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打劫沒趕上好時候啊

  怒州驛,烈烈的寒風吹得旌旗啪啪作響。

  今日的怒州驛一改往日的死氣沉沉,氣氛活絡了不少。因為今日一戰,他們抓住了一名敵軍的頭目。

  所謂擒賊先擒王,這件事大大地鼓舞了燕軍將士們的士氣,前幾仗落敗,大家心裡都憋著一口窩囊氣,都期待著一場有力的反擊,好出這口惡氣。

  「聽聞今天抓住的那位身份可不簡單,是烏爾丹的駙馬,這下烏爾丹該投鼠忌器了。」

  「大家可不要太樂觀,畢竟只是駙馬,不是王子,駙馬沒有烏爾丹皇族的血脈,烏爾丹會為了駙馬放棄他的野心嗎?我看……」說話那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伸到篝火邊的手又搓了兩下,只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

  大家都明白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他分析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自出征以來,一直連連敗陣,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小小勝利,大家還是高興的,不願意去想那種未知的掃興。

  「想那麼遠做什麼,如今烏爾丹駙馬既然在我們手裡,它烏爾丹總要有個態度,我們且等著看就是,若是烏爾丹王子完全不顧忌駙馬,恐怕也會涼了將士們的心吧。」

  「就是!且看吧。」

  「什麼人?」驛站門口突然傳來了守衛將士的問話聲。

  大家都齊齊看過去,只見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被攔在了門口。

  那男子盯著守衛,語氣嚴肅。

  「我有重要軍情要面見太子殿下。」

  守衛把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語氣質疑,「太子殿下可不是隨便誰說見就能見的,什麼重要軍情?」

  那男子秀氣的眼中透出一絲不屑,「既然是重要軍情,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告訴你,你可以不讓我進去,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若是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一顆腦袋可都不夠砍。」

  那守衛明顯是被唬住了,心想莫非他真有什麼重要軍情?

  而起先在聊天的那幾個也都看到了這一幕,其中一個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男子。

  「我怎麼覺得這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主帥的營房裡,單子隱穿著銀甲站在沙盤前,盯著沙盤裡的怒州,微眯的目光緩緩前移,長指從一邊掂起兩隻寫著燕字的三角小旗。

  「殿下,有一個從京城來的人,說有重要情報非要親自見您。」

  營房外響起了通報的聲音。

  從京城來的人?

  「讓他進來吧。」

  說音落,他已經將燕字小旗分別插在被北狄和烏爾丹占領的兩座城池位置。

  營房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人影進得屋內。

  單子隱的目光從沙盤裡抬起頭來,看著來人,眼睛一眯。

  「你怎麼來了?」

  ……

  按正常速度,雲七夕和單連城本該上午就到怒州的,可由於雲七夕中途任性揮霍時間,休息了好幾次,結果到怒州城時就已經是申時了。

  兩匹馬兒停在怒州城外不遠處,遙望怒州城門,單連城側頭看了雲七夕一眼,眼底有不安。

  雲七夕揚唇微笑,遞給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按原計劃,兵分

  兩路。」

  「我不放心你。」單連城說。

  雲七夕故意板起臉,「你不放心我就是質疑我的能力,這我可不同意,想當初我也是大家公認的巾幗英雄呢。」

  單連城又深看了她一眼,在雲七夕目光的催促下,他才終於調了調馬頭,繞過怒州城,朝前奔去。

  直到那英姿颯爽的背影再也不見,雲七夕才定了定神,捏緊手裡的僵繩,再次看向那怒州城門。

  有許多的百姓攜家帶口的從怒州城裡出來,看樣子是準備舉家逃難。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這場戰役最終的結果如何,也許明天,或者後天,這座城將被血洗,就將不再屬於大燕了。百姓們在戰亂時逃離,也是人之常情。

  雲七夕下了馬,逆著人流朝怒州城內走去。

  逃出來的百姓都紛紛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一定是不大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在逃,她卻還要往裡面走。

  誰知剛入城門,便突地湧出幾個男人將她團團圍住了。

  雲七夕鎮定挑眉,眼神一一圍著自己的那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輕笑,「想不到來一趟怒州城竟然還有這麼特別的歡迎儀式?」

  幾個男人也沒料到她的反應是這樣的,明顯愣了愣。

  其中一個上前拱手,「姑娘,得罪了。」

  話落,她就被幾雙手推進了早已等待一旁的一輛馬車中。

  從頭至尾,雲七夕都沒有掙扎半分,甚至沒有喊叫一聲。

  直到跌入馬車裡,屁股著地有些疼,頭也磕在了車壁上,發出呯的一聲,她才皺眉摸了摸頭被磕疼的地方,抬頭看了一眼那推她的罪魁禍首。

  「對女人這麼粗魯是討不到老婆的,造嗎?」

  那人唇角狠狠一抽,拿起繩子將她的手腳都捆了起來。

  最後是呯的一聲,車門被關上了。

  她被抓的整個過程,也有一些百姓看見,可是大家都抱著一種事不關已的態度,竟然沒有半個人出來英雄救美。

  哎,人心冷漠啊!

