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意思?」當雲七夕問出口的時候,她也已經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了。
雨停了,星星出來了,散碎的星光下,雲七夕的臉上竟然詭異地爬上了兩朵紅雲。
一個女人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條件反射地痛罵三個字。
臭流氓!
可是,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帥得天理不容的臉,她竟然罵不出口,不僅罵不出口,她還突然來了笑意。
想來也是被她問急了,他才衝口而出這樣一句威脅的話來。這俊臉頓時咬牙切齒的樣子,完全是要抓狂的節奏啊。
雲七夕咬著舌頭,睜著大眼盯著他,瞧著他剛剛說完流氓話又很快恢復了冷竣,她實在是忍受無能,笑意就這樣在唇邊慢慢綻放了。
某人終究是被她笑得頂不住了,手一提,就將她換了個側坐的姿勢,同時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讓她再也不能望著他傻笑。
馬兒再次走起來,單連城一隻手越過她的腰牽著馬繩,又恰到好處地輕輕攬住了她,讓她不至於從馬背上掉下去。
隨著馬兒的走動,他的下巴時不時擦過她的頭髮,在每一次她想抬頭看看他表情時,他就及時地扳正了她的腦袋。
然後,雲七夕分析出一個特別有趣的事兒,這位爺,莫非是在因為起先他的那句驚世駭俗的話在害羞麼?雲七夕越想越樂,同時,心裡又覺得暖融融的,雖然他的話差點驚掉了她的下巴,不過卻也算是粗暴地告訴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叢林中光線很暗,暗到雲七夕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寶貝。
「喂,我的東西呢,嘶!」她猛然抬頭,額頭撞上了他堅硬的下巴。
「什麼東西?」
聽著身後這般從容的回答,雲七夕頓時急了。親了她也就算了,訛了她的銀子也罷,千金散盡還復來嘛,不過那小手電不還給他可不行,畢竟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是拿千金萬金也買不回來的東西。
思至此,雲七夕惡向膽邊生,渾然忘記了剛才被人威脅時不敢動彈的樣子,挺直了背,努力把下巴抬高,眯著眼道,「你可不要耍無賴啊。」
單連城再次扳正了她的腦袋,語氣淡定地道,「你敢給爺扣無賴二字,不想活了?」
雲七夕心頭一堵,舌頭都打結了,"你,你,你不僅無賴,你還是土匪,都說這男人顧頭顧不了腚,我看你是頭也不顧,臉也不要了。」
她以為她說得已經夠狠了,可單連城卻是絲毫沒有被激怒,甚至還頗有興致地看著她,那半眯著的眼睛仿佛在說,「爺就是不給,你能怎樣?」
雲七夕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強自鎮定下來,點點頭,「你是爺,你有耍橫的資本,我一小女子能把你怎麼樣?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還真的不能把你……啃了。」言語間,聽得出來她的咬牙切齒。
"爺會給你風光大葬的。"單連城從軍多年,骨子裡對生死看得很淡,尤其是自己尋死的人,這句話說的倒是十分的有氣勢。
雲七夕差點吐血。
眼前這位是皇上的兒子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晉王嗎?是大燕人人敬仰的戰神嗎?怎麼聽在雲七夕耳里完全像一個潑皮無賴啊!
雲七夕正欲還口,只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定睛一看,來人是雲沖,戈風和幾個侍衛。
見到單連城,幾人停下馬,雲沖看了坐在單連城身前的雲七夕一眼,抱拳道:"參見晉王殿下!殿下,皇上和惠妃娘娘都很著急,所以特意讓臣等出來尋你們。"
單連城整理了一下臉色,道:"回吧。"
另一個侍衛有些著急地問道,"不知殿下可知太子殿下此時身在何處?"
提到單子隱,雲七夕暫時忘了小手電的事,想到此刻單子隱和雲攬月二人在山洞裡因為找不到童子尿而抓狂的樣子,她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穿越叢林,有一山洞,他們在山洞裡。"單連城不動聲色地道。
侍衛謝過之後,急急忙忙地尋人去了。剩下的人隨同單連城一起駕著馬往回走。
一路上,雲七夕故意坐得筆直端正,像是鬧脾氣一般,避免與他的過多肢體接觸。
剩下的路程便在沉默中度過,回營地的兩人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青黎,雲七夕看著她因為自己和單連城同騎一騎而陰沉下來的臉,不知怎麼的心裡就一陣暗爽。
"爺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青黎很快的整理好臉色,牽過韁繩,把兩人迎下馬,對單連城的關切之情溢於言
表。
奈何單連城一語不發,看的雲七夕在一旁暗爽不已。
讓你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吧。
青黎受了冷遇,委屈地看了一眼單連城。
惠妃從帳篷里迎了出來,精緻的臉上映著篝火鵝卵石一般的暖光,眼睛裡滿是關切疼惜,又不免怨怪。
"連城,你的手有傷,夜又深了,這荒郊野嶺的,萬一碰上個山野猛獸可如何是好?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娘如何是好啊?"
