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在幹嘛?」
老管家笑呵呵的答道
「老爺正在校場練武呢,說是方才吃飯吃多了,撐的慌。」
聞人瑾諾剛進去,便有一把箭矢飛了過來,他眼疾手快的拿起一旁一把長槍,一把擋了過去。
只聽見幾聲咻咻的聲音,又有幾支箭矢破空而來。
聞人瑾諾利落的耍起了長棍,將箭矢一一擋下。
隨後便聽見了一陣哈哈大笑
「還行,遊山玩水了這麼些日子,這功夫也沒全忘乾淨。」
聞人瑾諾將長槍插了回去,頗為無奈的說道
「舅舅,咱們舅甥二人就不能換種見面方式?每次都打打殺殺的。」 ✦
宋常勝冷哼一聲
「不能,要是不趁機練練你,不是浪費了老子從小教到大的功夫?」
聞人瑾諾不敢反駁,只能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隨後宋常勝問道
「什麼時候回來的?」
聞人瑾諾聞言,委屈上前,一把抱住了宋常勝。
剛開始還是抽噎,後來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舅舅,我沒有母妃了……」
讓他哭的宋常勝也是眼睛發酸,只是他仍然故作堅強的安慰道
「你還有舅舅,不哭,孩子,若是你母妃知道你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估計要笑你的。」
聞人瑾諾聽見這話哭的更厲害了。
宋常勝從軍多年,能說出方才那般鐵漢柔情的話已是不易。
眼下也沒了轍,乾脆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讓他哭個夠。
哭了好一會兒,聞人瑾諾才不好意思的推開宋常勝。
宋常勝笑道
「這會兒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誰剛才哭的那麼來勁兒!」
「舅舅!」
宋常勝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總算是沒繼續說下去。
舅甥兩人往書房走去。
路上宋常勝看著他,不經意的問道
「今日你回宮,可見到賢妃娘娘?」
聞人瑾諾點頭
「我在懿心宮吃了飯回來的。」
「還吃了飯?」
聞人瑾諾平復了情緒說道
「我今日拜見父皇后,本想去我母妃的宮裡看一眼,結果,還沒進去,便看見了從褚秀宮出來的柔姨。
柔姨可能是去那裡祭奠母妃,結果陰差陽錯的發現了母妃生前留下的信件。」
宋常勝定定的看著他問道
「什麼信?」
聞人瑾諾搖頭道
「我沒看,大抵就是道歉吧,母妃明知父皇給六弟下藥,可是卻沒告訴柔姨。」
宋常勝猛的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聞人瑾諾看著舅舅的樣子也是不解,難不成舅舅不知?
「舅舅,你…你不知道嗎?」
宋常勝說道
「知道什麼?」
隨後聞人瑾諾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宋常勝聞言,也是沉默了半晌,隨後才感慨的說道
「你母妃糊塗啊。」
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搭上了自己的一生不說,最後還落得個這般下場。
若是,早知如此,說什麼也得阻止她。
可惜,人生沒有早知道一說,此時宋常勝除了懊悔,什麼也做不了。
宮裡的聞人瑾諾此時也沒有睡,看著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什麼,這時一道身影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了,幾個閃身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黑影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主子,屬下之前去調查無眉道人的底細,如今終於有了些眉目。」
聞人瑾瑜抬了抬手
「不用查了。」
黑衣人沒有遲疑,只是點頭說道
「是!」
黑衣人剛要撤退,聞人瑾瑜又吩咐道
「盯緊無眉道人,看看他都給父皇練了什麼丹砂。」
「是!」
隨後黑衣人便閃身出去了。
黑衣人走後,聞人瑾瑜又靜坐了良久。
第二日
褚靖川進宮後便被褚柔叫了過去
「瑾瑜的事情不要再調查了。」
褚靖川不解
「為何?」
褚柔將惠妃的絕筆信給了他。
褚靖川看完便也明白了。
褚柔又說道
「瑾瑜那裡,似是還有憤懣難平,你若是去了,順便和他說說話。」
褚靖川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覺得可能用不上自己,小六沒有姑姑想的那般脆弱。
他是個十分早慧心有城府的人,事情他既然明白,便會想通的。
因為他所圖更大,他不會允許自己因為這樣的事情而一蹶不振。
只是經此一事兒,小六的心怕是又冷了幾分,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果不其然,等到褚靖川去了聞人瑾瑜那裡,他面色如常與自己謀劃。
對此事也並未提及,仿佛那個被父親暗中下毒的人不是他一樣。
褚靖川難得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只是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聞人瑾瑜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只是笑了笑。
兩人還未聊完,褚柔那裡便來了信兒,說讓褚靖川速去宮門,定國公府有人在宮門口等。
褚靖川匆匆的去了宮門口,竟是大哥的馬車。
上了馬車後,褚靖帆將手中的包裹遞給了他。
「剛剛收到思敬飛鴿傳書,衛姑娘不知何故,已經昏迷兩天了。」
「什麼!」
褚靖帆將書信交給他,信十分簡短
「衛姑娘昏迷不醒兩日,請秦老速歸。」
褚靖帆看著他說道
「我知你肯定不放心,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包下了一艘小客船,就在京郊碼頭,你上船就走,中途不停靠,直接到清河鎮,這樣還能快些。」
「多謝大哥了。」
褚靖帆看著面色沉重,出聲安慰道
「衛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兒,你也不要過於擔心,此番出行,需得謹慎小心。」
「嗯,我知道,大哥。」
雖然嘴上如此說著可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擔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眠眠的本事,是什麼原因能讓她昏迷不醒?
難不成是被人下毒?
不然怎麼會兩天還未醒來?
褚靖川問道
「可通知秦老了?」
「通知了,先通知他,估計此時他已經在碼頭等著了。」
褚靖川點點頭
「今日走的匆忙,小六那裡,大哥幫我捎個話。」
「嗯,知道了,你安心去便是,家裡交給我。」
到了碼頭,褚靖川也沒耽擱,直接上了船。
秦老也是難得的安靜,沒有懟他,上了船,找個房間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