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蘇意暖

  一曲終了。

  陸隕哈哈錘腿大笑:「原以為此生都再見不得蘇小娘一舞了,今日得見當真死而無憾了。」

  「蘇?小娘?」姜宜看向蘇意暖。

  她朝後看來,勾唇說:「藝名啦。」

  不多時她取下面紗,朝陸隕行了一禮:「今日舞這一曲,一是為了我家念兒的生辰,二呢是想向陸老先生求一副字。」

  她話音剛落,就聽一側主座上高鵠厲聲說了句:「胡鬧。」

  礙於此處客人眾多,他不敢發作,便只得又擠出了笑容說:「夫人就是這個性子,讓諸位見怪了。」

  「高相的夫人,竟是當年一舞動天下的蘇小娘?」

  「堂堂丞相,娶一個妓子?」

  姜宜愣住了,意暖只說了她家遭了誣陷獲罪,卻從不提她自己也被充做了官妓一事。

  就連此時,她臉上也是帶著笑的。

  畢竟是高府,之前才議論的人們在高鵠不語後,便也靜了下來。

  高鵠並未反駁蘇意暖的身世,甚至並未想過遮掩,他焦急上了台朝四個方向拜謝後便招呼客人吃喝起來。

  要拉蘇意暖下台時,意暖忽然停下又對陸隕說:「先生,你可否應了我這朋友的懇求,她是為頂厲害的人才,現要開一家酒樓還請先生為酒樓匾額提字。」

  聞言高鵠又低聲斥責了她一句:「胡鬧,先生早封筆多年了,何況酒樓那樣低賤的地方也配得陸先生提字。」

  「不一樣,阿宜的天下第一樓就是不一樣。」蘇宜暖嬌嗔道。

  「天下第一樓?」陸隕聞言嗤笑道,「好狂妄的名字,不知娘子怎配得上這天下第一四字?」

  姜宜聞聲上前一步:「一有天下第一菜餚,二有天下第一酒水,三有天下第一樂事,天下第一樓的第一隻多不少,但凡您能想到的,我都能讓它成為天下第一。」

  「好狂妄的女子。」

  「我瞧她是自不量力,口出狂言。」

  席間眾人沸騰了起來,這當中便有綺綠,她本和其他姐妹坐在一起,尋姜宜不得便先坐下歇息。

  誰能想到她竟出現在了台上,本著姐妹輕易,綺綠只得向席間的姐妹解釋了起來:「姜娘子的自在館如今可是盛京第一的好去處,將宜百貨納天下奇珍靈巧之物,都是世間絕無僅有的。」

  誰知席間眾人聞言,有人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姜娘子?就是那個,據說救了楚王,妄圖挾恩圖報的假王妃姜宜?」

  「原來是她?」

  眾人將目光聚集到姜宜身上。

  見狀綺綠也有些忐忑了,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了。

  姜宜的臉上卻瞧不見一點羞憤,她淡然的看向楚戎,借著這次機會昭告天下也沒什麼不好的:「我確實傾慕楚將軍,也有心與之結為夫妻,當挾恩圖報我姜宜做不出來也不屑做,我喜歡的自是要他也真心相許我。而不是騙來的虛情。」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大康之中哪有女子會這般不知廉恥,將自己的心意竟這麼宣之於口的。

  眾人又將目光聚向楚戎。

  彼時的他直直看著姜宜,有些許愁容在,他不開口旁人自不會知道他心中所想。

  便胡亂編排猜測。

  姜宜卻不管這些,收回視線俯身向陸隕行禮:「不知先生可否獻字?」

  陸隕聽了方才她那一番話,心中對這女子生了些許敬佩,卻還是苦笑著低頭:「字見人心,老夫如今空有虛名,實在寫不出什麼好字送與娘子了。」

  「既如此,姜宜便不強求了。」她又行了一禮說,臨走時姜宜腳步一頓,又往回走。

  在陸隕桌前停了下來:「我知先生愁苦,過去曾遇一位仙者贈詩,此詩鼓舞我前行多年,望這句詩也能鼓舞您。」她宜手沾酒在桌上橫七豎八的寫下了一句詩,隨後起身行禮瀟灑離去。

  徒留席間眾人互看彼此嗤笑不停。

  唯獨陸隕盯著桌上兩行字忽然一怔,眼前微亮。

  那詩是詩仙的傳世名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好詞,好句,實乃仙人之作。」

  高鵠聞言也湊了過去不由也是一怔:「這是姜娘子留的?」

  趁著他看詩,蘇意暖趁機溜了。

  到了後院遇到了姜宜便賀喜說:「開張了記得請我。」

  「好說。」她朝前走了幾步,卻見蘇意暖沒有跟上。

  回頭時,就見她在花叢里蹲下了,捂著心口的位置。短短時間,她唇色發紫呼吸不暢。

  姜宜一驚忙走過去,號過脈後扶她在花圃里坐下。

  「你有心臟病,怎麼不告訴我,到時我自己上台就是了。」姜宜從空間取出一個口袋,雖然換東西的區域還在維護可儲物的功能還是在的。

  蘇意暖抓著口袋,大口吸著裡面的氧氣,待到緩解過後她從腰間的口袋裡取出藥丸吃下:「這個世界沒有心臟移植手術,阿戶怕我死了一直不許我跳舞,可我實在太熱愛跳舞了,我想回家,我藝考才剛結束那裡我的身體很健康我可以一直跳到我跳不動了為止。」

  許是剛剛歷經了心痛,她的情緒忽然爆發了出來。

  姜宜怕她太過激動又心疼忙扶著的她背安撫,偏偏這時候高鵠趕來了。

  惡狠狠瞪了一眼姜宜:「還請姜娘子今早離開吧,我並未邀請你。」

  說著便打橫抱起了蘇意暖,她直盯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假山,方才蘇意暖喊著想回家的樣子讓她心裡像被針扎了一樣。

  她前世癱瘓在床,也無親人朋友,自是可以安心在這個世界生活。

  但是像蘇意暖這樣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的人呢?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是囚籠。

  因相府夫人病重,宴席只得草草散了。

  她出府後,把綺綠送上了馬車,便等在相府門口。本打算攔住楚戎的。

  卻眼睜睜看著楚戎的馬車從眼前過去了,她剛要上前,忽見幾個黑衣人從屋頂飛了過去手裡提著刀追在馬車後面。

  她暗叫一聲不好。

  要跟上去時,忽然眼前一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