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決裂

  第二天清晨,金色的陽光透過醫院的窗戶,斑駁地灑在地面上,像是一片片破碎的回憶。窗外,微風輕輕拂過樹梢,綠葉沙沙作響,幾隻小鳥在枝頭歡快地跳躍、鳴叫,卻絲毫不能減輕病房裡的凝重氣氛。病房內,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還夾雜著窗外飄進來的淡淡花香。白色的窗簾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給房間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飄動感。

  楚吟微面色蒼白地坐在病床上,眼神冷漠而堅定,緊咬的下唇透出她內心的決絕。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顧城,今天就是我們分道揚鑣的開始,我一定要讓你們的陰謀敗露」,楚吟微在心裡暗暗發誓。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病房的寂靜,顧城走了進來。他身穿一套剪裁精緻的西裝,每一個褶皺都顯得那麼筆挺,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仿佛剛剛從時尚雜誌的封面走下來。臉上帶著一貫的溫柔笑容,然而那笑容此刻在楚吟微看來,是如此的虛偽、做作。

  「微微,看到你醒了,我真的太高興了。」顧城快步走到床邊,眼中滿是偽裝出的關切,伸出手想要握住楚吟微的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楚吟微身子微微向後靠,迅速將手抽回,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淡淡地看著他,眼神冷漠如冰,「顧城,經歷了這場車禍,我想了很多。我的人生好像在那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楚吟微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神情。心想:我曾經那麼信任你,可你卻背叛了我,現在我要親手撕開你的面具。

  顧城的手僵在半空中,隨後尷尬地收了回去。他皺了皺眉,又立刻舒展開,換上一副擔憂的神情,「微微,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別胡思亂想。」

  楚吟微輕輕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掩飾住眼底的恨意。「可是,顧城,我覺得我現在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了。我需要時間重新思考我的生活,我的未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床單,泄露了她內心的一絲不安。此時,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我的未來再也不會有你的位置,你和蘇梅帶給我的傷害,我會加倍奉還」,楚吟微的指甲嵌入掌心。

  顧城再次握住她的手,這次更加用力,似乎想要阻止她說出接下來的話,「吟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連我們之間也要改變嗎?」

  楚吟微用力地抽回手,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顧城,也許我們都該重新審視我們的關係。我現在這個樣子,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沒辦法再像從前那樣維持我們的婚約。這場車禍讓我看清了很多,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愛你,和你走下去。」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一旁的床頭柜上,擺放著一束已經有些枯萎的鮮花,仿佛象徵著他們即將凋零的愛情。「曾經的愛情早已死去,剩下的只有仇恨和報復」,楚吟微心中充滿了悲憤。

  顧城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吟微,你是認真的嗎?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殘忍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楚吟微冷笑一聲,眼中的怒火燃燒起來,「殘忍?那你和蘇梅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想過對我殘忍嗎?」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身體也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身上,卻只映出她孤獨而倔強的影子。「你們的所作所為才是最殘忍的,我不會再被你們欺騙和傷害」,楚吟微咬緊牙關。

  顧城眼神閃躲,不敢與她對視,「吟微,你真的誤會了。」

  「誤會?」楚吟微提高了音量,「是不是誤會,你自己心裡清楚。顧城,從現在起,我們的婚約暫時停止,至於以後會怎樣,等我把一切都弄清楚再說。」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下巴微微揚起,顯示出她的決心。

  顧城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壓了下去,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微微,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談。」

  說完,顧城轉身,狠狠地摔門而去。門關上的那一刻,發出巨大的聲響,在空蕩蕩的走廊里迴蕩。

  楚吟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落下。她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顧城,蘇梅,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韌和不屈,仿佛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戰士。

  顧城離開醫院後,立刻開車前往楚吟微繼母蘇梅的住處。一進門,他滿臉怒容地說:「蘇梅,楚吟微今天和我提出要解除婚約了。」

  蘇梅正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喝著咖啡,聽到這話,手猛地一抖,咖啡濺出了一些,灑在她的手上。她氣得把咖啡杯重重地擱在茶几上,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嘴角微微下撇,隨後雙手抱胸,身體前傾,咬牙切齒地說道:「哼,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她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憤怒與不滿,撥通電話:「老公,你可要管管吟微。你是不知道,今天她醒了之後,像著了魔一樣,莫名其妙地就和顧城提出解除婚約,一點都不顧及家族的利益和顏面。」蘇梅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表情越發猙獰。

