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宸僵在原地,他眸色微沉,抬手想要幫她擦淚,卻被她躲開。
他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有些無奈,沉聲問:「我們能不能聊一聊?」
「不能。」宋溫惜撇開臉,手指飛快地抹了一下臉,轉身想要回屋。
晏望宸嘆了口氣,並不打算同她僵持下去,直接俯身將她扛起,走進了屋子,用腳踢上門,再大步走過去將她丟在床上。
速度之快讓宋溫惜都沒來得及掙扎。
下一刻,他又一手攥緊宋溫惜的胳膊,一手開始拆她纏住傷口的白布條。
宋溫惜用力地推他,帶著哭腔說:「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
「我知你氣什麼。是我不對,不該欺瞞你。可我與那閆文靜只是政治聯姻,並無夫妻之實。」晏望宸低聲解釋,手下的動作一點沒停,「就算日後成婚,我與她也不會……」
「你閉嘴!」宋溫惜的淚水不斷滾落,「你有未婚妻了,無需再來找我解毒,也無需再與我見面。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你放過我……」
「你當真以為我只是在利用你解毒嗎?!」晏望宸抬眸怒聲問道,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情感。
「不然呢?!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宋溫惜的淚水打濕了貼在臉頰旁的髮絲。
她恍然想到什麼,不可思議地看向他:「難不成你還真想將我當做外室養著?」
晏望宸眼底有些心虛一閃而過,他垂眸替她重新上藥,然後包紮好,說:「我給你找一處宅子,隨便哪裡,只要你喜歡。然後再派人去服侍你,保你衣食無憂……」
「三皇子殿下。」宋溫惜落著淚,輕笑著打斷了他,「我窮,我出身卑賤,不代表我沒有骨氣。你就這樣踐踏我的尊嚴?」
晏望宸終於失去了耐心,怒聲道:「我知你有骨氣!也知你的心意!你不願接受我的錢,無非就是不希望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沾上銅臭味!」
他又嘆息一聲,放軟了聲線:「可你想要的,我現在給不起。你能不能等我……」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了,殿下不必費心。」宋溫惜止住了淚,冷冷地打斷他,「從今往後我與三皇子,再無關係。」
「你當真要這麼絕情?」晏望宸眉頭緊皺。
「是你從一開始便不該招惹我。」她說。
晏望宸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一把將她拉過,不管不顧地含住她的唇,狠狠輾轉啃咬。她不停地閃躲,他便用大手扣住她的頭,舌尖深深捲入,激烈追逐糾纏。
他輕撫著宋溫惜細滑的臉頰,她的淚又落下,滴在他的手上。
晏望宸這才緩緩抬起頭,聲音裡帶了一絲苦澀,問:「你當真要裝作不知道我為何總來此處嗎?」
宋溫惜杏眼含淚著看他,說不出話,她怕張嘴就會哭出聲。
「第一次來,是誤打誤撞,遇見了你。後來每一次,都是因為惦記你,思慕你、想要你……」他頓了頓,「喜歡你。」
「別說了!」宋溫惜起身要走。
晏望宸一把拉過她,將她箍在懷裡。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話!可是……能不能求你等等我?就再等等……我一定會娶你。」他緊緊抱住她,任她如何錘他,都不鬆手。
宋溫惜停止了掙扎,抬眸看向他,心無限地下墜。他在說什麼瘋話。
晏望宸鬆開了她,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冷靜了下來,飛快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說:「聽話。」
「然後呢?」宋溫惜諷刺地笑著問,「然後讓我和閆姑娘,共侍一夫?」
「……等到那時,我自會同她和離。」晏望宸又想吻她,卻被她躲開。
「三殿下好像誤會了什麼。」宋溫惜眼中帶著疏離和冷淡,「就算是你與閆姑娘和離,我也不會嫁給你。」
晏望宸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你同閆姑娘就算只是聯姻,難道能一直不碰她?日後日子漫長,你身份如此,難道能一直不納妾?」宋溫惜慘澹輕笑著說,「三殿下別哄我了,從我們認識的那天起,殿下的謊撒得還不夠多嗎?」
晏望宸嘆息一聲,說:「我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又在生我的氣,所以才會說這樣的氣話。你就乖乖地等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安頓好你,好嗎?」
宋溫惜不說話,她不知道還能相信眼前這個騙了她許多次的人什麼。
晏望宸從懷裡掏出一個淡藍色的小藥瓶,打開蓋子,拉過她的手臂。
他邊在她的傷口上塗膏藥,邊說:「是我中箭之後多日未歸,才讓閆文靜起了疑心。她今日來我府中大鬧了一場,我才知道她來找過你。都怪我……」
「三殿下,何時同閆姑娘訂的婚?」宋溫惜壓著內心的痛楚,雙目無神地低聲問。
晏望宸的手微微一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是……上次我中箭那日。」
宋溫惜輕笑:「果然是那次。」
他以解毒為由,騙她、欺負她、戲弄她。這就是他所謂的思慕和喜歡?
晏望宸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今日出來得匆忙,我該回府了。你且等我幾日,待我府中事務處理好,我就將你接走。」
宋溫惜眉頭輕蹙:「將我接走,圈養起來,做籠中鳥?」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
罷了罷了,她今日已經傷心夠了,不想再同他多說。
「殿下快走吧。」她的臉撇向一旁,不再看他。
晏望宸起身,又看了她片刻,將手中的藥膏放在桌上,說:「那我走了……你……注意傷口,記得塗藥。」
宋溫惜依舊是垂首不言語。
晏望宸走到門口,又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等我」,然後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