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鋼鐵勇士身上的尖釘磨去,帝國部隊會下意識的將他們當作帝皇的死亡天使。
而帝皇之子則不然,不管福根當年是懷著怎樣的情緒選擇墮入混沌,這群子嗣都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帝皇之子墮落之深在大叛亂時期就初現端倪,腦子稍微正常點的叛軍都對帝皇之子的行為報以深深的厭惡感,畢竟調教他們的可是最擅長享樂縱慾的色孽。
在軍團漫長的墮落史中,絕大多數帝皇之子腦子混混沌沌,只順著身體的快感和靈魂上的空虛行動,在他們以各種極端瘋狂的方法體味快感時可曾想起過他們的原體之父?當他們在污濁難辨的液體中起身時,心裡會不會有一絲悔恨升起?
福根無法看到每個帝皇之子的心理活動,但他能通過回憶自己的行為來分析他們。
在縱慾的時候,福根可曾想過他對帝皇的承諾?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福根是為了什麼而縱慾的?當然是為了逃避痛苦!就像是有人會借酒消愁暫時逃避問題一樣,福根和色孽大魔進行的諸多玩法都讓他忘卻了責任和義務、忘卻了榮耀和諾言、忘卻了帝皇和兄弟、甚至是忘卻了他親手殺死費魯斯的悔恨。
福根的手微微顫抖,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看看他的孩子們吧,肩甲上曾被擦的閃亮的金鷹被一層鞣製好的人皮蓋住。紫色的塗裝因為長期被血與其他液體濕潤顯得暗沉破敗。身上散發著用被折磨者痛苦調劑出來的香水味道,部分帝皇之子甚至在盔甲上鑲嵌上了幾枚魂石,要不是有福根在這裡站著,他們肯定要被憤怒的靈族挫骨揚灰。
目光掃去儘是恐怖,福根卻一點火氣也生不出來,因為他所做過的事情遠比他的孩子做的要過分的多。他能從現在的帝皇之子身上看到自己墮落的舊日影子,恍惚間他覺得自己還是那條噁心愚蠢的太空黃鱔。
「嘖嘖嘖,真沒想到。他居然能跟這些可怕傢伙有牽扯啊。」遠征軍士兵的竊竊私語飄入福根的耳朵中,這讓他本就難受的心擰的更加厲害了。
「呵呵呵.怎麼了?我的父親?」一名被斬掉四肢的帝皇之子連長吐著血說著,他並不願意向如今的福根屈服才變成了這副樣子,「你難道不為我們現在的樣子高興嗎?我們是這個宇宙最接近完美的存在。」
「這世上沒有完美。」福根哀傷的回應著,但這並不能說服那個帝皇之子。
他掙扎著朝著福根吐了口血水,怒斥福根可恥的背叛了他們的期待。
在叫罵聲里,福根閉上了眼睛,他現在甚至開始軟弱的想著如果他當年沒有選擇叛變會有多好。
但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的存在。
福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用長劍了結了那個叫罵的帝皇之子的性命,然後對著向自己下跪的帝皇之子詢問著,「我是個糟糕的父親,你們還願意跟隨我嗎?」
帝皇之子面面相覷,他們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跪在原地,不知道要怎樣回應福根。
唉.還是讓父親來審判我吧.我這罪人有什麼資格給我的子嗣們定罪呢?
福根糾結又痛苦的情緒很好的映射在了藏於陰影的科茲眼中,他蒼白病態的面容上露出了藏不住的笑容。
對!這就對了!你們和我一樣!都是怪物!都是怪物!沒有一個好東西!哈哈哈!
嘶嘶笑了幾聲,科茲的笑容瞬息間收斂。他聞到了罪惡的氣息,聞到了骯髒在比耶坦方舟里蠕動。
哦!是啊!
這裡太大!人太少又陷入混亂!所以有著許多小蟲子想要來咬上一塊肉快速離去!
科茲在離開之前深深地看了滿面愁容的福根一眼,剛才的嘲弄興奮蕩然無存,只剩下悲傷和質問存在。
「我的兄長.你變成這樣皆是咎由自取,而你不應該變成這樣的。」
順著臭味穿梭於陰影之中,科茲在廢棄的方舟角落裡找見了一夥小心翼翼的竊賊,對於他們而言,方舟中的一點碎屑都是能用來交易的珍寶。
「該死.阿巴頓就是蠢貨!這場戰爭變得毫無意義可言!沒有折磨!沒有劫掠!」
「但至少他讓我們有機會見到靈族方舟。」
「呵呵.也是。這上面找到的東西足夠我們貿易了,豬頭貴族對於靈族的東西一直很感興趣。」
午夜領主在這個廢棄區域中活動,所有交流的聲音都被封入盔甲之中。他們在混沌軍團中更多的是以僱傭兵或是劫掠者的形象出現,很少會為了向邪神獻祭這種原因對帝國發起攻擊。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第十三次黑色遠征的失敗是註定的,大家都在為自己謀取生路,而乾的最快也是最沒有心理負擔的就是午夜領主們了。
不過戰敗歸戰敗,還是得想辦法撈上一筆止損才是,卡迪亞上掠來的資源根本就不夠他們運營戰幫,所以這才將主意打在了比耶坦方舟上。
「.你們有沒有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怖感?」
在陰影穿梭時,一名午夜領主冷不丁的說著。
「你這懦夫!我們是恐怖的化身!只有我們恐嚇別人的份!」
其他午夜領主對他冷冷喝罵著,但這依然不能讓他心中的不安消退一點。
走著走著,其他午夜領主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如同密友一樣的陰影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危險恐怖。他們隱隱約約看到了黑暗之中有一團更加漆黑的黑暗朝他們靠近。
「啊!」一聲尖叫從黑暗中傳出,隨後便是盔甲被撕開血肉被擠碎的可怕聲響,星際戰士那強悍的生命力只是讓苦楚的哀嚎延續的更久。其中蘊含的絕望和恐怖感讓其他午夜領主感到毛骨悚然。
「靈族的守衛?」午夜領主心中大驚,從黑暗中脫身,背靠背站在一個較為空曠的場地,手中的武器對著周圍的黑暗瞄準。
那個被黑暗吞噬的午夜領主還在痛苦的尖叫,這讓他們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