  「顧城這麼優秀的孩子,對她也是一心一意,事事體貼照顧,她倒好,說甩就甩,簡直是任性妄為!」蘇梅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與嫌棄,眼睛裡閃爍著惡毒的光,「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錯了,這樣肆意妄為,根本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不把這個家放在心上。老公,這次你一定不能再縱容她了,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不然她以後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大禍來!」

  說完,蘇梅還嫌不夠解氣似的,掛了電話後,拿起旁邊的抱枕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雙手叉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嘟囔著:「真是氣死我了,這個死丫頭,淨給我找麻煩。」她的嘴唇緊緊抿著,額頭上青筋暴起,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怒火。

  夜幕悄然降臨,醫院的走廊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慘白的燈光將長長的過道照得透亮。病房內,一片靜謐,只有那滴答滴答的點滴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輛行駛聲。楚吟微孤獨地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夜色,思緒如亂麻般交織。

  突然,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楚吟微的父親楚正雄面色陰沉地走進了病房。他的額頭緊皺,雙眉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額頭上青筋暴起,那雙平日裡還算溫和的眼睛此刻卻噴射著怒火。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楚吟微的病床前,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都泛出了蒼白的顏色。

  「楚吟微,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楚正雄怒不可遏地吼道,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迴蕩,猶如一記記重錘敲打著楚吟微的心。

  楚吟微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與悲傷。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冷冷地看著父親,聲音沙啞地回答:「爸,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您不能只聽蘇梅的一面之詞。」

  楚正雄冷哼一聲,雙手叉腰,氣得胸膛劇烈起伏。「那你倒是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顧城哪點不好了?這門婚事對我們家來說有多重要,你難道不清楚嗎?這三年來,顧城對咱們家也是盡心盡力,幫襯了不少生意。你倒好,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你把家族的利益置於何地?你把我的臉面置於何地?」楚正雄一邊說,一邊憤怒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用這樣的動作來加強自己話語的力度。

  楚吟微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爸,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顧城和蘇梅的陰謀,他們想要害我。我差一點就死在那場車禍里,您知道嗎?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還和他維持婚約?」

  楚正雄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他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楚吟微,大聲反駁道:「你在說什麼胡話?蘇梅告訴我是你任性胡鬧,現在你又編出這些事情來污衊他們,吟微,你太讓我失望了。」說罷,他狠狠地跺了跺腳,地面似乎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楚吟微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和絕望:「爸,您寧願相信他們也不相信我,您太讓我心寒了。我是您的女兒啊,為什麼您連我的話都不願意聽一聽?自從那場車禍後,我的人生都毀了,可您卻只關心家族的利益、您的臉面,您有真正關心過我嗎?」楚吟微的身體因為悲傷和憤怒而微微顫抖,她用手緊緊地抓住床單,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撐。

  楚正雄皺起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他指著楚吟微,厲聲說道:「證據呢?你沒有證據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顧城是個好孩子,一直以來對家族的生意都助力頗多。蘇梅也是一心為了這個家,操持著家裡的大小事務。倒是你,一天天淨惹事,不知好歹。你要是再這樣執迷不悟,就別再回這個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楚吟微看著父親冷漠無情的臉,心仿佛在瞬間墜入了冰窖。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眼神從悲傷轉為堅定,她直視著楚正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爸,您遲早會知道真相的。既然您不相信我,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楚正雄狠狠地甩下一句話:「你好好想想吧,別再任性了,不然這個家容不下你。」說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腳步聲在走廊里漸行漸遠。

  楚吟微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淚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地埋進臂彎里,低聲抽泣。「為什麼?為什麼連爸爸都不相信我?」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

  但很快,楚吟微抬起了頭,眼神中不再有悲傷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決絕。她暗暗發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一定要揭開事情的真相,讓那些傷害我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我不能就這樣被打倒,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