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狀眯了眯眼睛,掃了墨景睿一眼,眸中滿是讚賞之意,他欣慰的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們兄弟幾個能如此齊心協力,朕心甚慰!」
「多謝父皇誇獎!」眾人齊聲謝恩。
墨晏「咦」了一聲,高興的道,「說起來,九弟你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嗎?戰神王爺,大月的皇帝一定會很滿意這樣的皇子和親的。」
墨景睿卻是不慌不忙的道,「本王倒是沒什麼意見,只要赫連郡主願意為侍妾,畢竟父皇可是下了旨封小漣為定南王妃了,聖旨可是不能改的。」
墨晏卻是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輕飄飄的道,「唉,這旨意父皇不是還沒有宣告天下麼,重新下一道旨意便是,沒有人會知道d。」
這話一出,別說是墨景睿想要笑出聲來了,便是和墨晏一個陣營的墨欽鑒,都忍不住咬牙切齒,暗暗的道一聲『蠢貨』!
果然,皇帝聞言,狠狠地一拍桌子,怒聲呵斥道,「晏兒,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朕就是這樣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嗎?」
墨晏登時被吼的一驚,連忙跪了下來,焦急的辯解道,「父皇恕罪,可是,兒臣這樣做是以大局為重,可全都是為了我西音的江山社稷,並沒有半分私心啊!父皇明鑑!」
「哼!這幾句話還像句人話!」聞言,皇帝冷哼了一聲,面上的怒容稍稍緩和了一些。
墨景睿卻是冷笑一聲,譏諷的道,「二皇兄說的倒是當真動人,只是,我西音堂堂江山,難道還要靠一個謊言保全不成?若真是如此,那這江山也太過可悲了吧?你這樣說,將父皇置於何地?將我墨式歷代祖先,勵精圖治的苦心置於何地?」
這一番義正言辭,疾言厲色的呵斥之下,饒是墨晏一向對墨景睿非常不服氣,這會兒也不得不低下了頭,滿頭冷汗,不住的認錯懇求皇帝的原諒。
「兒臣一時情急口無遮攔,還請父皇恕罪!」
「好了!你也是關係我西音的國運,雖然方法不入流了一些,但這心還是好的。你以後可要多向你九弟學習學習,切莫養成一副小家子氣!」皇帝冷眼旁觀,面無表情的看著墨晏磕頭直磕的頭破血流,這才淡淡的道。
「是!是!父皇教訓的是!」墨晏連忙爬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血水,不住口的應聲道。
皇帝的話,雖然說得還算是比較好聽,看起來是為墨晏說好話,其實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罷了,那字字句句可都是在斥責他,誇讚墨景睿。
在場的眾人,都是心中跟明鏡一樣,瞟了一眼寵辱不驚的墨景睿,定南王現在在父皇心目中是什麼地位?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將那位置往上又調了一截兒。
這一點,單看墨欽鑒,那陰狠的仿佛淬了毒一樣的眼神,就能探知一二了。
恭送皇帝離去,墨欽鑒冷笑一聲,道,「九弟好手段!往日裡,為兄倒是小瞧你了!」
墨景睿笑容未變,謙虛的道,「太子殿下過獎了!」
見狀,墨欽鑒臉色猛然一變,咬牙切齒的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咱們走著瞧!」
話音剛落,他便一拂袖,重重的踏步離開了。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這話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太子明明知道有哪裡不對,可是,卻也只能幹著急,想要和皇后通個氣都做不到。
這一夜,太子東宮的瓷器不知道碎了有多少,亦不知有多少人徹夜未眠,唯恐哪裡疏漏了,這美人落到自己的懷裡。
緊張而又詭異的一夜過去,太陽初升,眾人便齊齊的聚集在了壽康宮裡,太后的床榻前。
「什麼?!」皇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聲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還要先給太后診治一番?」
陸雨漣挑了挑眉,驚訝的道,「呀!皇后娘娘您這是怎麼了?不過先診一下脈罷了。何以惹得娘娘如此動怒?」
皇帝也被皇后這一驚一乍的樣子,給弄得皺了眉頭,不滿的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皇后有些緊張的輕咳了兩聲,辯解道,「臣妾只是擔心太后罷了。如今,太后的性命危在旦夕,最重要的不是立刻為太后解毒嗎?何必浪費時間?」
墨景睿拱手施禮,好心好意的解釋道,「母后果然心系太后,只是,這解毒一事事關太后的性命,正是如此,兒臣才不敢大意,還是多一道保障的好。」
