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秀氣小娘子,出嫁前,乃是是米脂閨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北涼之地,有一說法,米脂的婆娘,銅陵的漢。
說的便是,米脂一方水土所養育出來的女子,格外靈氣,模樣周正,肌膚柔滑。
她尚為少女時,便是米脂之地,小有名氣的美人胚子。
後來,緩緩長開,嫁到這邊。
命不好,過門沒多久,就剋死了男人。
村里人都知道,她公婆臨死前,皆憋著股恨。
只不過,有了孫子右松,已繼承香火,死前幾年,雖說沒有個好臉色給她,但總算,也沒說過太惡毒的言語。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對不住夫家,卻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其實,村里人也都知道,這個苦命女子,並無任何對不起老趙家的事。
本該嫁入有錢人家,享清福,愣是做了許多男子都嫌累的農活,髒活。
曾有幾個村外流子,竄入她院子,偷了掛在竹竿上晾曬的肚兜,帶了回去。
從未與人生氣過的小娘子,竟瘋了一般,追到隔壁村去,一副拼命的架勢。
村里幾個輩分大的老人,終於看不下去,喊上一村晚輩,扛著鋤頭,才算把那事,給了結了。
只記得,當時,這女子死死攥著那抹胸,肚兜兒,坐在地上,默默流淚。
也不罵人,只是不出聲的哭。
那以後,她曬衣物,寧肯晚些曬乾。
選擇在家裡,於通風的屋子,搭起竿子,慢慢晾曬。
接下來,無數歲月,右松便成了她的天。
好在,那打小沒了爹的孩子,也算爭氣。
便是學問很大的老夫子,也樂意將一些書籍,讓孩子帶回家。
尋常孩子,若是敢碰一下老夫子的私藏書籍,一雙小手,定被老夫子打成饅頭。
村里老人都說,以後,她可以母憑子貴。
會苦盡甘來。
此刻,小娘子正將衣物,一件一件,摺疊好,放入竹籃。
驀地轉頭,自己身旁,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白衣公子。
而此時,他手中正握著,繡花素樸,藍色摺扇型抹胸。
見狀,小娘子唰一下,便漲紅了俏臉。
下意識地,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人怎的,如此行事放浪。
昨日,自己還覺得,說不定,他可能是世族高門裡出來的遊學公子。
難道不知,非禮勿視嗎?
虧得自己,還誤以為,他很有雅士風度!
突然,惱羞成怒的小娘子,看到那白衣公子,在其臉上,竟閃過一絲尷尬。
他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因為,不論作何解釋,看起來,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於是,他只好側過頭,讓她將貼身物件,藏入竹籃。
千里花叢萬里浪,徐千秋歷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何等場面他沒見識過。
今日場面,卻是極為難得臉紅一次。
大概是應了那句話,渣女,有多少來多少,心中並無負罪感。
至於良家婦女,好女孩兒,還是少招惹為妙。
小娘子微微愣了愣,這公子……似乎臉紅了?
這讓她,神情稍有緩和。
到底還是,懂得知羞。
比起那些潑皮無賴,總喜歡色迷迷,說下作閒言閒語,要好太多。
不過,他來這村子作甚?
小娘子慌忙提起竹籃,起身,放於身後。
可能是因為,白衣公子方才的撇頭動作,讓她有了與之對視的膽量。
她雖是村野婦人,卻也知道,富貴人家,有著種種富貴病。
那些出手闊綽的商賈子弟,其品性,未必比村里無賴好。
但眼前這位白衣公子,應該不是壞人。
可,若他以為,自己是那種可以任意勾搭,調戲的女子,她便敢,扇他一記耳光。
徐千秋緩緩轉頭,平靜道:
「等下,不管發生何事情你看到右松後,帶他回村便可。」
馬蹄聲,毫無徵兆地響起,踏破了小村莊的寧靜安詳。
炊煙裊裊,黃狗吠聲,跟著四起。
倒馬關騎卒驟至,眼神冷漠。
於溪畔岸上,俯視著身份下方一男一女。
幾個青皮流子,對著身披鮮亮甲冑的高大騎士,諂媚邀功,道:
「軍爺瞧瞧,這位小娘子,姿色如何?
附近十幾個村里,就數她最俏了。
咱們都喊她許織娘,是個寡婦。
她公公婆婆,兩個老傢伙,也早躺棺材裡去了,沒啥依靠。
這些年,從未被野漢子得手過,身子乾淨得很,保准,定能讓大將軍看上眼!」
為首之人,於倒馬關這一畝三分地,也算一名小官。
見到這素衣小娘子後,從頭到腳,仔細打量,滿意點點頭。
心想,以前怎地沒聽說過,柳溪村還有這麼一枝野花。
若是早些得知,哪裡輪得到別人出手!
不過,之前既已錯過,再想偷偷下手,將其擄走,便難如登天了。
昨夜,韓校尉連夜,喊了所有心腹,挑燈密議。
垂拱校尉說,果毅都尉,皇甫將軍,大駕光臨,來到倒馬關,若沒幾個暖被窩的娘們兒,太不像話。
招待不周,怪罪下來,誰也扛不住,擔待
便計上心來,命他們二人,找些個身世乾淨的良家小娘子。
嘴上說著,花重金請,前往倒馬關,可裡頭的貓膩,不過是搶人罷了。
事後,打賞十幾二十兩銀子,便算封口。
如此,還算不錯了。
下場慘些的,難以活命。
當大官的,只需動動嘴,做小吏的,只得跑斷腿。
昨夜,連夜找的兩個姑娘,韓校尉都沒能瞧上眼。
天亮時分,讓鎮上的混子帶路,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周邊村子裡,能否撞大運,找到能讓果毅都尉吃下嘴的小娘子。
嘿,還真他娘的,給誤打誤撞,找到了。
眼下這個,提籃子,亭亭玉立,站在溪畔的小婦人,極為不錯。
初看時,並不驚艷,可多瞧幾眼,就咂摸出滋味了。
借用那些酸秀才,窮書生的話說,肌膚勝雪,吹彈可破。
那小腰,那胸脯,皆是一絕。
伍長騎士,吞了吞口水,心裡知道,這趟沒白跑!
馬上騎士,丟給卑賤無賴們一袋銀子,彎下腰,眼睛死死盯在小娘子身上,輕聲詢問道:
「今日之事,得有個由頭才好,倒馬關將士,向來愛民如子,可不會與百姓為難。」
聞言,一個青皮無賴眼珠子亂轉,小聲笑道:
「軍爺放心,這簡單!
這許織娘,常去鎮上買些碎綢小緞,回家刺繡香包,再拿去集市上販賣。
軍爺待會兒就說,倒馬關有位將軍夫人小姐,想要她入府刺繡。
這個說法,軍爺覺得如何?」
聞言,伍長眼睛一亮,正眼看了下這個青皮,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嘖嘖道:
「不錯不錯,你小子,有點小聰明,叫什麼?
這趟差事,若是妥了,以後便跟著我混。
在倒馬關,任你吃香喝辣,只管報上本官的名號,看誰敢收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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