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手中長劍劍芒吞吐,身形如幽影疾馳,招式凌厲狠絕,每一劍皆裹挾著破空之勢,直指白髮李夏的要害。
而白髮李夏則執枯骸長戟,揮舞之間仿若鬼哭狼嚎,招招兇險,撼人心魄。
兩人在半空中交鋒,劍光如流星閃爍,戟影如山嶽壓頂,兵刃碰撞間火光四濺,勁氣橫掃八方。
頃刻間爆鳴聲連綿不斷,宛如風雷交擊,從一開始就殺紅眼的二人各自早已放棄防禦,各自打的血肉四濺,也不肯停歇!
「神通——」
一劍揮灑,李夏驟然單手掐訣,然而下一瞬,舒秋巧的聲音突然從白髮李夏身後傳來:
「禁法一瞬。」
屠殺血獄被禁,李夏皺眉,眼看著眼前白髮李夏同樣掐訣,他瞬息而上,硬生生頂著枯骸一招,在神通展開前的前搖一瞬將白髮李夏的手掌斬斷。
雙方身形一觸即分,虛空中迴蕩著血肉撕裂的餘音,緊接著,兩個李夏的身體上開始顯現出詭異扭曲的痕跡。
時間流水靜止,剎那成永恆。
這是禁法一瞬也禁不了的法。
毫無間隙的,二人身形倏然閃現至數丈開外,周身氣息紊亂,各自身上已然增添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然而二人面色如常,未曾有一瞬停息,長劍與長戟在停滯的時間中再度碰撞。
那一瞬間,天地仿佛被撕裂般陷入無聲的死寂,唯有時空中不斷交錯的殺意交織成一片洶湧的漣漪。
若此時有人置身戰場,映入眼帘的,唯有兩道身影以駭人的速度在空中不斷閃爍,每一次顯現便帶著血跡,每一次隱沒便如幽靈。
交手的過程卻全然不可見,唯有點點鮮血濺落長空。
無人知曉,在那停滯的時間中,二人已廝殺了多少回合,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刀尖劍鋒之間分生死、決勝負。
血染虛空,殺意如潮,時間雖停,命運史書卻仍在殺伐中無聲書寫!
靈反!
枯骸折斷,長戟換劍,沒有一刻停頓。
「神通——斬天一劍待飛升。」
雙方驟然扭轉劍柄,下一瞬李夏手中的劍氣就被禁法一瞬封禁,可是緊接著千萬劍氣纏繞而上。
早算好了會被禁,所以李夏在發動神通的同時額外發動了一個天賦神通。
天賦神通——斬妖除魔飛升時。
千萬劍氣和一道劍氣碰撞,李夏手中長劍瞬息就被斬斷,可是千萬劍氣也將白髮李夏肉身幾乎攪成爛泥。
突然,又有千萬劍氣自白髮李夏身後襲來。
「神通——斬妖除魔飛升時」
舒秋巧手持斬妖除魔之劍,霎時間就將李夏半個身體擊碎,無奈之下李夏只能暫且後退,而白髮李夏緊隨而上,就要將李夏當場斬殺!
「哈,有意思。」
李夏雙眼微眯,這種時候該怎麼辦呢?煉天大陣?這種法應該一瞬就會被破解吧?
劍法?自己跟自己拼劍法可沒有什麼好下場,畢竟這個不是過去的那個還算稚嫩的自己,而是實打實的現在我。
哈,還真是絕境,真正能把我逼入絕境的只有我?不,應該是只有我們,才能把我逼入絕境。
現在該如何?躲一躲?暫避鋒芒一下?
暫避鋒芒?我暫避他鋒芒?呵。
手還在,劍還在,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拼到死!
劍來!
就在李夏揮動手中長劍之時,突然,白髮李夏好像撞上了什麼透明牆壁一般驀然停住。
緊接著,又一道白髮身影自李夏身後快步而出,抬手一掌,生生停住了黑髮舒秋巧的劍。
「怎麼又搞成這樣啊......」
舒秋巧伸手試圖攙扶一下李夏,隨即發現這傢伙好像不需要自己攙扶來著。
這傢伙生命力比蟑螂頑強多了,現在應該也屬於『區區致命傷』的範圍內吧?
「也不是我想的。」
李夏聳了聳肩,卻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肩膀可以聳了,回過頭,那邊那原本趴在桌上安然午睡的舒秋巧早已不知所蹤。
她選擇了自己的路,或者說,他們本就沒有選擇,這裡不過是記憶的沉淪,不是現實。
他認識的那個舒秋巧,雖然常常陷入幻術,幻術抗性幾乎為零,卻從未在幻術之中沉淪。
她永遠走在名為真實的道路之上。
「抱歉啊,我想活。」
舒秋巧對著黑髮舒秋巧歉意一笑,旋即舉起手中長劍:
「好人不長命,禍患留千年,我覺得這俗話說得對。我這樣的人,應該還能活上好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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