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467章 身不由己

  張德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青年,就像上帝看螻蟻一般。

  就連陳玲瓏也很少見到張德這個樣子。

  畢竟她嫁進張家的時候,張德已經改善了很多,雖然暴虐依舊存在,但全都被他困在了他的身體裡,但只要拉開那閘門,就是誰也擋不住的。

  張德現在瘦高瘦高的,沒有原來的豐盈,但拎起一個少年還是輕而易舉的。

  少年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他只是按照吩咐從屋裡面拿出來筆墨紙硯而已,而這飛來橫禍,卻讓他覺得大難臨頭。

  「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然而張德根本就沒有給他求饒的機會,一下子扭斷了他的一個胳膊。

  「啊!」

  劉文靜不小心叫出了聲,而掛在張德手上的那個青年,卻因為劇痛昏迷了過去。

  因為劉文靜不小心的出聲,張德不高興的扭頭看了一眼,李悅竹死死的將劉文靜護住,索性張德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而已。

  從李悅竹的角度上來看,這個人在張德的手下根本就像是一個樂高玩具,想怎麼拆怎麼拆,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啊!」

  那個青年又從劇痛中醒了過來,原因是他的另一隻胳膊也被廢了。

  現在他的樣子很是狼狽,臉上,嘴上,身上全部都是血跡,整個腿已經被踩得變了形,而兩個胳膊也是無力的耷拉下來。

  張德似乎覺得仍舊不滿意,將手伸向了那個青年的脖子。

  「等一下!」

  李悅竹連忙出口阻攔,她可不敢碰現在的張德,怪不得別人都說張德是個瘋子,看著瘋起來還真是無人敢管呀!

  「請,請等一下。」

  當張德陰狠的扭過頭來的時候,李悅竹就已經看出他已經不耐煩了,李悅竹有點結巴的說。

  張德揪著那個青年的領子沒有撒手,反而認真地打量著李悅竹。

  「剛剛你不是說讓我寫下來嗎?所以特地讓人準備的筆墨紙硯,你看這些東西都送來了,我馬上給你寫出來。」

  李悅竹是真的不知道這一招管不管用,而她現在也算是盡力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張德為什麼會生氣,李悅竹也只能試探性的這麼說了。

  就連張德的老婆陳玲瓏也被張德的這種氣勢嚇得躲在了樹的後面。

  李悅竹腿腳利索的趕緊拾起散在地上的白紙,又從地上撿了毛筆,從雪地里蘸了些墨汁,蹲下來就開始奮筆疾書的在白紙上將她剛剛念出來的幾首詩全部謄寫上去。

  當全部寫完之後,李悅竹才意識到,她的這筆臭字,再加上蹲著寫字,心裡又著急,這龍飛鳳舞的字呀——還真是一言難盡呢。

  當李悅竹龍飛鳳舞寫完之後,張德才感興趣的走過來,只見他隨手將那個青年往地上一拋,那昏迷過去的青年就像拋物線一樣被拋到遠處。

  遠處幾個和那個青年一樣打扮的孩子趕緊跑了過來將他抬走。

  「那個,那個字不好,你若是嫌棄,讓別人給你寫一幅吧。」

  李悅竹咳嗽了幾聲,卻仍舊有些乾癟,氣氛微妙的很。

  劉文靜站在遠處,她早就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當張德將那幾幅自覺起來的時候,李悅竹臊的都快藏進這雪堆里了。

  這字——一定得勤加練習。

  「確實不好看。」

  誰知道張德也就說了這麼幾個字,將那幾張紙隨意的迭了迭便放進了懷裡。

  張德就這麼離開了,搞得李悅竹還有一點詫異,還有一絲的不確定。

  陳玲瓏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起來,因為之前張德一直很「溫順」,沒想到暴躁起來是這麼嚇人,想想他畢竟是她的枕邊人,陳玲瓏就不敢回家了。

  陳玲瓏也沒想到,張德就這麼離開了,連聲招呼也沒打,雖然有些慶幸,但也是氣惱不已的。

  眼看著張德離開,李悅竹也沒有繼續逛下去的興致,轉身拉著劉文靜趕緊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當帶著劉文靜回到八仙亭,親手將她交給了劉安劉大人,李悅竹才放心的離開。

  劉大人也算是知道李悅竹底細的人之一,沒想到這孩子還這麼懂事,同是女孩子,這個小丫頭卻很得他心呀!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這屋子裡面竟然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了。

  原本來賞雪的那些人坐在這個屋子裡還有些擁擠,現在卻變得寬敞多了。

  付春秋仍然坐在那邊的椅子上,仔細的給周圍的學子們講解。

  那些學子們似乎對新出來的「雅舍」很感興趣,也不住的在問問題。

  李悅竹也不想過去打擾了,她畢竟是一個假君子,而且讀的書又不多,那種場面還是交給付春秋自己去應付吧。

  剛想去自娛自樂一下,李悅竹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原來是林大人。」

  來的人確實是林平,林平現在憔悴了很多,也不知過了這一個年在忙什麼,原本感覺身上就沒有幾斤肉,這過了一年,身上就更沒有什麼肉了。

  「不知林大人找我做什麼?」

  李悅竹可不相信林平路過,雖然他們二人接觸的不多,而且林平大多數也都是沉默少語,給人一種難以接觸的錯覺,但李悅竹就是覺得林平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湊這種熱鬧。」

  林平說話了,果然不是說李悅竹愛聽的話。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自由可言,大多數都是身不由己。」

  「好一個身不由己,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呢。」

  李悅竹略略的皺起了眉頭,她總覺得今天林平是特意的在針對她,而且林平現在很不高興,這一點,相信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看得出來。

  李悅竹有一些警惕,看來這種宴會還是少參加的好,遠處的趙初陽就像是一頭鷹一樣緊緊地盯著她,而面前的林平,咋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時時刻刻的想著怎麼算計。

  「這群人都是表面上光鮮,其實裡面都爛透了。」

  林平突然靠近,湊到李悅竹的面前。

  李悅竹只覺得脖子一涼,心臟一縮,有一股涼氣兒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