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景象宛若兩匪在挑戲貞良女子的光景……非曰相肖。
依靠自身超越凡俗的聰穎聽覺,凜首度經歷紈絝子在荒郊調戲平民少女的情境。
他不曾離席,首要理由在於欲砥礪妹紅的心志。天資超群的她在如今靈力運用與搏鬥技巧中已頗見成效,僅需克服內心的怯懦,便足以對付這兩個看似懦弱的浪人劍客。
錘鍊能力,首先要磨礪心志。凜當年亦曾在幽香門下經此一課。
「所以說,閨秀大人,你的情郎恐舍你而去,這般寂寞如何消遣呢?」
「嘻哈,確實,無論是你的情郎,抑或是吾等,有何差別?況且雙人更添愜意,姑娘莫要拒絕才好。」
古代待嫁之女鮮有出門,除了行禮祈福或遠足,多居家中不涉足外界。此刻竟有女子於這隱蔽幽深的竹林之外,必乃風評不端,私下與情郎幽會。
兩位浪人劍客起了心思,低劣言語間流露出色狼本性,凜生平首次目睹如此橋段在現實中上演,仿如18禁乙女遊戲和限制級畫卷的真實再現。
妹紅目光穿過二人,遠眺林中,微露憂慮:「奇怪,凜怎還未來?」
「呵呵,原來確是在等情郎?不若讓吾保証,吾品質絕勝於你那位,耐用度更是一流。」
思及凜可能遇上了事情,妹紅心內憂慮更深,這兩隻煩人的嗡蠅漸逼而來,她怒不可遏,飛身一腳出擊。
此一腳激出全身靈力,小腿側的靈力隱約實體化,一記陰腿毫不客氣的瞄準距離最近且易於施展的浪人劍客。
彼時,其下腹傳出奇異聲響,猶如雞被割頸般嘶啞鳴叫,仆倒在地,褲檔浸濕不說,眼珠因痛疼而翻轉白面。
目睹這一幕,凜聯想到先前與輝夜早晨的大戰,頓感頭疼。
妹紅外放的招式果斷利落,全無新手的猶豫,迅速擺平其中一人。不待另位武士拔刀,妹紅抬腳猛踹刀柄使太刀收回,同時揮拳打向對手頰幫。
連綿發動四十三記組合攻勢,方才停歇的妹紅略顯厭棄地踢開了不知有多少骨骨折裂的劍客,倒在原地已昏厥不醒,她則奔至溪邊仔細洗手。
凜見證全程,不禁吞咽了口唾沫,回想其疾快出手的模樣與不容分說的招數,毫無矯揉造作之態,宛若鐵娘子,只怕已向豪女之路挺進。
打起架居然……竟比我還要男子氣概!這教我何以顏面對她施教?!
掩面的凜勉強從幻想中恢復,正打算朝妹紅走去,剛跨出竹林,突感天色昏暗如墨。
凜與妹紅同時抬頭望天,一片灰暗厚重的烏雲正好罩頂,依稀能在陰霾中瞥見一雙燈籠大小赤紅雙眼。
「妖怪?」
原本晴空萬里,在一瞬間變得陰森,氣溫劇降,凜知悉這妖孽並不易對付,急忙斂息潛入竹林中。
妹紅並非不想救,但她深知現下妖怪習性,男性搞男,女性則是正常的百合,而詭異的則與男性搶奪配偶。此等離譜三觀使得身為女子的妹紅險境加劇數倍。
除非這傢伙順道將妹紅一同品嘗。
而妹紅亦迅疾行動,躲入溪流旁的巨大岩塊之後。
事實證明,妖怪之觀念的確無可救藥。
烏雲形態的妖怪經過那兩名昏迷不起的浪人劍客,化作一黑衣少年佇立其旁,嬉笑不已,這表情凜非常熟知。
宛如等待其他人消耗野外頭領生命,眼看敵陣瀕死時竄出來搶功的低劣玩家。
少年審視那袒露胸前的兩位劍客,對他們身材甚是滿意,畢竟修行有素的武士持久力更強。然發現其一竟傷了根本,暴怒下揮扇揮出一道黑霧鎖住對方頸項,瞬息擠扭成繩索狀。
那劍客尚未哼唧便已斃命。
妖發現妹紅在旁,然而察其是女子,便喪失興趣。拾起另一位劍客,化作煙雲飛往另一方向。
直至黑影漸行漸遠僅剩下一點黑點浮於空中,妹紅方自石中走出,擦去冷汗望向緩步走向自己的凜,輕嘆:「險啊……險些你就落入妖手了。」
「……」
原本想好好糾正妹紅的價值觀,但見她怪異地指著妖怪消失的地方,呼叫起「凜」。
凜隨其所視,只見遠處,黑雲遭逢紫藍如極光的光輝直穿,瞬間煙消雲散。
「……何方神明?」
有趣,可謂黃雀在後的局面。妹紅擊敗劍客,劍客又被妖怪奪去,妖行半途又遭受另一位妖怪阻截。黑吃黑的交易?
正在驚異之際,那紫藍色光芒猶如劃破蒼穹的高速戰機,在兩人頭頂略過,隨後在天空畫了個圓再度回歸。
紫藍光影最終降落至凜面前,旋即幻化為少女的身影,伴隨成熟魅惑的聲息。
「喲,小伙子,可否有興趣與奴家玩耍呢?」
凜望見眼前少女那雙藍色古雅的髮髻,熟悉的頭飾,日式古典少女的裝束,以及熟悉的清純與妖艷交織的矛盾氣質,精緻的東洋美人群玉臉上,凜輕嘆。
此……應該是返回竹取物語時期遇上的第三位相識之人了。
「青蛾大人。」
「咦?小伙子,你可認得奴家?」
霍青娥一如既往的謎樣笑容帶著讓人為之一怔的嫵媚。結合方才那種類似求偶的遊戲口吻,其無所顧忌地任意行事,堪稱邪仙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