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正人君子也是有七情六慾的

  過了一會兒,阿朗突地傾下身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從雲七夕的臉頰滑過。

  「是真的想離開?還是等不及了所以喚我?」

  雲七夕渾身一震。

  等不及?等你妹兒啊!

  果然一眼不足以了解一個人,此時阿朗的狀態與之前有所不同。

  他帶著溫度的手指輕挑地摩挲著她的臉頰,臉上帶著一種玩味的笑意。

  雲七夕別開臉,試圖擺脫他的手指。

  誰知他的手指就順著她細滑的脖子落到了她的鎖骨處,在她的鎖骨上輕輕撫過。

  「阿朗大人,我認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雲七夕試圖用激將法喚醒這個理智遊走的人。

  聽了她的話,阿朗輕輕一笑。那含笑的眸子倒是真好看。

  他這一笑,那種熟悉感又來了,尤其是那雙含笑的眸子,太熟悉。

  「正人君子也是有七情六慾的。」

  阿朗說出這句話時,他修長的手指的已經解開了她領口的盤扣。

  「阿朗大人。」雲七夕驚呼了一聲,聲音都在發抖。

  阿朗眸光含笑,柔和地落在她的臉上,像是在安撫她,聲音在這一刻輕柔得像是羽毛拂在人的心尖兒上。

  「單連城的女人,想必滋味兒不一般。」

  嗡!

  雲七夕的腦子裡如瞬間灌進了一萬隻蜜蜂。

  丫的!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所以,事實上,他留她下來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她是單連城的女人。

  「阿朗大人,你一定是搞錯了,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認識什麼單連城。」雲七夕佯裝這是一場誤會。

  阿朗笑出了聲,那笑聲十分好聽,只不過在這一刻,雲七夕卻沒有心思欣賞他的笑聲。

  「有幾個女子如晉王妃這般聰慧,我又怎麼會搞錯呢?」

  說話間,他已經一顆一顆解開了她的盤扣。同時另一隻手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雲七夕再也淡定不了了,掙扎了兩下,可她的手腳都被捆住,根本無法動彈。

  阿朗脫掉外衣,只著一件白色的襲衣,俯身在她的耳畔,輕輕吹著氣兒,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別緊張,我會溫柔待你的,你這樣讓我很是不忍心呢,別告訴我單連城還沒有碰過你?」

  他的唇滑過她的耳垂,她的臉頰,雲七夕別開頭,他就用手將她的頭固定住。

  眼見著他的眸子落在她的唇上,眸色暗了幾分。阿朗的頭緩緩低了下來。

  察覺到了危險,雲七夕狠狠瞪著他。

  「阿朗,你不是男人!」

  阿朗又笑了,似乎是一個十分欠罵的人,她越是罵他他笑得越是開心,沒有半點兒被激怒的樣子。

  「我是不是男人呆會兒你就知道了?單連城在戰場上是最厲害的那一個,我承認。但在床上我卻不見得比他弱,不信你試試?」

  明明說的是混帳話,卻偏偏說得十分優雅,就好像自己是在做著吟詩作對這樣風雅的事。

  他捧著她的臉

  ,唇角噙笑,「能被單連城看中的女人,想必一定有特別之處。」

  當他的唇想再度壓下來的時候,雲七夕手中的繩子也已經在她的持續掙扎中鬆開了。

  正要一根銀針伺候上去,卻突然一個人匆匆沖了進來,於是她又悄無聲息地按捺住了。

  看到營帳內的情形,那人緊緊低著頭,「阿朗大人,小的本是不想打擾了阿朗大人,可外面有人送來了一封信,說阿朗大人如果不看的話,必定會後悔的。」

  阿朗的臉上沒有被打擾了的惱意,優雅含笑地起身,從那人手中接過信來。

  拆開信,他很快看了一遍。一抹笑顏立刻在他的唇角展開了,眼神緩緩朝雲七夕看了過來。

  他收起信,再次走到了床前來,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坐了一會兒,唇角噙著笑,像是在想什麼。

  突地,見他的手朝自己伸過來,雲七夕再次崩緊了神經。

  誰知他只是將她的盤扣一顆一顆重新扣了起來,扣扣子的動作看起來特別有優雅而有耐心。

  「有人不讓我動你,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在單連城的心裡,大燕的城池與他的女人哪個更重要。」

