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是騷氣太重還是酸味兒太濃?

  南陽江邊的風,冷得刺人。

  單景炎勒住馬,望著被微風吹皺的江面一動不動。

  「張姑娘,我是一個抱著藥罐子長大的皇子,朝堂上下沒有人不知道的,我不知我的命還有多長,幾十年?」他自嘲地笑,「這大概是一種奢望。幾年?幾個月?還是幾天?甚至明天,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會死,我不想誤了你。」

  張沁雪緩緩打著馬來到他身邊,痴痴地望著他的側顏,手中的僵繩在寸寸握緊。

  「沁雪一輩子就認定了四皇子一個人。」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單景炎終於轉過頭來,澄澈而柔和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張俏麗執著的臉。

  「是我太自私了!」

  張沁雪猛然搖著頭,「不,沁雪甘願!」

  單景炎深吸了口氣,似是涼涼的江風灌入口中,喉嚨受到了刺激,他突然咳嗽起來,一咳不止。

  看著單景炎一張俊顏瞬間蒼白,張沁雪心疼不已,柔聲道,「四皇子,江邊涼,回去吧。」

  單景炎緩過來後,點點頭,調轉了馬頭,緩緩離去。

  「四皇子……」

  「叫我景炎!」

  張沁雪剛喚出口,就被他未回頭地溫聲截斷。

  她呆在了原地,望著前方馬背上的身影,忘了策馬跟上去,好一陣,才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里閃著一絲希望的光,愉悅地追了上去。

  ……

  雲七夕和單連城離開皇宮後沒去別的地方,便直奔安國公府了。

  單寶珠的身體狀況是他們共同的牽掛,走的時候沒帶她走是不得已,是她的身體不允許,希望這一次回來,她已經恢復了很多了,這樣以後再有什麼刺激活動,就能帶上她了。

  單連城是個沉悶的人,雖然他不說,但她也知道他是掛念著這個妹妹的,單寶珠出事沒幾天他就出征了,這也是無奈。

  想到單寶珠,雲七夕便想起上一次去迷華宮找線索的事來。

  當時因為和單寶珠兩個人策劃著名要去前線,特別興奮,所以就把這件事情擱置了,但不代表她忘記了。

  害了單寶珠的人,她必須要揪出來。

  「單連城,我想做一件善事。」

  馬車裡,雲七夕突然冰道。

  單連城皺眉看向她,眼神上下把她唆了一眼,隱有幾分質疑。

  雲七夕瞪他一眼,「怎麼?我不像是做善事的人嗎?大善人三個字就在我臉上,你是眼神有問題看不見?」

  「什麼善事?」不理她夾槍帶棒的話,單連城沉著地問。

  「比如給宮裡的每一個人做一雙鞋子?」雲七夕眨巴著眼,兇悍一秒變賣萌。

  單連城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眼神寫滿不可思議。

  「怎麼?實施起來有難度?」雲七夕緊張地盯著她。

  誰知他只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病了?」

  雲七夕一把打開他的手,「去去去,你才有病,我沒病,我說的是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見她一臉嚴肅,他也態度認真地盯著她。

  「你知道宮裡有多少人嗎?那可是不少的銀子,你捨得?」

  看來某人已經完全了解了她絕不做賠錢買賣的本質。

  「花你的,有什麼捨不得的?」雲七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十分淡定,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

  單連城眼皮狠狠一跳,盯了她一會兒,說道,「你把爺的銀子拿來做善事,不怕造成爺銀庫空虛,你跟著喝西北風?」

  雲七夕一彎唇,挪過去一些,撒嬌般地吊住他的手臂,「不怕,晉王殿下自掏腰包行善,自己卻食不裹腹,這故事夠感人啊,兩袖清風為蒼生的模範人物啊,一定可以名垂青史的。」

  聞言,單連城盯著她,點點頭,「爺也不怕。」

  「你又有何解釋?」雲七夕頗有興致地盯著他。

  單連城突地摟住她,盯著她的笑眼,聲音變得越發低沉磁性。

  「爺除了喝西北風,還可以吃你。」話落,他便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流氓!」雲七夕羞紅了你,低叫著捶了他胸膛一下。