  馬車走的過程中,雲七夕一直閉著眼,一聲不吭。

  馬車內那兩個守著她的男人把她看了又看,似從沒有看到過像她這樣面對變故如此鎮定的女人,不過像她這樣安靜的狀態倒是讓他們省事不少。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當他們把她從馬車裡帶下來的時候,她發現周圍環境十分荒涼,還沒來得及繼續把環境打量清楚,她就被推進了一間小木屋裡。

  啪的一聲,門鎖上了。

  小木屋裡一角堆著一些稻草,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滿是灰塵,牆角蜘蛛網密結。看樣子這間小木屋已經廢棄已久。

  不一會兒,門鎖響動,門開了,橙色的霞光照了進來。

  剛才綁她的那個青衣男人帶了一個婦人過來,進門看了雲七夕,見她只是安靜地坐在稻草上,扭頭對那婦人吩咐。

  「給我好好地搜。」

  婦人應一聲「是」便朝著雲七夕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她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包括她的那個包。

  雲七夕被她摸笑了,明知故問。

  「我說,你們到底在找什麼?你們這打劫可沒趕上好時候啊,如今這兵荒馬亂的,都不富裕啊。」

  那婦人

  摸了半天之後,回頭對青衣男子低頭說道,「沒有。」

  想要的東西沒找到,那青衣男子本就臉色不好,又被雲七夕這麼一陣嘲弄,頓時臉色都黑透了。

  走過來幾步,彎下身來,眼神危險地盯著雲七夕。

  「聖旨在哪裡?」

  「什麼聖旨?」雲七夕裝傻。

  青衣男子警告地盯著她,冷冷一笑,「若是忘了就好好想想,最好想起來,否則,當心你的小命。」

  嘿,她是嚇大的嗎?

  雲七夕卻十分認真地點頭,「好,我認真想,可是我這餓得頭暈眼花的,想不起來啊。」

  青衣男子臉上壓著怒氣,直起身子,轉身走了出去,門又被重新鎖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果真給她送來了飯菜。

  他將一碗飯往地上一放,「吃吧,吃了好好想想。」

  雲七夕乖巧一笑,一臉真誠地望著他,「好,我一定好好想,可是我這雙手綁著,怎麼吃呢?總不好勞煩你親手餵我吧?」

  青衣男子謹慎地思考了一會兒,應該是料想她一個女子,孤身一人玩不出什麼花樣來。這才走到她身後,用刀挑開了她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我勸你,最好別耍花樣。」

  手腳得了自由,雲七夕捏了捏被捆得發紅的手腕兒,一面瞟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那碗飯。

  白白的米飯上面蓋著點青菜,雖然簡單了些,但看起來還算乾淨,並不像電視劇里對待犯人的飯菜那麼噁心。

  「趕緊吃,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那青衣男子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並重新將門鎖了起來。

  「好好看著啊,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們可擔待不起。」

  青衣男子叮囑完後,腳步聲走遠。

  雲七夕站起來,那雙腿被捆得緊,這會兒有點麻了,好不容易緩過來,她走到窗戶邊,看見青衣男子的背影走遠。

  這小木屋雖然破舊,不過這窗戶卻釘得極為嚴實,一看就是為了關她特意加工過的。

  天已經漸漸黑了,雲七夕望著窗外的黝黑眸子隨著那漸漸暗下去的夜色沉了下去。

  從她到達怒州所發生的這些事看來,聖旨的內容的確已經先一步傳到了單子隱的耳朵里。

  若他們一直找不到聖旨,他們會怎樣?

  「哎,你說,太子殿下為何要讓我們來守這個女人呢?」

  外面兩個守衛大概也是無聊,聊起了天兒來。

  另一個答,「誰知道呢?不過太子殿下既然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看來這兩個守衛並不知道她的身份。

  雲七夕輕步走到門口去,繼續偷聽。

  「聽聞昨日太子殿下在戰場上抓回的那個人身份也不簡單呢。」

  「那是,聽說他可是烏爾丹的駙馬。這一仗,咱們大燕也算是扳回來了一成。」

  ……

  阿朗被抓的消息讓雲七夕的心情不再平靜。

  單子隱得知了皇上要召回五皇子的事,他還能淡定麼?他會不會趁著聖旨還未送達,先要了他的命?

  不行,她不能再在這兒呆下去了,她必須去把阿朗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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