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王妃饒命

  皇帝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的道,「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可是清妃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啊。」

  「不,清妃沒死!」陸雨漣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皇帝,道,「她也可以作證,當年之事,皇后曾親口說過,宸妃之死是她所為。」

  「清妃沒死?」皇帝眯了眯眼睛,面色有些詭異的看向了墨景睿,沉聲道,「睿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墨景睿面色不改,淡淡的道,「那天的下毒之事,父皇想必心中也是有懷疑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命我嚴密注意冷宮的跡象了。如今,清妃沒死,而且還懷揣著如此重要的秘密,父皇不是應該高興嗎?」

  這個時候,陸雨漣也有些感覺出來了,這個皇帝的態度非常的微妙,看著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震驚,也沒有很傷心的樣子。

  若不是她對自己的記憶力很自信,幾乎都要懷疑以前聽到的那個瘋狂到要為自己的愛妃建造地下宮殿大興土木,不惜犯天下之大不韙的痴情皇帝,是另外一個國家的皇帝了。

  果然是傳言不可信麼?其實,皇帝並沒有那麼寵愛墨景睿的母妃?

  皇帝聽到墨景睿的話,臉色微微一變,有些惱羞成怒的那種,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聲道:「睿兒!你這是什麼話?朕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墨景睿抿了抿唇,俯身下拜,磕了一個響頭,歉意的道,「是兒臣失言了。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嘆了一口氣,親自從御案後走了出來,親手將他扶了起來,親切的道:「朕明白,你現在突然知道你的母妃死於非命,自然是氣憤填膺,難以自抑,你和宸妃母子情深,朕自然理解,又怎麼會怪你呢。」

  「謝父皇!」墨景睿隨著他的手起身,順手將陸雨漣也拉了起來。

  皇帝嘆了口氣,眼神放空的看向遠處,幽幽的道,「其實,得知你母妃之死另有隱情,朕何嘗不傷心難過?朕對你母妃的情意,是他人所無法比及的,只可惜,宸妃陪伴朕的時日實在是太過短暫了。」

  說著皇帝轉過身去,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留給兩人一個微微有些佝僂暗淡的背影。

  墨景睿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看著已經露出垂暮之色的父親,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對不起,父皇,是兒臣失言,惹得父皇傷心了。」

  「罷了。」皇帝背對著兩人擺了擺手,輕聲道,「你回去將所有的證據和證人,都送到朕這裡來,再講清妃秘密護送到這裡來,先不要漏了風聲,屆時,物證人證俱全,料想皇后也無法抵賴。」

  「是!」墨景睿恭敬的磕了一個響頭,落地有聲的應道。

  有了皇帝的許諾,墨景睿像是打了強心針一般,派了心腹去將清妃接了回來,又將所有的證據和證人都安排好,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隨後,便是漫長的等待,只是,有了希望的曙光在前方,墨景睿看起來雖然著急,卻並不覺得等待有多麼的難耐。

  只是,陸雨漣冷眼旁觀,卻總是覺得心神有些不寧,偏偏又找不出哪裡不對勁來。

  她想要跟墨景睿說一說,可是每每看到他滿懷期待的臉,這話又說不出口了。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一定是她太多心了,一切都會順利的。

  像是連老天都感受到了墨景睿的心情,天氣漸漸轉暖,很快便到了桃花漫天飛舞的季節,整個京城似乎都籠罩在桃花的香氣中。

  走在郊外,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帥哥靚女,或是踏青,或是寫生,眉眼交匯間,便會譜出一曲情歌來。

  在這個時候,宮裡給各個官員和世家都發了請帖,邀請大家去參加宮裡的桃花節。

  春節的時候,因著太后的病情,不好大操大辦的慶祝,便取消了年宴,便是過年,各官員世家也不敢太過喧譁了,以免拂了皇帝的面子。

  如今,太后身體總算是大好了,這是想要補上正月里落下的熱鬧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陸雨漣才深刻的體會到,在這個時代階級制度的森嚴,太后或是皇帝身體不安康了,甚至可以讓一個國家的人,連傳統的節日都可以省了,這在現代的時候簡直是無法想像,也是無法相信的。

  只是,這次的太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悶壞了,居然將好好的宮宴放到了皇家獵場裡去了。

  這根本就是圍獵大會麼,陸雨漣看著眼前寬闊的獵場,有些無語,不知道春天的動物獵不得嗎?正是繁衍生息的時候呢。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月末了,那些動物應該快要出哺乳期了,想來是沒什麼的吧。

