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太子不止眼睛有問題,腦子也有問題!

  翠翠不知道她說的好戲是什麼,也沒有她那麼樂觀。看著客人一個個帶著怨氣被趕走,心頭很是擔心。七夕樓能在醉酒飄香的門口站穩腳根,雖然看起來順風順水,其實也並不容易。怎能讓她不擔心呢?

  大多數人都被成功趕走了,只有一桌沒有動。

  自侍衛開始趕人,那一桌的三個男人便沒再說話了,卻也是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依舊吃著喝著,全當沒有看見周圍的變故。

  最後,所有侍衛圍住了那一桌,其中一個敲了敲桌面,「喂,這整個七夕樓都被我們夫人包了,你們是聾了還是想死?趕緊走!」

  話落,三個人卻仍舊無動於衷,一個人提著繼續倒酒,另一個人將一隻腳盤在腿上,鞋底一下下地拍著地面。坐上首的那個男人唇角挑起,透著一股子不屑,手中的酒杯送到唇邊,仰脖子一口飲盡。

  其中一個侍衛怒了,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酒壺都震得跳了起來。

  「還喝,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夫人是誰?信不信我讓你們喝馬尿去?」

  倒酒的男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哦?你倒是說說看,你夫人是誰啊?莫非是天上的王母娘娘?」

  盤著腳的男人朝雲攬月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那不能吧,王母娘娘是天仙般的人物,怎會這樣將一張臉都遮起來,好似見不得人似的。」

  「哈哈哈哈。」兩個男人笑了起來,上首那個男人聞言也笑了一聲。

  雲攬月被戳中了痛處,氣得渾身發抖,可以想像面紗下,她的這張臉有多麼地憤怒。

  「沒用的東西,還在囉嗦什麼?」她瞪著幾個侍衛,聲音都扭曲了。

  一個侍衛得令,抬手一揮,就將酒壺掀到了地上,發出一聲哐當地脆響。聲音剛落,他便渾身僵住,不敢動彈了,只是眼睛滿是忌憚地盯著抵在喉頭的那把劍。幸好劍未出出鞘,可命都沒了。

  動作之快,在場的人都只看到了結果,完全不知道他是怎樣完成的。那劍鞘從喉頭往下滑,在胸口處一擊,那侍衛就立刻吃痛地躬起了身子。

  「哎喲,各位客官,息怒,息怒啊!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傷了和氣啊。」在這個緊張的時刻,二鬼突然插入了畫面之中。

  他點頭哈腰地賠笑道,「這位客官,您就把您這劍收了吧,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我們希望大家高高興興來,歡歡喜喜地走,更何況……」

  他扭頭看了一眼雲攬月,朝她走過去,「更何況,這位夫人是太子妃啊。太子妃,您看您出來行走這般低調,還蒙著面,大家都不知道您是誰,所以才引出如此多的誤會來,你還是趕緊讓大家看看您的真面目吧。」

  雲攬月看著走近的二鬼,緊張地後退了一步,卻已經晚了,二鬼說話間已經飛快地伸手將她的面紗扯了下來,同時伴著的是她的尖叫聲。

  緊接著,他甩掉手裡的面紗,誇張地連連退後了好幾步,驚恐萬分地盯著她,「鬼啊!太子妃,你,你,你,你的臉?」

  二鬼見鬼般的表情如一把刀子狠狠戳進了雲攬月的心臟,她雙手捂著臉,惱羞成怒,「你找死嗎?」

  「噗……」一個像是忍無可忍的笑聲剛才那桌傳了過來。

  「她是太子妃?莫非太子瞎了不成?」另一個人火上燒油。

  雲攬月捂著臉,縮在紅雨背後,又氣又怒。

  紅雨指著他們三個人,斥道,「你們還真是大膽,竟然敢對太子妃無禮?」

  坐在上首的那個男人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淡淡道,「是天王老子又如何?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今日,七夕樓我包下了。」

  站在樓上的雲七夕看到這一幕,簡直樂不可支了。

  「你?」紅雨語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雲攬月深吸了幾口氣,突然站出來,急紅的雙眼瞪著那幾個男人,大叫一聲,「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是。」侍衛們雖然有些忌憚,但主子發了話,卻也不得不從。

  直到此刻,雙方正式開戰了。

  桌子掀翻,椅子散了架,酒杯碗碟全部都砸在了地上……

  「雲姑娘,照這樣下去,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眼見著七夕樓已經面目全非,翠翠終究還是沉不住氣。

  其實這場實力懸殊的戰役很快就結束了,最後,當一切歸於平靜,幾個侍衛全部躺在那一地的瓷片碎渣里,哎喲連天地直叫喚。

  「砸了就砸了吧,一筆筆記下就是了,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國舅爺,總不至於賴咱們這點銀子。」

  雲七夕不慌不忙地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雲七夕正緩步走下樓梯,臉上噙著一絲波瀾不驚地淡淡笑意。

  「你是?」

  韋正卿一直戍守漠北,已有多年沒有回京了,而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年齡不大,竟然認得他?

