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長大了

  一聽這話,崇禎皇帝頓時眉頭一皺,他立刻想起那個該死的周奎,皇后想見自己,該不會是因為他吧?

  估算下時間,估計這會兒應該是見完周奎了。

  這麼想著,崇禎皇帝倒想看看,周皇后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又想說些什麼?於是,他便傳旨召見。

  不一會,周皇后果然匆匆過來了。按照禮制規規矩矩地見禮,又讓崇禎皇帝想起自己這位皇后平時的為人,心中的怒氣便少了很多。

  就見周皇后面帶擔憂之色問崇禎皇帝道:「陛下,雖然後宮不得干政,我也不想過問外面的事情。但是,慈烺和媺娖是我生的,作為他們的母親,我想問下,他們兩個年紀都還小,就讓他們去做事,特別是媺娖,還讓她去當什麼人的侍女,簡直聞所未聞,這……陛下,合適麼?」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倒是理解她的心情,想起當前的局勢,便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他們的母親沒錯,但不要忘記了,朕也是他們的父親。如果不是必須這麼做,朕會這麼做麼?」

  周皇后聽了,看了他一會,還是露出關切之色問道:「陛下,能說下理由麼?」

  崇禎皇帝並不想說出真正的原因,因為那關係到了張明偉的神奇來歷。不過要是什麼都不說,好像也說不過去。想了下,他便對周皇后嚴肅地說道:「松山之敗,相信你應該已經知道。朝廷主力大軍全軍覆沒,如今幾乎已無可用之兵,江山社稷危在旦夕。讓他們兩個做事,就是為了中興大明,明白麼?」

  聽到這話,周皇后的情緒也明顯低落了。大明的風雨飄搖,她自然能感受得到。想嘆口氣,但又怕影響到崇禎皇帝的情緒,便只好強行忍住道:「慈烺南下,我可以理解,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可是,媺娖呢?她是大明堂堂長公主,卻要去當別人的侍女,這簡直是駭人聽聞的事情,難道這也和中興大明有關係?」

  說到這裡,她還露出一點不解之色,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她真是太小一點都不懂事,要去當別人侍女的這種事情,竟然讓我感覺她好像有種歡呼雀躍的意思,不管我怎麼說都不聽。這……這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吧,崇禎皇帝不得不承認,讓自己的長女去當別人的侍女,聽起來確實是比較荒誕;可是,後世的人突然穿越到自己面前,這不是更荒誕?

  然而,這些就是這麼發生了啊,再荒誕也是事實!

  這麼想著,他便再度強調道:「這一點,朕倒不認同!朕覺得我們這個女兒啊,是長大了,懂孝敬,明是非,是個好孩子啊!」

  說到這裡時,崇禎皇帝的腦海中便想起了朱媺娖認真地說她願意,甚至犧牲她的性命都願意的那個場景!

  想起這個,他就很是欣慰,就又對周皇后說道:「這是媺娖自己的選擇,可不是朕逼她的。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相信她,也相信朕,這個事情對她,對大明都是有天大好處的。」

  「……」周皇后聽得無語,怎麼感覺這話那麼不靠譜呢,去當別人的侍女會有天大好處?總不可能是去當神仙的侍女吧?

  這麼一想,她就立刻覺察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便連忙好奇地問道:「陛下,那個先生到底是什麼人?聽說很得陛下看重,我怎麼以前從未聽說過呢?」

  你以前能聽說過就怪了!崇禎皇帝心中想著,便認真地說道:「先生的來歷,匪夷所思,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記住一點,他比當今世上任何人都要重要。沒有他,大明就沒有未來!」

  「……」周皇后聽得再度傻眼,感覺以前和崇禎皇帝溝通沒有一點障礙,可今天不管怎麼溝通,都聽不懂了啊!

  這麼想著,她忽然對這個所謂的先生產生了非常強烈的衝動,恨不得立刻見上一見,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竟然會讓陛下說出那麼多難以理解的話來。

  崇禎皇帝見她不說話了,便問她道:「要是沒事的話,朕就要忙了!」

  聽到這話,周皇后立刻便想了起來,自己過來,除了兒子女兒的事情之外,還有爹的事情,因此,她就對崇禎皇帝說道:「聽聞陛下為了編練新軍,重整朝廷大軍,要向皇親勛貴借錢應急?」

  朝廷沒錢這個事情,周皇后當然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崇禎皇帝的裡衣破了,又何必要她來縫補再穿。

  一聽這話,崇禎皇帝心中一動,想著這事終歸是來了。

  於是,他不動聲色,點點頭道:「沒錯!」

  周皇后聽了,便懇切地說道:「嘉定伯是皇親勛貴之首,當為表率才是。他來見我,哭訴說府里用度緊張,很想為陛下盡一份心意卻沒有這個能力。因此,我把一些首飾之類給了他,讓他去變賣後主動交給朝廷,如此也能讓其他皇親勛貴看了,不至於再找理由推脫。」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不由得無語。

  他是萬萬沒想到,那個周奎進宮,竟然是來欺騙他自己的女兒,還想讓他女兒來掏這筆錢,還要臉不要了?

  看著周皇后一臉懇切,他也能理解周皇后的心中所想。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周奎可恨。於是,崇禎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恨聲說道:「好一個周奎老匹夫!」

  「……」周皇后沒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火,愣了會之後,便連忙問道,「陛下為何如此生氣?」

  崇禎皇帝聽了,便恨聲說道:「你還真是有個好父親!你還真信他用度緊張?你可知道,嘉定伯府的錢財有多少?」

  「……」周皇后聽得啞然,到此時她才想起,嘉定伯府上應該不會很缺錢啊!

  她立刻想起她父親平時的吝嗇,搞不好,還真有可能自己的錢藏著,不想拿出來!

  然而,周皇后剛想到這裡,就又覺得有點不可能,便帶著一點不確定地語氣回答道,「可這是天大的事情啊!我爹肯定知道,他的榮華富貴都是來自陛下,來自太子。要是時局危難之下,相信他也不好過的。不管如何,他應該和陛下,和朝廷是一條心的!我爹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不至於認不清這點吧?」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自己也愣了下。按照道理來說,確實應該是這樣才對,難不成他真得沒錢?

  可一想起這個老匹夫為了他自己賣太子的事情,崇禎皇帝就不管他有錢沒錢,反正就那一點,他就不肯原諒這個老匹夫。

  他正這麼想著時,卻聽到殿門外傳來一聲稟告:「陛下,嘉定伯捐獻的銀子已交割給宮內。」

  這麼快?崇禎皇帝和周皇后聽了,不由得心中都有這疑惑。

  不一會,宦官徐高得到允許進了殿,再度向崇禎皇帝奏道:「陛下,剛才嘉定伯已經上繳了銀子,說皇上急需銀子,他是急皇上所急,不但湊齊了銀子,而且還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