  雲七夕瞪著他,恨不得將他一腳踹飛。

  「阿朗,兩軍交戰,拼的是本事,你拿女人做威脅,不是男人所為。」

  阿朗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人在許多時候,都只看結果,不會在意過程。」

  在說這話的時候,阿朗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黯淡了一瞬,划過一抹憂鬱的神色。

  「去死吧!」雲七夕趁著他愣神這際,手上的銀針送了過去。

  不過阿朗的反應極快,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沒有因為她的偷襲而生氣,只是奪走了她手上的銀針,重新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別想著逃跑,我想你也想知道你在他心裡是否重要吧?讓我們一起等待,看看他會怎麼選擇?好好休息吧。」

  他溫柔的聲音就像是在安撫她,甚至還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起身走出了營帳。

  雲七夕痛苦地望著營帳頂,若不是被捆著手,她一定能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巴子。

  這大概是她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她本自信地以為可以幫上單連城,卻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她不能成為他的軟肋!一定不能!

  ……

  次日,衛昂領著輜重營姍姍來遲,終於抵達陰霞山。

  晉王殿下親自重整輜重營的隊伍,衛昂這才終於道出在虎城丟失了一個小分隊的事實。

  陰霞山山腰處,兩匹馬並排而立。

  「晉王殿下,你是否懷疑七夕就在那個失蹤的小分隊裡?」雲沖問。

  單連城凝望著余嘉嶺的方向,眉頭緊鎖,久久不語。

  不一會兒,其他幾個將軍也來到了山腰上。

  「晉王殿下,烏爾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想拖死我們,我們不能再守著君子之禮,這樣等下去了。」

  「是啊,戰場上誰贏了誰就是王者,跟烏爾丹這種強占人土地的土匪來說,更是沒有什麼禮數可言。」

  「我們

  跟他們根本耗不起,晉王殿下,咱們強攻吧!」

  這些天呆下來,大家實在呆得煩躁得很。打仗的人喜歡真槍實幹,大家早已磨好了槍,卻不能好好打一場,實在心裡憋屈。

  黑色的披風翻飛,單連城面色冷冽。

  只有雲沖了解,此刻他所焦慮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情。

  突地,從余嘉嶺的方向衝來一匹馬兒,馬背上的人高舉密函,在接近晉軍駐地時高聲喊道。

  「烏爾丹來使,請求面見大燕晉王殿下。」

  烏爾丹終於有了動靜,大家好不激動。

  「走,下去看看去,不會是來投降的吧?」

  「是啊,久不出戰,他奶奶的必然是怕了咱們了。」

  只有單連城立在馬背上,面色比這寒風更冷,看著那烏爾丹來使直奔晉軍大營而來,他的心底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殿下,咱們也下去看看吧,看看那烏爾丹人到底想怎麼樣。」雲沖道。

  單連城緊握僵繩,掉轉馬頭,朝著山下的營地走去。

  捏著那有著一股特殊檀香味兒的信封,單連城面無表情地拆開來,抖開摺疊的信紙,視線落在上面。

  不過一張信紙,該是早就看完了,可單連城的目光地一直盯在信紙上,保持著這個姿勢半響未動,冷硬的臉上情緒莫辨。

  「殿下,是不是烏爾丹狗賊來投降了?」

  「要真是這樣,老子心裡還不爽呢,到前線來就指望著打個痛快。」

  見單連城半響不說話,大家有些按捺不住了,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寒風冷冽,吹得那信紙啪啪作響。

  「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單連城才吐出這一個字來。

  就這樣?

  大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戰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已經等了太久,這種等待是一種對軍心的考驗。如今又是一個等字,等到何年何月是個頭?

  「殿下,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糧草耗盡不說,軍心也潰散了。」

  「是啊,等到那時,烏爾丹再趁機攻來,咱們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大家只知道等待太煎熬,沒有人知道,單連城說出這一個字是何其艱難。

  「晉王殿下,不知這一場仗要等到何時?」

  一道聲音自不遠處傳來,聞聲望去,只見韋正卿正緩步走過來,想必之前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韋正卿身為監軍,身負協理國務,督查將帥之責。當然也有權力對將帥下達的軍令提出質疑。

  「晉王殿下,自晉軍駐紮以來,我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只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烏爾丹既然派了使者來,想必也有他們的態度,晉王殿下為何不跟大家說說?」

  韋正卿的話雖然有些咄咄逼人,但也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大家不同意等,同時也很想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

  單連城沉著臉,默然不語。捏緊手中的信紙,半響,他才緩緩道,「再等三天。」

  說完,他便轉身朝主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