單連城道:"母妃,讓你擔心了。"
惠妃看著自己的兒子又哪裡能真的生起氣來,寵溺地笑了笑,"去見見你的父皇吧,他也一直在擔心著你呢。"
單連城點了點頭,便入了中帳。青黎看著單連城走了,自然也是興致缺缺,恭敬地跟惠妃告了退,臨走之前還不忘冰冷地望了雲七夕一眼。
雲七夕望著單連城走入帳中,布簾落下,帳邊跳躍的篝火的火光墜入她的眼底,閃爍著一絲狡黠。
夜色如水,轉眼已是三更,雲七夕並沒有打算乖乖的回自己帳內歇息,而是趁著守備們不注意,悄悄的溜到了單連城的帳外。
守帳士兵看著鬼鬼祟祟的雲七夕,個個都面色古怪,心想這准王妃和王爺真是神仙眷侶,就這麼一會兒也要黏在一起。
可是轉念想到此時帳內的情況,幾個士兵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往地上一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雲七夕可不知道幾個士兵在想什麼,只知道自己的潛行被人發現了,然後幾個士兵就跟中了什麼迷魂術一樣齊齊的倒了下去。
出於醫生本能,雲七夕上前想替幾人診斷一下,卻聽見帳內響起了女聲。
"爺,你累了一天了,不如讓青黎服侍你沐浴更衣吧。"青黎的聲音極軟,極溫柔。
雲七夕心裡一樂,原來幾個士兵是覺得兩頭都不好得罪,裝死呀。
想到此刻裡面的場景,雲七夕緩緩地湊到了門帘邊上,透過門帘的縫隙往裡看。
只見一道屏風後面,正冒著騰騰的霧氣,屏風上,兩道人影挨得很近。
青黎正準備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只聽渾厚的嗓音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看到那道嬌小的影子瞬間僵硬,雲七夕心頭爽翻了。哎,人家軟玉溫香地送上門來,怎麼就拒絕了呢,這不就很尷尬了嗎?裝得像個正人君子,可他起先還強吻了她呢?簡直……禽獸!
「那,青黎告退了!」青黎委屈地福了福身,轉過屏風走了出來。
雲七夕退後幾步,趕緊踢了踢幾個裝死的,說道:"再不起來要被發現了!"
幾個守衛七手八腳地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躲過青黎,聽著單連城入水的聲音,雲七夕腦補了一下香艷的場景,嘿嘿一笑,輕輕掀開布簾摸了進去。
屏風內,傳來嘩啦嘩啦的水響,雲七夕躡手躡腳,走得極其小心。視線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判斷可以放著小手電的位置。
"半夜三更不睡覺,鬼鬼祟祟地來偷看爺洗澡?"
她認為她的腳步已經很輕了,卻沒想到一來就被發現了,她索性繞到了屏風後,盯著木桶里霧氣下過分帥氣的五官以及他精壯性感的上身,雲七夕狠狠咽了一下口水,才哼了哼。
「爺,你可真自戀哈,誰要偷看你洗澡了?」
單連城的目光透過霧氣看了過來,「那是覺得爺傷了手不方便,想伺候爺洗?」
「阿呸,想得美,我來找我自己的東西,你霸著我的東西不給我,難道還不能讓我自己找找嗎?」雲七夕說得好不理直氣壯。
說完,她就在那位爺的目光注視下,在帳中各處大肆地翻找起來。書桌上,書架上,床上,甚至床底下。
眼神還不時地和單連城的黑臉來個對視,挑釁的意思顯而易見,就算他功夫再好,難道還能赤身裸體地從木桶里出來吃了她不成?
突然一聲水響,雲七夕心裡咯噔一下,飛快扭頭。
有白吃的豆腐不吃都是白痴!
奈何單連城不知何時已經找到了一條浴巾圍了起來,雖然結實的肌肉還是暴露了七七八八,不過所幸還是能夠遮羞。
看著目瞪口呆的雲七夕,單連城如若刀裁的眉眼裡閃爍著一絲得逞的陰壞,徑直走到她的身邊。
盯著朝自己走來的這個男人,他肌理明顯的六塊腹肌以及惑人的人魚線,雲七夕猛地咽了一口口水,乾笑道,"爺真是好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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