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枝。
是一本虐文。女主為侯府嫡女蘇意晚,男主為大康的皇帝,就是那個打了她而是釘板的瘋子。
「所以啊,我長大後遇見皇帝都是躲著走的。他弒父殺母,小說結局我還會因他而死。」蘇意暖說到這兒冷哼一聲,「這個傻逼作者,非要寫什麼我死以後李末痛不欲生的橋段,怎么女性角色難道是讓男性角色傷心難過的工具人嗎?」
「原來如此。」頓了一下,姜宜皺眉,「那你可有空間?」
蘇意暖微怔:「沒有,我只有個系統,還已經休眠了。」
「休眠了?」
蘇意暖「嗯」了一聲。
又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像是被綁架了,我十七歲就穿越了,和喜歡的男生還在曖昧期,爸媽還在家裡等著我,我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考到自己心怡的大學。」
姜宜聞言一愣:「你在這裡不開心?」觀她模樣,容貌迤邐似有二十五了。
蘇意暖思索了片刻,後緩緩搖頭:「倒也不是,只是遺憾。為什麼不能晚點穿過來,我的人生還不想就這麼戛然而止。」
聽到此,姜宜忽然有些明白了,十七歲恐怕還沒有欣然接受變故的能力,這對那時的她不公平。
「或許有一天,我的財力大到可以買一台時光機的時候,我能幫你。」姜宜說。
滿園春色旖旎,牡丹爭色湖水綠波蕩漾微風和煦。
蘇意暖卻只是一笑說:「那多謝了。」
二人又交換了一番信息,卻在談及到楚戎時,蘇意暖一愣:「你是說楚斷雲?那位上陣殺敵的常勝將軍?他斷了腿?可是據我所知五年後他將領兵出征最後為國捐軀。」
劇情改變了。
假設這是一個多個世界和故事線雜糅在一起的世界,那麼多個世界的角色相聚便會衍生出一條新的故事。
在原本的世界,楚戎身死孩子們被反派收養復仇,而她出現以後改變了楚戎的結局。
所以楚戎現在又有了新的故事和職責。
蘇意暖像是瞧出了她的慌張忙安慰道:「你也別怕,他的腿都斷了還怎麼為國捐軀,說不定未來已經改變了,是個he呢。」
看來她是真對楚戎動了心,只是沒有兌現的未來罷了,她竟已心驚膽戰。
將自己要向陸隕求字的事告知蘇意暖後,她勾唇一笑:「陸大叔呀,他最喜歡看人跳舞了,你給他舞一曲倘若他高興了,一切不都好辦了嗎?比送禮可好多了。」
「你好像很了解他。」
女子垂眸輕笑,扯開了話題:「我來教你,胡旋舞怎麼樣。」
蘇意暖是舞蹈生,藝考省第一,只是來到這裡後她少有機會再跳了。
「為什麼不跳了?」姜宜問。
她笑意溫柔,卻又有些苦澀:「有人不許我再跳。」
胡旋舞最考驗舞蹈功力,她雖不會跳舞,但是腿腳功夫卻很厲害。所以一些高難度的旋轉動作、高抬腿她也做得來。
很快姜宜便上手了。
二人只同跳了半個時辰,蘇意暖鼓起掌來:「雖然有些動作還比較僵硬,可初學就這麼厲害,已經很棒了。」
「接下來做什麼?」她停下來時還有些微喘著。
蘇意暖忽然小跑上前牽住她朝假山後面跑去:「走咱去偷舞裙。」
二人在假山里彎彎繞繞走了一會兒,蘇意暖輕車熟路的帶她走出了迷宮似的假山,又悄默聲的繞過宴席的場所到了一座院子裡。
院裡又許多身姿窈窕的女孩,都是專挑西域舞的舞者,蘇意暖帶她混入其中,挑揀了兩件精緻的舞裙一條給了她一條她自己穿上。
不一會兒便有管事的過來要她們都出去,二人順理成章的混進了舞團里到了前面。
前院也是花團錦簇歌舞昇平的熱鬧景象,男女客人光籌交錯相談甚歡。
蘇意暖遞來了一塊紫色的輕紗讓她戴上,她笑著說:「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戴好了面紗後,她無意間一個扭頭,就聽小廝高聲喊道:「三軍統率朝天賜福大將軍楚斷雲楚王夜到。」
姜宜猛地蹙眉,他怎會來此。
不多時就見一道青褐色的人影迎了上去,人影朝楚戎做了一個平揖,便將手向前伸示意楚戎到他的身邊坐下。
「怎麼不見夫人?」
「阿暖身體不好,在歇息許一會兒就來了。」二人一起落座後,高鵠說道。
這邊,蘇意暖忽地輕笑了一下:「準備好,要上台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高興,既開心又想逃離,這樣矛盾的情緒在一個人身上讓姜宜著實有些費解。
她抬眸又落在楚戎身上,他又憔悴了不少,自從坐上了輪椅後他的身體便越發瘦弱了。兩隻手交握著放在蓋著兔絨毯子的腿上,那手白皙得沒有血色骨節也過於分明了些。
他斷腿後可會陰雨時腿疼,可會幻肢痛?越是想,姜宜便越覺得心神不寧。
想這些又有什麼用,還是眼下的事情要緊。
想著姜宜定神,視線在人群里搜索著陸隕,綺綠曾給他看過畫像。
陸隕此人四十出頭,卻已經滿頭白髮,玉面虬髯古怪得很。
古怪卻也好認,不多時她就在中席找到了他。著一身青袍沒頭髮胡亂用一根木頭簪子紮起來,幾縷髮絲凌亂垂下。
他似有些頹靡,自顧自的喝著酒不時的又自嘲的笑笑。
綺綠曾說過,陸隕在書法上頗有造詣,但官途卻很不順。
這倒是讓她想起了唐朝時有名的詩仙,抑鬱不得志多次被貶。
或許能者,都是仕途不順的吧。
一襲紅粉上了瑤台,樂聲遂起,聞可贊喝不斷。
最讓她吃驚的是,蘇意暖跳的遠比她想的要好。蹁躚驚鴻,宛若游龍,楊柳腰肢盈盈一握,長腿掩在紅裙之下。
每一步跳的是舞之真諦,每一個鼓點仿佛都落在生命上。
她的靈魂仿佛是為舞蹈而生,上了舞台,她的靈魂,她的身軀都像是和這身舞裙這個舞台融為一體。
本是群舞之首的領舞,自覺退後做了伴舞。
姜宜持劍,意暖持綢帶,二人相合。腳上的鈴鐺因舞動發出脆響,面紗上的垂株也配合著樂曲叮鈴著。
台下忽然寂靜了下來,天地間萬籟俱寂,只為欣賞這一曲舞。
楚戎盯著台上紫衣美人,本就沒有什麼喜色的臉,又蹙起了眉。
一旁高鵠忽然站立起來,揪過一旁的手下怒罵道:「你是怎麼做事的,夫人怎會上台!」
「相爺饒命,小人實在不知。」
另一邊陸隕瞧見此舞卻連聲祝賀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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