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要想活得長久,要記住四個字!

  誰會到軍營裡面來找她?

  跟著那個來報信的小兵到了大營門口,雲七夕遠遠便看見紅雨在大營門外走來走去,看起來焦燥不安的樣子,一看見雲七夕出現,她臉上是又喜又糾結。

  其實見到紅雨,雲七夕已經心中有數了,她並不著急,慢悠悠地踱近。

  紅雨行了個禮,「見過晉王妃。」

  「當然見過,從前一個府里住的,能沒見過麼?」雲七夕回了一嘴。

  紅雨尷尬了一下,才說道,「晉王妃,太子妃讓奴婢來請您過府去一趟。」

  「去太子府?抱歉呢,我很忙。」雲七夕扭了扭脖子,說得不給情面。

  紅雨面色為難,咬著唇,小聲道,「晉王妃,您,您不是說有辦法醫好太子妃的臉麼?」

  雲七夕淡淡笑著,「我記得我說過,要治臉,就請太子妃移步七夕樓,難道我的話管家沒有傳達麼?」

  紅雨低著頭,看好的樣子,雲七夕就知道了,不是管家沒有傳達,而是雲攬月太傲嬌,怎肯接受她的安排?更何況如今她那張臉那般嚇人,走出太子府招搖過市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晉王妃,若是奴婢沒有請回您,太子妃是會責罰奴婢的。」紅雨急得都快哭了。

  雲七夕突然笑了,一隻手拍了拍紅雨的肩膀,「紅雨,你和太子有沒有拜過堂?」

  紅雨倒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一岔,咬著唇沒有說話。

  「拜過了對吧,料想在沒揭蓋頭之前,太子不會想到蓋頭下的人是你。」頓了一下,雲七夕笑嘻嘻地湊近,放低了聲音,「你是不是已經跟太子睡過了?」

  「我……」紅雨怎能想到從一個女子口中能問出這樣的話來,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晉王妃您不要拿奴婢開玩笑了。」

  「這怎麼是開玩笑呢?你與太子拜了堂是事實,你比太子妃先進門也是事實,你已經不是她的奴婢了,何必這要卑躬屈膝地委屈自己?你看如今太子妃一張臉也毀了,太子對她可不再像從前了。要朝夕相對這樣一張臉,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雲七夕本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原則,把人的腦子好好地給洗了一遍。

  紅雨半天沒有回音,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晉王妃,您和太子妃好歹是姐妹,怎麼能這樣說呢?」

  「姐妹?」雲七夕冷笑一聲,「紅雨,你是她的陪嫁丫環,出嫁前就跟了她多年,你覺得她有當我是姐妹?」

  觸到雲七夕突然銳利的目光,紅雨慌張地低下了頭。

  既是雲攬月的貼身丫環,想必這些年主子乾的壞事,她知道得並不少,而且恐怕還當了幫凶。想起二小姐臨死前的不甘,她眼光發冷,不想再與她多說半句。

  「你回去告訴太子妃吧,太子府呢我是不會再進去的,治不治呢就看她了。」

  說完,她轉身往回走。

  「晉王妃。」紅雨苦著一張臉,喚了一聲。

  然而雲七夕頭也不回,越走越遠。

  想讓她治她的臉,還不肯在她面前放低一點點,偏偏她雲七夕也是一身傲骨呢!

  正心頭不爽著,雲七夕瞥見兩個人騎著馬匆匆入得營來。其中一個人是戈風,另一人穿著普通兵裝,帽沿拉低很低,雲七夕未看清他的臉,不過看他的舉動卻有些神神秘秘。

  只見他們在馬廄前下馬,將馬丟給了馬廄的小廝後,二人便匆匆入了營帳中。

  那是向飛住的營帳,雲七夕摸著下巴琢磨著,身為向飛的主治醫生,她似乎該去看一看她了。

  她挎著藥箱來到向飛的營帳。此時帳中只有兩個人,戈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向飛躺在床上,那個起先和戈風一起入營的人就坐在床邊。他此刻已經將帽子摘了下來,在他聽見門口的動靜回頭的那一刻,她看清他的長相。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她走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向飛,突然就明白過來了。怪不得覺得相似,他不就是長得有幾分像向飛麼?