  不過,等到了地方,她從馬車裡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沒有心情思考這個問題了。

  「我的天啊。這皇家的獵場果然是夠氣派啊!」

  只見獵場中山丘起伏,綠草如茵,往遠處放眼望去,是連綿起伏不絕的山脈,那山上鬱鬱蔥蔥,密林中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水流聲。

  遠遠看去,陽光山水互相交映,如同一幅美好的畫卷一般,絕對不是現代科技那種拼出來的景象可以比擬的。

  陸雨漣縱身跳下馬車,深吸一口氣,只覺得空氣中滿是草木的清香,芬多精含量絕對充足啊。

  「呵呵呵,你們快看,那是哪裡來的土包子啊?一看到皇家獵場就愣住了,傻傻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正陶醉著呢,陸雨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女人的嬉笑聲,這話里的土包子該不會說的就是自己吧?

  她皺著眉頭尋聲望去,就見楊夢蓉手裡拿著團扇捂著半邊臉,正和身旁的世家小姐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言語嘲諷。

  「可不是嘛,怕是這輩子頭一次見這麼大的場面吧?嘖,真是給咱們女人丟臉!」

  「哎呀,這是誰家的丫頭啊?這麼沒有教養?當主子的也不知道好好的調教調教?」

  眼看著那些人越說越不像話,陸雨漣本來不打算理會這些無聊的八卦女的,這會兒卻忍不住冷哼一聲。

  「我自然是沒有見識過皇家獵場這樣大的場面了,看諸位小姐倒是司空見慣的樣子,想必家裡都是享受著榮華富貴的了,應該是有比這更大的獵場吧?」

  眾人見她一開口就是恭維的話,都抬高了下巴,隱隱流露出得意的神色,還贊同道,「算你這個土包子還有點見識。」

  「呵!」陸雨漣輕笑一聲,臉色猛地一變,嘲諷的道,「那我倒是要請教請教,諸位是哪家的千金了?家裡竟然還有比皇家獵場還有氣派的建築,若是皇上知曉了,一定會樂意前去欣賞一番的吧?」

  「你,你……」那些小姐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面色有些驚恐的看著她,想要斥責卻是不敢開口。

  「說的好!本王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位大人的家裡這麼氣派?竟然能和皇家比肩?」

  「啪啪啪」的鼓掌聲突然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頓時便晃了神。

  來人頭束金冠,身著黑色繡銀線的長袍,腳踏織金靴,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緩緩行來,面上那抹笑容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俊朗。

  被這樣出色的人含笑看著,眾小姐都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楊夢蓉帶頭拜了下去,他們才後知後覺的行了大禮。

  「臣女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墨景睿像是沒有看到她們一樣,徑直走到了陸雨漣的身邊,笑著道:「沒想到本王只是離開了一會兒,王妃便為本王破了一個案子,為本王添了一個功績啊。王妃果然是本王的賢內助!」

  墨景睿高興的擁緊了她,嬉皮笑臉的給她臉上貼金。

  眾人這才想起來,定南王如今可不就是任職的工部侍郎嗎?這建築違制可正是撞在了他的槍口上呢。

  她們養在深閨中原本是不知道這些政事兒的,還是當初任職下來的時候,太子和二皇子等人可是好好的奚落了定南王一番,更是公開明言定南王不過是做了個泥腿子的頭兒罷了。

  陸雨漣卻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大庭廣眾的,別黏黏糊糊的,讓人看到了像什麼樣子。」

  她正要推開靠過來的某人,卻一眼掃到了楊明榮那憤恨的眼神,登時停了手,挑了挑眉,手臂轉而攬上墨景睿的脖子,笑眯眯的道:「王爺謬讚了,這可都是各位小姐主動前來告訴我的呢。」

  墨景睿心中明鏡一般,哪裡還不明白她轉變態度的原因,原本他還打算立刻將這些煩人的女人都給轟走呢,不過這會兒他卻是改變了主意。

  「哦?沒想到各位小姐,倒是都有大義滅親的精神嘛,塵言,把在場的人都記下來,名字家世,都記清楚了,本王可是要嚴查的。」

  眾人頓時欲哭無淚,沒想到只是奚落了一下這個村姑王妃,竟然就為自己家招來了災禍。

  「王爺饒命啊!」

  「臣女不過是不過是隨口說的,並不是實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