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伺機(二更)

  沈初夏無奈,「殿下,你不會以為下面的事是我搞起的吧?」

  季翀一副難道不是的模樣。Google搜索閱讀

  暈,她可是來自人人平等的世界,鬧事歸鬧事,絕對不會拿人命兒戲。

  「是,我是讓老憨佗的人悄悄煽動那些沒能力拿出份子錢的低層官吏,讓他們到慶元酒樓門口鬧事,可是人命之事絕對沒有。」

  與其用夜香這種潑婦才用的噁心人手段,不如把讓底層官吏拿高利貸出份子錢的惡劣行徑告之全大魏的人。

  一次又一次撕開高氏一黨貪婪的德性,她就不信了,高氏大廈它不會倒?

  季翀與蘇覺松兩人是地道的古人,而且權高位重,對於官場傾扎、排擠中出一兩條人命,不能說他們全然漠視,但也絕對不會痛心疾首。

  二人不信。

  沈初夏擺擺手,催促道,「殿下,機會就在眼前,趕緊把握吧。」犧牲一兩人,為大多數人謀福利,也算適得其所。

  「厚朴——」

  「殿下,小的在——」

  「調動兵馬司所有人,要是還撕不開大國舅的護衛、死士之口子,那就調御林軍,務必讓所有想來看熱鬧的人都能看到。」

  「是,殿下,小的這就去。」厚朴消失在包間。

  季翀在某人的影響下也懂得利用人言了。

  在季翀推波助瀾之下,慶元樓門前討閥高氏生辰份子錢之事愈演愈烈,上吊官員的妻子被高氏一黨狡辯激憤的當場血濺門柱。

  竟又死一人。

  跟著一起來鬧事的小官小吏突然情緒失控,個個氣的往門柱上撞,「既然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是被打壓受排擠就是被派份子錢,橫堅過不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

  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

  沈初夏連忙推季翀,「快下去吧。」

  只是鬧鬧事而以,左一條人命,又一條人命,怎麼會這樣?

  季翀伸手撫了下她肩膀,轉身出了包間,去了慶元酒樓門口。

  沈初夏緊張的雙手合拾,默默為死去的官員祈禱,希望他們不是因為她起頭鬧事而失去生命,那她的罪過也太大了。

  當季翀到達慶元酒樓門口一切靜謐下來時,她悄悄鬆口氣,無意識抬眼,斜對過酒樓三樓窗口,高忱一雙眼陰陰暗暗幽幽的望向她。

  她被嚇了一跳,是人是鬼?

  突然,茴香撲上來,一手按倒主人,一手拉窗。

  砰砰,幾支箭從對面房頂射過來,有的落在窗欞,有的穿透窗紙直接落到包間,落到地板,與沈初夏的胳膊只差一點點距離。

  光天化日之下,他爹生辰之日,居然還敢殺戮,竟一點也不忌諱。

  緩過撲倒的疼痛,沈初夏終於明白『好人不長壽,禍害一千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壞人根本不相信因果報應,根本無所謂吉不吉利,他們只做有利益之事。

  囂張。

  太囂張了!

  沈初夏驚魂初定,坐在地板上捋心口,突然想到什麼,「殿下呢?」她一骨碌爬起要去樓下找他。

  細辛道,「小娘子別慌,剛才有侍衛過來回話,殿下沒事,屋頂的殺手也被解決,讓你別擔心。」

  高利貸份子錢之事,果然只查到禮部侍郎這裡就斷線了,高太師生辰禮金一事所有的罪都被禮部侍郎擔下來。

  季翀也沒有手軟,管你是不是代罪羔羊,當即抄了禮部侍郎的家,並且以連帶責任把禮部尚書也拉下了馬。

  第二天早朝,他當即宣旨讓耿啟禮代任禮部尚書之職,而侍郎一職給了遠在南方辦案的儲良俊。

  盧祁找到沈初夏時,她正在茶寮里與老憨佗聊天。

  「麻大人之死真跟你無關?」

  老憨佗眯著眼望向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副淡然養老的樣子,半天從鼻子時哼出聲:「嗯。」

  不知為何,沈初夏的心口堵的慌,好吧,他說沒有就沒有。

  小娘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老憨佗轉頭,「說沒有就沒有,你也別太高估我的能力,就我這樣能勸得動一個官員上吊自殺?」

