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竹不知道她在水裡站了多長時間,身上的皮膚已經泡的皺皺巴巴,頭髮都已經幹了,木桶裡面的水早就已經涼透,她仍舊沒有出來。
她就傻傻的站在木桶里,一直從早晨待到中午,玄月敲門的時候李悅竹才反應過來。
「我說你這小祖宗這又是怎麼了?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人又惹到你了?」
玄月將飯菜擺上,他本來以為已經喝醉了的李悅竹能睡一早晨,可沒想到這丫頭會醒的這麼早。
「你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了?」
李悅竹只是呆愣愣地坐在飯桌旁,身上的衣服穿的亂七八糟,因為頭髮浸了水,她也沒有晾乾,就這樣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七零八落,還是一副痴傻樣。
「哎呦,我說小祖宗,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快給我說說呀!」
玄月有些著急了,昨天晚上他家世子去救這丫頭的時候那叫一個風光,可惜這小妮子與別人喝了酒,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本來今天還想跟著丫頭說道說道,沒想到這小妮子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嘿,我說你可別嚇唬我呀!我這人膽小,你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讓我怎麼跟我們家世子殿下交代呀?」
「世子?交代?你想交代什麼?」
李悅竹終於說話了,這是她對玄月說的第一句話。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你變成啞巴了呢,你今日這是怎麼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看著這小妮子又不說話了,玄月嘿嘿笑了一聲,看來真的該使殺手鐧了。
「嘿,我給你說個秘密。」悄悄湊近:「昨天你不是與那隻不要臉的去喝酒了嗎?你猜是誰把你送來的?」
玄月那神秘兮兮的樣子,本來以為這小丫頭會感興趣,沒想到問完了之後,這小妮子仍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嘿,我說你倒是給我點反應呀!怎麼一眨眼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我說是我們家公子把你抱回來的你信嗎?」
李悅竹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玄月:「不信。」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呀?我都給你說了是我們家公子,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把你抱回來的,他還害怕你冷,把他的大氅都給你蓋了。」
「呵,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為什麼不信呀?」玄月被問的一頭霧水。
「那你該問你們家世子殿下。」
「可是我們定下確實把你帶回來了,昨天我們還動了手,你看我身上這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你那個好朋友給我打的,要我說那是什麼好朋友呀?乾脆一點,絕交算了。」
「雲峰在哪裡?」
李悅竹豁然起身,轉頭望向玄月,蕭謹言在西梁的權力不是一般的大,除了沒錢之外,蕭謹言可是將西涼把控的嚴嚴的,這點消息對於他們來說肯定不是秘密。
「嘿,你真要與他絕交呀,好好好,你的決定是對的,他們住在城西街角最奢華的一個院子中,你到了那裡看到侍衛就能找到他。」
玄月沒想到這小妮子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
看著這丫頭蓬頭垢面的往外走。
「我說就算你再著急也得打扮打扮自己呀,瞧瞧你這頭髮,瞧瞧你這衣服穿的,你走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是乞丐呢,要不然就說我們世子府不管你吃喝,這像什麼話,趕緊去換衣服。」
李悅竹聽了玄月的話,乖乖的走進臥室里開始翻箱倒櫃。
玄月滿意的點點頭,今天這小妮子雖然說有些奇怪,但還是很聽話的嘛,要是以後都這麼聽話,玄月就心滿意足了。
從門口等了一會兒,本來還以為能等出來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可是沒想到仍舊是那副蓬頭垢面的樣子,身後還背了一個小包袱。
「哎,我說你這是要幹什麼?」
玄月這下傻眼了,這哪像是去絕交的樣子,反而更像是私奔。
「你這是幹什麼?你可不要想不開呀,就算你與他私奔也不可能跑出西涼的,整個西涼都在我們世子殿下的監控之中。」
「誰說我要跟他私奔了?」
李悅竹的否定,讓玄月的心放進了肚子。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私奔就好,那你這是要找他幹什麼呀?」
李悅竹沒有回話,就這樣大刀闊斧的離開了世子府。
玄月在門邊站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落山那小丫頭也沒有回來,殿下正在屋裡休息,玄月本來不想打擾他的,可怎麼想也不放心,最終還是決定去書房看看。
「殿下。」
「什麼事?」蕭謹言正拿著一個帳本看,看的專注而又認真。
「那個,李悅竹這丫頭還沒有回來。」
拿出朱紅色的筆在那帳本上寫寫畫畫,一會兒就將一個帳本整理出來了。
「我說那丫頭中午出了門之後就沒再回來,而且那丫頭今天的舉動格外奇怪,殿下,要不然我出去找找吧。」
「不用。」
蕭謹言將筆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下一本帳冊,認真而又專注的樣子格外迷人。
「可是萬一她與那個混人跑了怎麼辦?」
蕭謹言抬眼看了一眼玄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該管的事別管,她有手有腳,跑到哪裡與你有關嗎?」
玄月這還是頭一次看見蕭謹言這麼不正常,不光他不正常,就連那小妮子也不正常,這個世界怎麼了?
「可李悅竹她是收拾了東西才走的,我怕她不再回來了,世子就不覺得惋惜嗎?」
蕭謹言聽了這一句話才抬頭看了一眼玄月:「我看你最近是太閒了,從明日開始就去部隊裡面和他們一起訓練吧。」
玄月沒想到,世子一句話就把他貶去了部隊裡面訓練。
李悅竹從世子府出來,她李悅竹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她叭叭的討好他,為他出謀劃策,為他煞費苦心,可如今得到了什麼?
今日他竟然不顧她一個未出閣女孩子的身份,竟然直接走到她的浴桶旁,還說出那麼傷人心的話。
李悅竹眼淚撲簌簌撲簌簌的往下掉,頭髮亂的就像一個瘋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歪歪扭扭,皺皺巴巴。
走在街上,除了衣服是乾淨的之外,真的與那些乞丐無異。
茶話會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他最後竟然還來了一句要讓嫻雅陪他一起去。
「嗚嗚嗚,不帶這麼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