皇后捏緊了手中的絲帕,怒聲道,「本宮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太后年紀大了,身體不像你們年輕人一樣硬朗了,多耽誤一刻,太后就多受一份苦,還是先解毒吧。」
「好了好了!」皇帝這時也看出了端倪,有些不悅的打斷了皇后的話,道,「孩子們也是好意,你何苦要這麼阻攔?況且,有你和他們爭辯的這會兒功夫,太醫早就給母后請完脈了!」
皇后眸中閃過一抹慌張之意,咬了咬牙,道,「是!」
看著太醫進來給太后診脈,皇后眸光閃爍不定,心中轉過幾個來回,臉色漸漸的沉穩了下來,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陸雨漣一直暗暗的注視著她,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個咯噔,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處。
「啊!」魏滿堂恭敬的請完了脈,突然驚呼一聲,驚訝的道,「這!這怎麼可能?!」
眾人頓時被他吸引了全部的視線,皇帝也緊張的站起身來,連聲問道:「怎麼了?莫非是母后的脈象,有何不妥?」
魏滿堂並未及時回答,又換了太后的另一隻手,再三把脈,在眾人都要失去所有的耐心之時,他猛地起身,行了跪拜大禮,高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太后娘娘體內的毒素已解,只是,太后畢竟年紀大了,日後身體會比較虛弱,需要多加保養才是。」
「什麼?毒解了?」皇帝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再三詢問確認道,「魏太醫,你可肯定?」
魏滿堂連連點頭,信誓旦旦的道,「臣自然敢肯定,若是皇上皇后不信,可以找太醫院其他的同僚來一起診斷。」
接著,他忍不住連連點頭,感慨道,「果然,這大月國的毒,還是得大月國的解藥才能解啊,赫連郡主果然厲害。」
眾人面色怪異的看著他,福公公看了看皇上陰沉的臉色,忍不住低聲告誡道,「魏太醫,您可別說了。皇上根本就還沒宣赫連郡主來,這解藥還沒給太后服用呢。」
他這話音剛落,整個壽康宮裡死一般的寂靜,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陸雨漣看了看眾人噤若寒蟬的模樣,暗暗嘆了口氣,這戲還得唱下去不是?還得她親自來。
「皇上!」她上前一步,行禮道,「太后中毒之事本就蹊蹺,如今,除了赫連郡主有解藥之外,也就只有兇手最有可能持有解藥了。」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這時,角落裡卻傳來了一個有些柔弱也有些熟悉的聲音好奇的道:「可是,難道不會是有人恰好有這解毒聖物,暗中幫助太后解了毒嗎?」
陸雨漣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就見那說話之人果然是個熟人,正是宮裡有名的柔弱美人清妃。
聞言,陸雨漣輕笑一聲,讚許道,「清妃娘娘果然是人如其名,心思澄澈啊。」
「有著這樣的慈善心腸的人並不是沒有,只是,太后中毒也不是一兩日了,正如皇后娘娘所說,晚一刻解毒,太后就多一份危險,多受一份苦。若是那解毒之人,真的是好心的話,又怎麼會一直等到現在,才為太后解毒的呢?」
清妃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的瞟了皇后一眼,繼續道,「可是,說不定那人是有什麼……」
陸雨漣卻不給她繼續給皇后臉上貼金的機會,若是讓她繼續編下去,等一下皇后的事情暴露了,說不定,反而成了皇后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好事一樁了。
她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清妃的話,義正言辭的道,「況且,昨天入夜之前,太醫才剛剛給太后把過脈,太后尚且還是中毒呢,說明那解毒之人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潛入太后宮中給太后解毒的。並且,還沒有驚動了任何人。」
說到這裡,她掃視了一圈,見眾人面上都是由茫然到恍然大悟,再到警惕的神情變化,接著道:「如此,不管那人是好心還是歹意,單憑這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出入皇宮後院,就足夠皇上和各位娘娘警惕了,那這人就必須得找出來。如若不然,若是那天這人一時糊塗起了歹意,豈不是置眾位於危險之中?」
涉及到自身的安危,剛才還各有心思小算盤,打得啪啪響的眾皇子登時統一了戰線,有志一同的上前行跪拜大禮,高聲懇求道:「懇請父皇為了皇宮眾人的安危,嚴查那下毒又解毒之人!」
皇帝也沒有廢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瞥了陸雨漣一眼,在她差點就繃不住臉上的表情的時候,皇帝這才沉聲道:「查!給朕嚴查!這皇宮大內中,怎麼會有人來去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