚膳之後,我們再去走一趟,依照陛下的性格,自然不會睡的很早,我們過去也剛剛好。」

  明白言蕪雙果然就是戰戈,捨不得她為別人擔心,但是卻努力讓她安心。

  言蕪雙眸中的笑意細細碎碎,溫柔的仿佛最輕柔的月光,看著戰戈的眼神帶著依賴和信任。

  「好,等到晚上了我們去看看。」

  陪著言蕪雙說了會兒話,等到言蕪雙困意起來,戰戈看著她睡著了,這才出去。

  房門輕輕的閉上,旁邊雙雙和墨文墨武恭敬的行禮,戰戈壓低聲音,仔細的囑咐。

  「記得一定要保護好夫人的安全,有什麼事情及時過來稟告我。」

  「是,將軍。」

  看著戰戈的身影走遠,三人這才分散了身影,雙雙站在門口,候在這裡,至於墨文墨武,也是隱去身形,守在了暗處。

  他們本就是暗衛,在暗處才能夠習慣,發揮最大的作用。

  房間裡,安神香裊裊生煙,床上的言蕪雙神態自然,睡的正是舒適。

  外面嚴肅以待,守護她的安全。

  再遠一些的地方都是吵吵鬧鬧的,只有這一片安安靜靜,可能是因為這是屬於主殿的區域,不敢去驚擾聖上。

  在言蕪雙意料之中的,寧瑤兒的出現果真引起了極大的反應,尤其是唐王,在看見寧瑤兒下了馬車之後,那臉上當真是難看之極,青中透灰,讓人瘮得慌。

  雖然寧瑤兒的風光在京城中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記得她的人仍然不在少數,縱使眾人紛紛掩飾,但依然看得出來對她的出現很是驚訝。

  至於寧瑤兒已經對唐王記不得什麼了,除了唐王的表情和那張過於平凡的容顏,讓她的視線有所停駐之外,一眼都沒有多看。

  雖然寧瑤兒容顏依舊是最美的樣子,但是卻已經不復少女的氣息。

  做人本就有些議論紛紛,尤其寧瑤兒是從寧家的馬車上下來的,可是這一切都在看到盛王,向寧瑤兒走過去的時候安靜了下來。

  多年盛王不在京城,一回來又是當年的樣子,尤其盛王當時還帶著先帝的密旨,並且對於如今的陛下也是盡力扶持,很得陛下的信任。

  盛王聲音很小,眾人也不敢去挑釁盛王的威嚴,皆是左顧右盼,實則注意力都在那邊。

  果然,說了幾句話,盛王便扶著寧瑤兒向自己的宮殿走了過去。

  至於寧家家主等人,則是被並肩王府過來的人安排了起來。

  這個舉動,頓時讓眾人對於寧家和並肩王府有了更多的猜測。

  私底下去調查的人不計其數,但是沒有人敢在明面上提起,畢竟這紛雜的關係也足夠讓人警惕。

  這裡的事情暫時落下了帷幕,但是有些事情還在眾人的心中記著,終有一天會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