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想法

  第71章 想法

  「兆坤,江氏那裡,你先別讓她去找時宜,省的節外生枝。」

  謝慶善如此開口,顯然跟他們計劃好的不一樣,但是在舅舅陰沉的目光下,沈兆坤根本不敢反抗,當下點頭,「聽您的。不去。」

  謝慶善這才緩和了語氣,解釋道,「本來以為,時宜不顧念家族,咱們才要想辦法,把她手裡的鋪子謀划過來,讓江氏道歉,也是緩兵之計。如今,這計劃,先暫時放一放。等這份製鹽之法驗證過後,再行計劃。說不得,到時候就不用你們兩夫妻跟沈時宜低頭了。」

  「舅舅,您是說,直接動手?可是,她不是說了嗎,有的人,天生會經營,就像外甥,不就把鋪子搞砸了嗎?咱們這麼早行動,是不是不太好,還是等時宜把新鋪子開起來,再行謀劃。時宜這孩子單純,以前,我給她個糖,她就只跟我親近。眼下雖然獨了些,也好哄。她這孩子,沒人對她好,咱們就像計劃的那樣,先嚇唬嚇唬她,再讓江氏道歉,再給她做幾身衣服,帶她出去吃頓飯,這孩子,想必還能迴轉過來,為家裡著想。」

  沈兆坤雖然害怕,卻還是低著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謝慶善聽了,哈哈一笑,「你想到哪裡去了。時宜總歸是沈家人,是我的外甥孫女,我再生氣,也不過是把她關在家裡,訓一訓她的脾性罷了,還能對她如何?」

  頓了頓,謝慶善接著說到,「你兄弟整日埋頭在國子監,是個不理俗事的,以後謝家,還得你跟你兄弟扶持,才是正理兒。如今時宜若是能轉過性子,為家族著想,我高興還來不及。」

  沈兆坤這才鬆了一口氣,「謝舅舅,我會將時宜的性子掰過來的。」

  「嗯,」謝慶善點頭,「你這些日子管這些江氏,別讓她去時宜面前胡說,惹怒了時宜,時宜這孩子性子暴戾,若是她在陛下面前說了什麼,咱們就前功盡棄了。」

  沈兆坤點頭,「您放心,舅舅。我會勸住江氏的。」

  沈兆坤起身,「那舅舅,我先回去了。我怕江氏這會兒去梧桐院兒。」

  「快去吧!」

  謝慶善一臉和藹。

  走出書房的沈兆坤,不知為何,後背有些發涼,他沒有深思,只加快腳步回自己居所,果然,等沈兆坤回到小院兒,江氏正在清點人手,準備去梧桐院兒。

  「待會兒你們進去梧桐院兒,別理那個死丫頭說的什麼,將她給我綁了,關進房間裡。我是她母親,管教她天經地義,道歉?呸!便是皇帝都管不著我教育女兒!等她成了親,還得指著娘家撐腰,以後,只有她回來娘家看臉色的時候,沒有她在老娘面前耀武揚威的道理!」

  沈兆坤這會兒在院子門口,聽著江氏張狂的聲音,臉色一沉,「住口!胡說什麼?時宜是朝廷命官,哪能任由你們如此?」

  男主人出現,院子裡的僕婦低下頭,沒了剛才的氣勢,江氏卻不怕,她皺著眉頭,「不是說了那死丫頭眼裡無父無母,讓我去教訓她嗎?怎麼如今變卦了?」

  見江氏什麼都往外說,沈兆坤連忙阻止,「瞎說什麼?」轉身看向僕婦們,「你們聽著,今天你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事兒都沒有,知道嗎?」

  「是。」

  「下去吧!」

  驅散了僕婦,沈兆坤拉著江氏回房,小聲跟江氏商量,「本來舅舅的意思,是你唱白臉,他唱紅臉兒,讓時宜受受驚嚇,以後知道惦記著家裡。誰知道,時宜這個死丫頭,一點兒心眼兒都沒有,她舅祖父說兩句好話,她就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了。這財帛動人心,我怕,不但是時宜,連我這個知情的,也有危險。」

  江氏瞪大眼睛,「你是說殺人?不能吧,舅舅可是二品大員,又不缺錢,平常連黑臉都沒有的人,怎麼會動手?」

  沈兆坤舒一口氣,「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這話說回來,千里做官只為錢,時宜說的計劃若是成了,那可是世襲鹽商,幾輩子的富貴!雖然做官清貴,但是若能兩者兼得,誰不為家族打算呢?謝家底下兩輩兒,都是不爭氣的,還沒有時宜有能耐。人心難測啊…」

  江氏見沈兆坤又夸沈時宜,撇了撇嘴,「你就瞎想吧,一天天,除了胡思亂想,還會什麼?好了好了,老二那裡的事兒,我不管了,你以後自己折騰吧。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煩人!」

  江氏脫了外袍,爬上床準備睡覺,沈兆坤也跟著躺下,卻做了一夜噩夢,半夜甚至夢到母親,讓他小心舅舅。

  沈兆坤被夢驚醒,本想下床倒杯茶,卻不妨,看到窗外黑影晃動,好似有人在窗外,瞬間,床都不敢下了,以往住的愜意的謝府,這會兒仿佛周圍全是鬼魅。

  「老爺,坤少爺解散了僕婦,回去就睡了。」

  福管家小聲的跟正看著製鹽圖出神的謝慶善說到。

  「來福,你說,這法子,除了時宜,還有兆坤,還有你,還有人知道嗎?」

  福管家後背繃緊,「這不好說,時宜小姐性子孤僻,為人清高,可能不會跟旁人炫耀,但是她畢竟年紀小,若是有人不經意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從上郡到京都,這一路,小姐跟他們朝夕相處。」

  謝慶善嘆氣,「是啊,早該給時宜派個人過去的,眼下她進進出出一個人,被人看去了也未可知。」

  「算了,先去安排人按著這法子做,若是能制出鹽,再從長計議。」

  福管家接過圖紙,一看,有兩張,「老爺,這個益州地圖怎麼處理?」

  「那是天塹,會出人命的,燒了吧。」

  「是。」

  福管家退出去,謝慶善想著這製鹽圖可能帶來的好處,沈時宜的話,有些道理,只是她為人太過孤僻,不但對家族無益,甚至會讓朝中議論沈家和謝家家教。這製鹽之法讓她去實施,最後得個虛名,不如收歸家中,這才是實實在在的家業。

  隨即,他又想到了自己的仕途,若是以製鹽圖跟鹽商交換,說不得,有他們助力,自己還能再進一步。

  沈時宜回到梧桐院兒,房媽媽三人嚇得魂魄皆非,圍著沈時宜忙活了半晌,將傷口包紮。

  沈時宜打發了房媽媽三人,在書房,獨自坐到深夜,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動,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