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_第605章 輪椅

  「世子,您笑什麼?」

  蕭謹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就因為這個?」

  「就這個還不夠嗎?」玄月心裡也是握了一把火:「她還拿我們當不當朋友?之前世子與她還有書信上的往來,現在到了西北,也不知給我們說一聲,當初得知她失蹤之後我可哭了好一陣呢!」

  蕭謹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悅竹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蕭謹言也只是在第一天的時候來照顧了她一下,其餘幾日都是玄月來照顧。

  「我都給你講了那麼多趣事了,你還不打算理我嗎?」

  李悅竹現在都能下來坐坐了:「你告訴我那是我醒來的時候來的那名女子是誰?」

  玄月根本不理她,反而認真打磨手中的劍。

  「我聽著中氣十足像是女中豪傑呀!這麼隨意的就能進入謹言哥哥的院落,身份怕是也不簡單吧,你給我說說嘛!」

  玄月五年沒見,竟然成了個悶葫蘆,不管李悅竹再怎麼勾出話題,他也不願意說上一句。

  「你就打算這樣與我僵持著?」歪著腦袋看玄月,畢竟五年時間,神樂也由之前的那個大小伙子,現在變成了一個茁壯生長的青年男子。

  但即便如此,這小子扔在人群中也是那卓爾不凡的一位,瞧瞧這傲嬌的小模樣,李悅竹直在心中樂。

  要不是因為她對這小子本性還算了解,早就不搭理他了。

  過了一會兒,玄月從外面拿進來一碗飯,扔到李悅竹的桌子上便走遠了。

  「你們西涼還真是物資匱乏,我都來了這些日子了,天天拿小米飯來招呼我,我肚子裡早就饞豬肉了,玄月,給我搞個豬腿兒來吧!」

  李悅竹眼巴巴的望著他,可玄月仍舊是那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

  「嘿,我說你這小子,就算你有再大的脾氣有再多的不滿也得說出來呀,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前兩日你不是說不生我氣了嗎?」

  見他仍舊這副模樣:「那你也總得給我說說謹言哥哥那腿到底怎麼了?」

  李悅竹半倚靠在床上,她身上的傷倒是無所謂,只是她自小身子骨弱,又有幾箭插在要害中,所以才不便行走。

  「你也知道我在東嶽的時候做過幾年醫生,興許可以看一下。」李悅竹害怕他不相信,又舉了幾個例子,雖然她也是半路出家,但好歹也知道一些現在的技術和經驗。

  「沒用的。」

  這是玄月這幾天以來說的第一句話:「我們家公子的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我幾年前見他的時候他還能走,現在怎麼就不能走了呢?什么娘胎裡帶出來的病?」

  玄月仍舊待答不理的,但是又考慮著這小妮子手段了得,說不定還真有治療他家公子的病的方法。

  「我家公子是個苦命的,在未出生之前,大娘子就被人下了毒,那毒性之前一直被抑制,就在前兩年突然爆發,公子直接癱軟下去,就連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

  「謹言哥哥不是肺癆嗎?」

  「若只是肺癆就好了,因為身體不好又過度操勞,就是為了守住這大西北的一片土地而已,就成了那個樣子。」

  玄月神情悲傷:「老天就這般不給我們家公子留活路,從小被餵藥投毒,長大了被驅趕出京城,現在只想活著,老天爺也不願意。」

  說著說著,玄月就哭起來:「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家公子也不會癱在椅子上。」

  「怎麼因為我?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玄月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有些話我已經憋在肚子裡好長時間了,早就想一吐為快,平日裡一直壓著,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我也沒什麼可以瞞的了。」

  「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五年前世子殿下得知你被擄的消息,著急上火,再加上周圍危機四伏,派了無數人出去找也都是找到隻言片語而已,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你已經死了的消息,世子殿下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玄月就算現在說起來也都是憤怒不已。

  「要不是因為擔心你,我們家世子也不可能成這個樣子,更不可能讓那雪狼族有可乘之機,現在落得個如此被動的局面。」

  細細聽來,李悅竹才覺得她對於蕭謹言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也許在她看來,蕭謹言是她幼年時的玩伴,是她幼年時的大哥哥。

  可是在蕭謹言看來,她卻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在意之人。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我們家世子對你付出你都不知道,不光這一雙腿,他現在被逼著娶嫻雅,正在外面斡旋,我們家世子這樣的身子,哪裡還有精力去與那個嫻雅周旋!」

  「嫻雅就是那日來的女子嗎?」

  通過這幾日的了解,李悅竹也大體知道西涼是個什麼狀態了。

  西涼地廣人稀,與東嶽有些類似,大多遊牧民族,而那個雪狼族就是其中彪悍的遊牧民族之一。

  而嫻雅是雪狼族族長的女兒,聽說她看上了蕭謹言,非要逼著他娶她。

  這西涼的民風果然彪悍,就連女子都這麼果敢,雖然有些敬佩,但就這樣逼著別人娶,是不是也不太好呀!

  就在李悅竹躺在床上十天之後,她可以下床走動了,她能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曬太陽。

  蕭謹言時隔十日,終於來看她了。

  「你終於來了,我和這個連槍帶炮的傢伙相處了這十多日,要不是因為我脾氣好,早就惱了他了。」

  蕭謹言坐在輪椅上,笑盈盈的過來了。

  「玄月這幾年沒少被欺負,終於遇見一個好欺負的,你要體諒體諒他。」

  「我當然會體諒他了,小孩子嘛,我們大人不與他一般計較。」

  李悅竹坐在蕭謹言的身邊,今日無風,太陽倒是暖和得很。

  「喂,你說誰是小孩子呢?我比你可大上七八歲的!」

  玄月聽了就不高興了,他那是真生氣好嗎?怎麼連生氣也不尊重他?

  「介不介意與我聊聊你腿的事情?」

  雖然身上仍舊有傷,李悅竹也還是湊了過去,蹲在地上,手伸向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