  那人見她進去,立刻有些拘謹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她。

  按理說,雲七夕著一身與他一樣的衣服,他應該是不會認得出她的,所以他的這種反應,只能歸結為緊張。

  向飛此刻清醒著的,見雲七夕這身打扮,微微詫異了一下,才道,「有勞晉王妃了。」

  站在旁邊的那人聽他這樣一說,這才認真地看了雲七夕一眼,而當雲七夕似是不經意地轉

  過臉來時,他又很快移開了目光。

  「向總兵無需客氣,對我來說,治你雖是不小的挑戰,但我還是有十足的信心的,也很榮幸,這是一個長臉的機會。」

  向飛不再說話,在與向飛僅有的幾次交道中,他給她的印象就是不多言的性格。

  雲七夕專注地開始給他換藥,營帳里寂靜無聲。

  在她需要人幫忙,她毫不客氣地對一直站在旁邊的那個人說道,「來,打把手。」

  那人原本驚奇於雲七夕嫻熟的手法,一直呆愣在原地,沒想到雲七夕會突然叫他,略顯遲鈍地走上前來,聽著她的指示,將敷料捧到她的面前來。

  拿敷料的時候,雲七夕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腕處片刻,才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將敷料敷在向飛的傷處。

  「向總兵,記住傷處一定不能沾水,否則化膿就麻煩了,還好現在天氣不是很熱,若是大夏天,這樣的傷會更加麻煩。」雲七夕一邊手上不停,一邊對向飛說。

  向飛道,「是,謝晉王妃提醒。」

  聽著向飛一板一眼的話,雲七夕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來,看著他笑了,「向總兵,你說這世道奇怪不奇怪,當初我的腿也傷過,那時候,初次見你,你好像還挺不待見我的,差點把我撩倒在地,你還記得嗎?」

  提起往事,向飛幾分尷尬地垂下了眼,「是屬下的不是。」

  雲七夕燦爛地笑起來,一邊繼續包紮著他的傷,一邊繼續說道,「我不是來追究你的責任的,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小細節,所以向總兵說話的時候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人人都客氣,我到哪裡去聽真心話?我的性格大大咧咧,也希望周圍的人可以輕鬆隨意一些。可是我發現有些越來越難了,所以身份和地位不代表擁有,而是一種失去。上天是公平的,有得到就有失去。就像皇上,他坐擁天下,好像什麼都有,可他其實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一些看不見,卻很珍貴的東西……」

  「七夕。」一個嚴厲卻絕對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雲七夕回過頭,見單連城高大的身影正立在門口,淡然地盯著她。

  撇了撇嘴,雲七夕還是決定在他屬下面前給他一點面子,於是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立在一旁那人見單連城進來,埋低頭行了個禮,又再看了向飛一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單連城站在離床不遠處,與向飛交談,也無非是一個關心,一個表達謝意。

  換好了藥,兩人退出營帳,雲七夕走得很快,刻意與單連城保持了一段距離,但她怎麼忘了長短腿的差別了。

  沒走一會兒,單連城就悠閒地與她並肩了。

  「要想活得長久,要記住四個字。」他淡淡開口。

  「四個字?」雲七夕不正經地笑了笑,「不是應該是五個字嗎?叫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想必是千百年來祖輩們總結下來的真理,解釋起來,這五個字的意思就是說,要想活得長久,就要有當禍害的潛質加勇氣。」

  單連城不過說了一句話,雲七夕就歪扯了一大篇,最後還得意地瞅著某人,看到某人眉頭越皺越深,她的笑容就越來越深。

  單連城低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抬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的臉朝著自己,眯著眼仔細地瞅著她。

  「說得挺有道理。」

  「啊?」

  正當雲七夕驚愕之餘,又聽他磁性低沉的嗓音接著道,「不過,你天生沒有當禍害的潛質,也缺乏當禍害的勇氣,頂多,禍害禍害爺。」

  她禍害他?這話加上這動作,聽上去有那麼點分辨不清的曖昧呢!

  而且這是在營帳外,來來往往這麼人看著呢,雖然大家路過的時候,都自覺當起了瞎子,可是自己此刻穿著一身男裝,這樣的姿勢不是太怪異了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有斷袖之僻,以為她是那被調戲的小受。

  「誰說我沒有?」雲七夕打開他的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然不會忍氣吞聲。」

  「你這不叫禍害。」

  「那叫什麼?」

  「你這是婦人之心,心眼細小,睚眥必報。」單連城不急不緩地說。

  「呸。」雲七夕毫不客氣地就啐了一聲,「什麼叫婦人之心,難道你就會任人欺負?」

  單連城移開目光,繼續朝前走,雲七夕尋思了一下,又跟了上去,笑問,「你們男人之心又是怎樣?難道就會任人欺負?我才不信,你們只是比較會隱忍,」說到這裡,她聲音放低,「你們只是更加懂得厚積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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