  雲七夕笑意盈盈地下了樓梯,朝他緩步走來,也在正面打量他。

  起先她只看見了他的側顏,此刻正面相對,她才真正看清他的長相。約摸四五十歲,身材魁梧,渾身有一股野性和豪放的氣質。

  「韋將軍,我是……」

  雲七夕正要說,卻見他抬手阻止了她說下去,只目光很深地打量著她,「讓我來猜上一猜,姑娘是安國公的小女,也就是如今的晉王妃,我可有說錯?」

  雲七夕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他曾經跟二小姐相識?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算不算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面色鎮定如常,雲七夕淡淡一笑,避開這個話題不談,只道,「韋將軍回到京城,能有幸賞光我七夕樓,是我們的榮幸,還請韋將軍給我幾分薄面。其實話說回來,韋將軍跟姐姐本就是一家人呢。」她瞥見雲攬月過分驚訝的表情,笑得很深。

  韋正卿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問雲七夕,「可是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雲七夕琢磨著他的話,這樣說來,是她想多了,他與二小姐並不相識?

  她笑著解釋,「韋將軍,你的劍上刻著你的姓,姓韋,又是從漠北回來的,能有幾人呢?」

  韋正卿恍然大悟,讚許地點點頭,「雲姑娘跟你娘一樣冰雪聰明,還更比你娘多了幾分勇敢。」

  「韋將軍認識我娘?」雲七夕意外了。

  「木錦蘿當年名動京城,有過幾面之緣,我剛才之所以會猜出你的身份,便是因為你長得很像你娘。」韋正卿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地上那幾個侍衛在知道韋正卿的身份之後,紛紛震驚,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退到了雲攬月的身後。

  「姐姐,韋將軍,既是一家人,就都忘了剛才的不快吧,想來也不過是小事一樁。」雲七夕笑著勸道。

  雲攬月捂著臉低著頭,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而韋正卿起先跟雲七夕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的,當視線轉向雲攬月時,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

  「放著美玉不要,拿塊爛石頭當寶,我看太子不止眼神有問題,腦子也有問題。」

  此話一出,在場沒人不震驚。這位國舅爺竟這樣責罵太子?

  當年將雲七夕指給單子隱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而最終娶的卻是雲攬月。韋正卿剛才那句話,抬了雲七夕,踩了雲攬月。雲攬月脹紅著臉,想說什麼卻終究不敢說。

  眼前這位韋將軍是當今皇后的親哥,太子的親舅舅,當年出征雪域,這些年來戍守漠北,功不可沒,連皇上都要給他面子。而且韋將軍從來批評單子隱都不留情面,即便他被封為太子也是一樣。單子隱從小就怕這個舅舅勝過他的父皇。

  韋正卿指著桌上的銀票,對雲七夕道,「你們所有的損失,我賠了。」

  雲七夕笑道,「韋將軍大氣,您覺得我這七夕樓如何?」

  韋正卿環視一圈,道,「不錯,環境雅致,很有自己的特色。只是被人無端打擾,再無半點興致。」

  「韋將軍,今日只是一個意外,相信姐姐她也有她的苦衷,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雲七夕說道。

  韋正卿點點頭,道,「我還會再來的。」說完拿起劍,與其他二人一同離開了。走過雲攬月身邊時,他看了她一眼,重重一哼,拂袖離去。

  雲七夕心情好極了,兩根手指夾起桌上的銀票,轉手遞給翠翠,吩咐其他人,「辛苦大家,把殘局收拾一下吧。」

  「是。」大家立刻行動起來。

  「雲七夕,你是故意想讓我出醜的?」雲攬月怒道。

  雲七夕看向她,笑了,「姐姐,你這話可是從何說起,剛才可是我替你解了圍呢。我只是讓你到七夕樓來,你說你直接來不就好了,為了包場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我讓你包場了嗎?」

  雲七夕說得不慌不忙,雲攬月儘管覺得可氣,卻又無力反駁。

  「太子妃一定是怕七夕樓里的客人太多,看見她的臉。」正在掃地的二鬼突然說。

  看見雲攬月橫眉怒目,雲七夕斜了二鬼一眼,淡淡道,「二鬼,你的脾氣要改,怎麼能動不動就說實話呢?你這樣子的直腸子可討不了女人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