  單連城眼神含笑凝望著她,像是在欣賞她生氣的樣子。

  雲七夕像是想到了什麼,用袖子擦了兩下嘴,見到某人的臉頓時黑了,她才十分嫌棄地說道,「羊肉湯的味道,騷氣太重。」

  聞言,單連城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反而沒那麼黑了

  「是騷氣太重還是酸味兒太濃?爺聞聞。」說著,他的臉就湊了過來。

  「不要,遠點,討厭……」雲七夕躲他,推他,打他,卻又沒有一下真的實打實地打下去。

  最後,她還是被他摟在了懷中強吻了一個。

  「你花爺的銀子行善,總要讓爺知道是為什麼吧?」吻了一口後,他問著懷中的人。

  雲七夕停止了鬧騰,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沒有亂來。」

  單連城狐疑地盯著她,半威脅地說,「你可以不說,爺也可以不給。」

  雲七夕頓時愁著一臉,哀求道,「幹嘛呀?不要小氣嘛!」

  單連城鬆開了她,坐直。恢復一副高冷的樣子,「起先你不是問父皇要了賞賜?想必有不少的銀子。」

  此時此刻,雲七夕完全忍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猛地撲過去掐著他的脖子大吼大叫。

  「單連城你是不是男人?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跟我這么小氣?」

  看著前一刻還在賣萌討好的人突然變成了一頭髮怒的小獅子,單連城的臉上終於又漾起了一絲笑意,圈住她的身子,笑著勸道,「好了,不鬧了,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雲七夕哼哧哼哧的瞪著他,喘著粗氣兒,放下狠話。

  「哼,暫且放了你。」

  入得國公府,他們徑直來到單寶珠的院子裡,站在門口,他們默契地都沒有急著進去。

  因為屋裡正在上演一幕難得的溫馨。

  單寶珠正在給雲沖換新衣服,雲沖大概很少被人這樣服侍過,雖然對方也是自己的夫人,可她的身份畢竟是公主,他有點局促不安。。

  「雲哥哥,以前娘叫我學針線活的時候,我比較貪玩,都學的不認真,這些日子你不在,我閒來無事,就去錦繡坊里學了一陣,第一次做衣服,做得不好,你別嫌棄。」

  單寶珠此刻哪裡還是以前那個俏皮又任性的公主,她的性格完全變了。同樣是已婚女子,她卻比雲七夕更好

  更快地代入了人妻的身份。

  看到這一幕,雲七夕多少有點慚愧,他不會什麼針線活,沒辦法親手給單連城縫製衣服,更慚愧的是,她甚至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她忍不住扭頭去看單連城,發現他也在盯著他們,眼神里好像帶著些許羨慕。

  男人應該都喜歡女人賢惠一點?

  「晉王殿下,晉王妃?」

  雲沖轉過身時,正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他們。

  單寶珠飛快扭過頭來,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哥,嫂子,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雲七夕故意笑著意味深長。

  裡面的兩個人都尷尬不已,單寶珠過來挽住他。

  「進來坐吧。」

  雲七夕這才發現單寶珠的臉色依然不大好,跟她離開的時候無差。估計是害了相思病。

  不過如今他們平安回來了,她的臉上好歹有了一些笑容,比剛出事那會兒好多了。

  「嫂子我聽說你立了大功,真替你高興,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很了不起的女人,跟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單寶珠把他大誇特夸,誇得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是,我這一路過去,可謂是驚天動地。」

  「還好,我當時沒跟著你一起去,否則一定會成為你的牽絆。」

  雲七夕聞言一愣,下意識看向那兩個男人,果然他們同時變了臉。

  雲七夕吐吐舌頭,只好招出實情,「其實當時計劃走的時候,是準備兩人一起走的,可是寶珠的身體實在是不允許,寶珠,你幸好沒有去,過程太驚險,我若真的帶你去了,恐怕結局完全不一樣。」

  說完,她想起什麼,看向雲沖,「對了,哥,你的傷怎麼樣?這幾日趕路也沒有休息好,你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什麼,雲哥哥,你受傷了?」單寶珠驚呼一聲。

  原來單寶珠還不知道,雲七夕狠狠閉眼,看來她又多嘴了,趕緊解釋。

  「沒事兒,寶珠,不用擔心,只是小傷,經過我的治療,已經好多了。」

  可單寶珠的臉上仍然寫著擔心。

  雲七夕笑了笑,看看雲沖,又看看寶珠,「寶珠,你要是實在不信,晚上讓哥脫了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這話意思很明顯,他們成婚那會兒,單寶珠剛好出事,後來雲沖又出征了,他們還一直沒有同房呢,如今寶珠的心情也好起來了,仗也打完了,沒完成的事兒也該補上了。

  單寶珠含羞低下頭,眼神卻有些黯然,雲七夕知道,洞房這件事兒牽連著她心上的那道傷。

  「哥,這衣服穿在身上很不錯,寶珠,你的手藝不錯嘛。」雲七夕趕緊轉移話題。

  單寶珠苦笑,「嫂子,你就別嘲笑我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晉王殿下!」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

  雲七夕回身望過去,卻是雲風烈站在門口。

  他淡笑地望著他們,「平安回來就好。」

  說完,他的目光定在雲七夕的身上,「七夕,我正要去你娘的墓地,一起去吧。」

  直覺告訴她,她爹有話要對她說,於是,她便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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