  這下輪到沈初夏眯眼望向遠方,「不標榜自己是好人,可也不希望手中沾血,等到有一日到閻王殿能問心無愧就行。」

  老憨佗搖頭失笑,高氏一黨滅他滿門,想要滅高氏,他手上怎麼可能不沾血。

  原本想殺季翀士氣,沒想到一個生辰竟是他揚眉吐氣之時,整個禮部全軍覆沒,所有官員都換上了季翀的人,這對高氏來說,真是極大的損失。

  皇宮裡,太皇太后道,「老太師,沒了禮部人手,國滋體事、外邦禮交、皇室成員嫁取之事就全不在我們控制之中。」

  老太師一臉嚴肅,沉的褶子都能落下來。

  太皇太后又道,「兵部整個是季翀的,刑部連接大理寺,大部分也是季翀的人,工部又是耿太傅的人,老太師,六部去了一半,咱們可不能再失手了。」

  高忱掀起眼皮,「最近皇帝的身體怎麼樣?」

  一聽這個,太皇太后想起召父親與小弟進宮的目的,「劉太后不行了,怕就這兩天的事。」

  高氏父子二人一點也沒有驚訝,甚至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樣。

  「老太師,想辦法把嬰氏搞出宮,她要是再不出宮,哀家怕她要垂簾聽政了。」

  老太師冷哼一聲,「就她能垂簾聽政?」像是聽了笑話。

  「父親……」太皇太后急了,「先皇只留下陛下一個血脈,要是陛下被嬰氏把控了,我們高家怎麼辦?」

  高忱勾嘴,「太皇太后,你怎麼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陛下可是先帝親生兒子,他可遺傳了先帝不少,連病歪歪都一模一樣。

  「……」太皇太后睜大眼,「小弟,你的意思是……」

  高忱扯笑道,「怕什麼,歷史上過繼到皇家的子嗣還少嗎?」

  太皇太后不淡定了,連忙問,「父親,你也是這個意思?」

  太傅府,耿啟儒道,「父親,連我都不知道小弟在哪裡?殿下竟任他為禮部尚書,尚書啊,可是正二品,跟你這個太傅可只差一個等級。」

  耿太傅眯眼,「這是要把禮兒當槍使,他指到哪裡,就讓禮兒把紅櫻槍指向哪裡,季翀已經不是平亂之前的季翀了。」

  耿大人關注的點顯然不在這裡,「父親,我們都不知道禮兒在哪裡,他怎麼上任?」

  耿太傅看了眼大兒子,「你不知道,季翀肯定知道。」

  「……」季翀是怎麼知道的?

  盧祁站在茶寮遠處朝沈初夏的丫頭招了招手。

  細辛一看是那個閘官,低頭,靠到她耳側,「小娘子,有人找。」

  沈初夏抬眼,順著細辛的目光看過去,「過來啊!」她也招手。

  盧祁搖頭,他想單獨跟她講。

  她只好起身,走到街對面。

  「什麼事?」一副要是事情不重要,她就能敲掉他『狗腿』似。

  盧祁警覺的朝四周看了一圈,「高利貸份子錢是真的?」

  沈初夏點頭,「嗯?」

  盧祁一臉傷心難道,「總以為跳出農門,就能迎來一個全新的不一樣的世道,沒想到才短短數月,賺的錢居然不夠花的。」

  那當官還有什麼意思?

  沈初夏搖頭:「還有啥要跟我說的?」吹了一下午風,身上有點冷了。

  盧祁心思都在俸祿上,隨口道,「那個說你幫他賣過瓷器的老頭,兩船貨進京,又兩船貨出去,鬼鬼崇崇肯定有問題。」

  「一個瓷器沒賣得出去?」

  盧祁點頭,「是的。」

  「算了,等他下次來尋求我幫助再說。」她這個人一直這樣,外熱心更熱,幫助別人不嫌煩。

  既然事情都說完了,盧祁雙手聚攏哈了哈熱氣,準備回家看趟老娘再回閘口。

  沈初夏說道,「替我問伯母好。」

  「多謝沈小娘子。」盧祁轉身回家,走了幾步,還是覺得有些事沒說完整,又轉身站到沈初夏面前。

  「有事?」她問。

  盧祁道,「這兩船瓷器有些奇怪。」

  「怎麼奇怪?」

  「進京吃水很深,兩船的船舷都快進水了,這次居然抬高了很多,竟只吃水一半。」

  「你的意思是楊老伯夾帶私貨?」

  盧祁有些後悔,「當他報了你的名字,我以為他是你熟人,檢查了一遍就放行,現在想想總覺得不對勁。」

  不知為何,沈初夏聽到這些,突然後脊背一涼,神色一變。

  「沈小娘子……沈小娘子……」

  沈初夏嘆氣,「大意了,太大意了。」

  「也怪我,沒多檢查一遍。」盧祁感覺自己工作還是不夠認真,這麼大漏洞居然沒發現。

  沈初夏擺手,「我說的大意不是指你,而是我。」

  盧祁聽不明白。

  沈初夏真沒想到,百萬兩銀子進京不管是虛招,還是實招,竟都跟她有關,虛招是唐師傅與胖哥,實招是楊大伯。

  這兩拔人都跟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高忱利用她,真是利用到了極至。

  可怕。

  太可怕了。

  「那……」盧祁想她怎麼大意了,到底覺得不可適,「我先回去看我娘了。」

  兩天後,劉太后病逝。

  小國舅哭得死去活來。

  季翀書房,蘇覺松問,」殿下,嬰氏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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