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活著吧？
林凡摘下頭盔仔細看著科茲的面容，剛準備扣著嗓子眼給他吐點老湯就發現純白的穹頂正在激烈顫抖。
天空正在墜落，無數的白線如雨一樣向下扎去，他們鎖定的目標就是科茲。
林凡覺得他沒法在如此多的白線中護住科茲的周全，於是他將自己的盔甲脫去。
雖然科茲覺得這個盔甲堅固異常，但林凡將他脫下來時，這個盔甲和柔軟的皮套沒什麼區別。
「兄啊，希望你別被捂死了。」
林凡將他皮套一樣的盔甲抖了兩下，然後揉疊成了一條迅速包住了科茲的頭。
這應該就沒問題了。
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林凡將梆硬的科茲抱起來，遠遠的看過去林凡就像是抱著一個比他大上幾倍的白色冰箱一樣。
白線襲來，有些被林凡擋下來，有些刺向了包裹著科茲頭的綠色盔甲皮套。
他們無法刺穿，索性就匯聚在一起準備將科茲完全包裹住。血色的海洋被白色污染，無數舊歲月投影出來的造物浮出水面。
泰坦、懼亡者軍團、靈族方舟、古歐克戰士氣勢洶洶，一看就知道這些東西是奔著林凡手裡的科茲去的。
打倒是能打，但沒有必要，這麼多東西殺完得耗費他多少時間？
也許更糟，這些虛幻的投影無窮無盡，直到他們又一次俘獲了科茲才會消失不見。
林凡抱著科茲逃跑，尋找著一個能離開這個區域的出口。
純白穹頂崩塌的越來越厲害，其後隱藏的漆黑刺入林凡的眼帘，宛如黑洞一樣吸引人的目光。
在這個純白的世界裡，也許只有那個地方才是能逃離的出口。
林凡先是將科茲身上的白色污染清理了一下，隨後對著漆黑擲出光矛。
一抹金光迅速的穿越剛剛浮現出來的方尖碑，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態勢沒入黑暗之中。
林凡帶著科茲隨光而行，泰坦的宏炮和綠色的高斯電弧齊刷刷的跟在林凡的身後。
爆炸的轟鳴被黑暗所阻擋，林凡甚至都看不見自己的光矛投擲到什麼地方，只能緊緊捏著光矛的後半截繼續飛行。
不知過了過久，林凡感覺自己被一層膜狀的物質阻擋了一瞬，然後迅速破開。
嘭的一聲，林凡和科茲從牆裡飛了出來。
他們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那個處於球形機械造物核心的巨大迷宮。
不過現在那些製造迷宮的牆壁可看不見什麼神奇的白色絲線了，裂紋僅僅只是裂紋而已，如同黑曜石一樣閃亮光潔。
「好耶！」旁觀者發自內心的歡呼，並逃離這個牢籠。
迷宮一陣陣顫抖，隨後恢復正常。
林凡愣了一會，試探性的喊了旁觀者兩聲，發現什麼回應也沒有。
所以這是放出來個星神？這算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嗎？
正在林凡思考這個問題時，牆壁徹底倒塌了。
黑曜石一樣質地的石塊在崩塌散落過程中變成各種樣子，像是花，像是土，像是岩漿，像是太陽。
空間被扭曲拉伸，穹頂一下子變得觸手可及，又一下子變得高不可攀。
這下又是新的聲音砸入林凡的耳朵里了，比起旁觀者的全面信息的狂轟濫炸，這更像是嘈雜的囈語。
林凡仔細傾聽，辨認著嘈雜囈語的細節。
「你是火。」
「你是裸奇點。」
「你是波洛克人。」
「你是量子態間隙。」
這算是一種不疲憊的暗示嗎？只要聽到的人就會忘記自己的原本屬性，然後拼了命表現新賦予的屬性？
也許察合台和依拉弗倫等人的異樣就是因為這個聲音引起的。
那麼科茲怎麼辦呢？
林凡看著科茲，他腦袋上包著綠色的皮套盔甲，蒼白的肉體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手指頭被啃的不像樣子，甚至能從血淋淋的傷口看到科茲的指節。
不過原體的恢復能力也很強，傷口蠕動生長的速度很快，一個血痂迅速的蓋住了科茲的傷口，然後在幾分鐘後自然脫落。
先讓科茲多帶一會頭套吧，沒準他一暴露在囈語重就會變得和察合台一樣的虛弱。
拍了拍科茲的身體，還是熟悉的梆硬手感，冰涼的皮膚下面還多少帶點溫度。
林凡抱著科茲的大腿抗在肩上，就像是黑暗之魂中的一個瘦弱不死人扛起來巨大木棒一樣。
不過林凡可不敢拿科茲當武器，這麼拿只是方便而已，總不能抓著科茲某個凸起，像是拿著T型拐棍把科茲架起來吧？
不對.你甚至不該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林凡拍了自己臉一下，他覺得自己的思想開始被色孽帶的越來越歪了。
漫步於崩塌的石堆中，觀賞著周圍的場景越來越燦爛繽紛。
這和亞空間製造出來的混亂畫面不一樣，亞空間的混亂是物質的畸形和扭曲，比如一根粗糙的原木上長滿了昆蟲的複眼。但這裡的混亂畫面是日常生活中所見到普通事物的複雜堆疊。
無窮又無序的堆砌在一起，向下沉去的火，向上翻湧的水，樹木的葉子支撐著一座座參天的大樓，克里格重炮被夾在兩塊巨大的麵包片中。
囈語從來沒有斷絕，林凡聽的心煩意亂，如果是一個凡物來到這混亂之心，一定會被瘋狂所占據，四肢和五臟六腑都分崩離析，按照囈語的要求進行極致的模仿。
在順著聲音行走的路上，林凡正在思考科茲是怎麼在這種鬼地方活下來的。
話說他手上這個科茲是原裝的科茲嗎？還是歷史投影里被強行帶出來的？
手感有些變化，科茲的大腿沒有那麼冰涼和僵硬，原體正在恢復意識。
林凡將科茲平放在地上，午夜幽魂正在吃力地用手扣著包在他頭上的綠色皮套。
林凡幫他打開，科茲漆黑眼睛投出的目光一下子就釘在林凡身上，然後他聽到了這片混亂空間傳來的囈語。
「何等的恐怖！」
科茲尖叫一聲，他雙手抱著腦袋渾身顫慄，然後他盯著林凡驚奇於他的平靜淡然。
林凡也很驚訝於科茲的反應，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問。
「你怎麼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