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見外祖母

  「哼,四弟這書怕是白念了,你說我不敬父母。

  可這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雖不是長嫂也是你的嫂子。

  這就是你待嫂子的態度?

  且不說你二哥還在還輪不到你們替他休妻,就算他不在了,那你們這算是騙婚,我可以去縣衙告你們!

  還有這馬上要院試了吧,這童生的考核訪查我不介意將你插手兄嫂家庭的事兒說上一說。

  你猜猜,咱們這位知縣大人會不會因著你才華斐然就偏向你呢?

  還有這休書?我倒是想要,那你們倒是給啊,真以為誰樂意待在你家似的!」

  秦芷蘭說著又掃了一眼一旁的徐秀兒,她可記得,當初原主身上的傷也有她一分『功勞』。

  別瞧著徐秀兒長得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可下手黑得很。

  她每每看到原主被磋磨以後,總會在旁邊陰陽怪氣的笑話她。

  「唉,二嫂,我娘都是為你好,你手腳慢,要多鍛鍊鍛鍊,這衣服順便洗了。

  二嫂啊,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衣服都洗不乾淨。

  娶了你真浪費銀子,難怪我二哥不回家,唉!

  對了,你不要嫌我二哥是跛子,他脾氣不好,要是打你我們可幫不了你。」

  這些話,字字誅心,原主那時不僅要受身體上的折磨,還要承受心理的折磨,不抑鬱才奇怪了!

  所以面對徐秀兒,秦芷蘭也不客氣

  「還有你,徐秀兒。

  你說你動不動就想休了你嫂子,我倒是要去問問這十里八鄉的媒婆,看看哪家是獨苗苗,不然做你的妯娌嫂子怕是要擔心了!」

  秦芷蘭的嘴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的,在場的人無一倖免,都被她教育了一遍。

  除了徐大郎夫婦,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特別是劉翠花,她是真後悔啊,自己怎麼就挑了這麼厲害的兒媳婦,這以後得日子,要怎麼過啊!

  關鍵人家還拿自己寶貝兒子的院試作為威脅,這可叫她怎麼辦。

  這時,秦芷蘭又開始成陳述總結!

  「總之一句話!別惹我,要麼好好過,要麼咱們大家都別好過!」

  話音落下的同時,伴隨著再一次的噼里啪啦聲,最後一堆陶碗也陣亡!

  這裡雞飛狗跳,遠在府城的徐二郎跨過了重重宅院,終是來到了一個富麗堂皇的院子裡。

  正當中一位滿頭華發衣著不凡的老婦人看見他進來,猛的起身,怔怔的看著他的臉,眼眶慢慢紅了。

  那麼熟悉的眉眼,簡直與她的女兒有八分相似!

  「孩子,走近些,來,老身看看。」

  徐二郎看著滿懷希冀的老人,他猶豫一瞬還是抬步走近了些。

  只是他腳上有疾,雖然極力隱忍著,走起路來始終有點跛。

  「孩子,你這腿?」

  老夫人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不等徐二郎回答,身後便有人回道

  「老夫人且寬心,徐公子的腿傷乃是舊疾,已經找人看過了,好生調養過些日子便能正常行走。」

  「好,好,孩子,苦了你了。」

  徐二郎今年二十一,正是年輕的時候,他生的秀氣,只是膚色略黑些,倒不像是農村漢子那般的粗獷。

  老婦人顫抖著一點一點描繪著他的眉眼,眼眶漸漸濕潤。

  「像,像極我的清兒。孩子你。你娘.....」

  她想問,你娘走的時候痛苦嗎?

  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反而是徐二郎有些遲疑的道

  「老夫人認識我娘?與我娘又是什麼關係?」

  他的目光有些探究的落在老夫人慈和的面上,語氣試探。

  從進門到現在,面前的老夫人雖是在看著他,可明顯是通過他在懷念自己的娘親。

  還有一點,從始至終,這位老夫人絲毫沒有提及自己的大哥。

  他不相信,這麼一家權貴,能將自己找到,卻查不到自己還有一位同母所出的大哥!

  之所以沒有提及,是因為不想還是不屑呢?

  徐二郎心裡存了懷疑,原本對於能見娘親家人的期待又減少了些。

  「孩子,我是你外祖母啊,你娘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只是命運弄人,她,她終是先我一步去了!

  這孩子,太倔了。」

  老夫人掩面而泣,身後立刻有丫環上前安慰攙扶。

  徐二郎見她神情不似作假,特別是提起自己娘親時那種心疼太過真切,他似乎也被感染一般,撲通一聲跪下,行了一禮。

  喚了一聲『「外祖母!」

  這般認親的溫情,落在不遠處端莊的貴夫人眼裡,她嫌棄的上下打量一番徐二郎,問一旁的丫環

  「到底是鄉下出來的,不懂什麼規矩,聽說,還有有一位大哥?」

  「回夫人,那人與不像大姑奶奶,自小在地里刨食,且為人過於實誠,老爺怕老夫人見了傷感,就沒接回來。」

  「嗯,外面長大的,身上這股窮酸氣一時半會兒洗不掉,要是人品不行,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抽空了,托人給他送點兒銀錢,也當是全了這點兒關係。

  至於這小子,老夫人定是要帶回去做個念想,倒也不干咱們得事兒。」

  這後面說的自然就是徐二郎,她話里話外頗有些瞧不上,只將徐二郎當做了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似乎忘了,從一開始就是他們主動去將人接回來的。

  等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婦人才笑著上前,語氣埋怨道

  「娘,您看今日認親是喜事兒,怎的哭成這般,若是老爺知曉了,要怪媳婦照顧不周了。」

  「對,喜事兒,是這個理。

  孩子啊,快來,見過你三舅母。」

  老夫人擦擦眼角的淚,笑著給徐二郎介紹。

  徐二郎看了一眼面上帶笑的婦人,他總覺得這樣的笑讓他不太舒服,就像是,像是劉翠花給他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的行了禮,動作有些笨拙,想來也是剛學不久的規矩。

  「都是一家人,不需這些虛禮。

  你這剛回來,老夫人掛念的緊,你多陪陪她。」

  貴夫人笑了笑,抬抬手,示意他起身,幾人又閒話幾句,最後說到徐二郎以後的安排上。

  「再過兩月你外祖生辰,你跟我一同回去,你外祖見了你,定然高興!」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感受著手下粗糙的手感,老夫人的眼裡又是一閃而逝的難受之色。

  「那要帶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