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害了李悅竹!」
雲峰最後下了一條命令就站在一邊不再言語了,其實他心中已然是驚濤駭浪。
蕭謹言這麼厲害,就算是沒了雙腿也能抵擋這麼多的士兵,這個人不容小覷,以前還是他太看低他了。
「世子!」
玄月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匆匆解決了幾個侍衛就想出來幫助蕭謹言,可還沒有接近就被另幾個人給纏住了。
「哼,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呀!」
只見原本瘦弱的蕭謹言雙手握拳,向衝上來的侍衛猛地擊出,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棍子一般,最前面的幾個人刷的一下彈飛了出去。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自不量力,就算我癱瘓了,也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
轉動的輪椅,蕭謹言帶著已經喝醉了的李悅竹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軟香閣。
看著一屋子的殘兵敗將,雲峰掰斷了手中拿著的棍子。
或許是因為外面的空氣溫度太低,蕭謹言覺察出這丫頭往他的懷裡拱了拱。
又想到剛剛他趕過去的時候看見這小妮子絲毫不設防的躺在雲峰的膝間,心裡卻怎麼也不是個滋味。
若是抱著你的人是他,你還會這樣嗎?
在回去的馬車裡,蕭謹言有些沒落,他不怕強悍的敵人,也不怕病弱的身體,更不懼怕生死。
但現在他有一樣東西怕了,他害怕李悅竹的靠近,他害怕李悅竹的哭泣,他害怕李悅竹的離開,他害怕李悅竹的示好。
為什麼會這樣?蕭謹言大概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小丫頭?」
還記得小的時候,似乎也是在馬車上,這小妮子凍得瑟瑟發抖,蕭謹言將她抱在懷裡,似乎與今天一樣,但又與今天有所不同。
這些天,蕭謹言也一直在想,想以前發生的事,想以後可能發生的事。
他是什麼時候愛上這個丫頭的呢?難道是第一次見面?或許是那個雨夜,這丫頭帶了兩個孩子跋山涉水的來到了他的小院。
又或許是這丫頭的奇思妙想,商業鬼才。
但不管是什麼,蕭謹言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真的很小,就算嫻雅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走進去,而這小丫頭不需要努力,就已經在他的心間生根發芽了。
可是他的腿,還有他這日漸消瘦的身子,他又能拿什麼來愛她呢?
或許雲峰說的對,是時候該讓這丫頭離開了,東嶽也好,中原也罷,這花季年齡,不應該吊在他這個拖油瓶身上。
將人安置在房間,又命人準備了醒酒湯,親手餵她喝下,蓋好被子,守了一會兒蕭謹言就離開了。
或許有些事情已經可以開始準備了。
李悅竹這一覺睡得頭暈腦脹。
女兒紅果然是不能喝,像她這種酒量淺的,更不能喝著女兒紅了。
瞧了瞧頭頂的布簾,她怎麼回來了,昨天晚上不是說去軟香閣嗎?看來雲峰還真是體貼,竟然親自將她送了來。
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咦,這個味道可真難聞呀,不行不行得洗澡換衣服。
準備好了水和木桶,終於泡上了熱乎乎的澡,西涼人很少洗澡或者說洗澡是個奢侈品,只有富貴人家才能洗上一兩次,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水資源緊缺,就連人喝的都不夠用,哪裡能夠洗澡用的水呢?
李悅竹這水也都是偷偷從購物系統中買的,要是讓玄月知道她奢侈的竟然要用滿滿一桶水洗澡,那真是得嘮叨她一整天不可。
哼著小歌正洗的歡爽,忽然聽到門似乎響了。
李悅竹立馬捂住嘴,怎麼會有人這大白天的來她的屋?
悄悄地躲在木桶裡面,可不能讓外人看見她這麼奢侈的用了一桶水。
那個人打開房門停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李悅竹藏在水裡不敢動彈,外面的人究竟是誰呀?怎麼還不走。
「嘎吱嘎吱嘎吱。」
這個聲音李悅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謹言哥哥的輪椅聲,難道外面的那個人是謹言哥哥?不,不行,不能讓他看到她這個樣子。
要躲到哪裡?
李悅竹在木桶里左顧右盼,最後慌亂的拿起旁邊的衣服披在身上深吸了一口氣躲在了水裡。
「吱嘎吱嘎吱嘎。」
蕭謹言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大量的水氣,西涼水很少,這丫頭究竟從哪兒弄來的?
想要進屋裡一探究竟,透過折窗,蕭謹言竟然看到裡面隱隱約約的身影,她在洗澡?
就像不受控制一般,蕭謹言一點一點靠近,當輪椅轉到木桶邊的時候,拿著手中的竹竿敲了敲那木桶。
「出來,我有話要給你說。」她不怕她自己憋死嗎?
李悅竹從水裡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外面的一點聲音,直到竹竿打木桶的聲傳出來,李悅竹才知道露餡了。
嚯的一下子從水裡鑽出來,李悅竹只敢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剩下的全都躲在水裡,好在入水的時候拿了一件衣服,最起碼不至於走光。
「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邀請函也都已經發了出去,還有你那些牌子也都已經準備妥當。」
李悅竹傻愣愣的點點頭,謹言哥哥就因為這件事來浴桶邊找她?這也太不像他的作風了吧!
記憶之中,謹言哥哥從來都是溫和知禮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蕭謹言看都沒看她一眼,將一個盒子扔進水裡:「這裡面有一些銀票,是上一次的賭資,既然你給我賺了那麼多錢,這匣子裡的東西就算是利息,給你了。」
李悅竹手忙腳亂的接過了那盒子,可盒子終究進了水,有些傻的看著轉身就要走的蕭謹言。
「我就那麼膚淺,是為了要這點錢兒幫你的嗎?」
李悅竹這個時候也不想要遮羞了,反而從木桶里站起來。
身上的衣服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滿身滿臉的水也能看得出她的眼淚溢出眼眶。
「想要多少錢我沒有,我幹嘛拼盡全力幫你。你用這點錢來打發我!蕭謹言,你給我說清楚。」
「難道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知道你拼勁了全力,所以才不想讓你一無所有。」
蕭謹言轉過身直視李悅竹。
「哦,還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你那茶話會我邀請了嫻雅,記得給她留個位置。」
蕭謹言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徒留傻傻的站在木桶里的李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