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郡中天門分部氣氛凝重如墜深淵,三位道君盡數隕落的消息如雷霆炸裂,擊碎了眾人的最後一絲希望。
而祝融郡分部竟趁虛而動,意圖吞併燧人郡,令整個分區從此覆滅。
宗門內,一片忙亂,弟子們匆匆奔走,動員令四散傳達,大量情報如風暴般傳閱。
偽裝成舒秋巧暫代門主的舒雪更是日夜不停,批示文書、布置防線,忙碌得形容憔悴。
而此時的李夏,卻似乎置身事外,靜靜坐於閣中,茶香氤氳,神態悠然,一切喧囂盡在杯盞之外。
「怎麼了好室友?你看起來臉色好差,比我手上這盞茶還茶。」
「諧音梗扣錢!不對,等一下,李夏你那邊到底在搞什麼?!」
距離舒秋巧將藏書閣塞滿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而祝融郡將會對燧人郡開啟吞併之戰的消息也終於傳達到了不離宗。
暫且還沒有從不離宗徵調字面意義上的『炮灰』的意思,但是所有人人心惶惶。
甚至就連剛把自己冰封起來的苗柏真君都被拉了出來。
順便一提舒秋巧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機會把恆久香木送給她,也沒找到合適的理由。
「什麼叫我在搞什麼,吞併之戰歷史上從未有之,我這也沒有什麼信息。
但是中天門的門規里倒是寫了若是有分部無法行使監察之職,可以由他分部替代。」
「意思是真要打仗了?」
舒秋巧沉默了一下,問道。
「差不多吧,就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沒事,回頭我想個法子給他們宗門大本營下面裝一個米奇妙妙工具就是了。」
李夏聳了聳肩,這都是小問題,反正這個身份本就是暫居。
燧人分部丟了,保不齊你祝融分部的老大就不會死了吧?
別說,搬個實驗室的事,還真就不是個事。
「你.....我......你翻翻門規,不會對剛成立的小宗門徵兵吧?」
舒秋巧無語。
「怎麼,玩過家家玩上癮了?別生氣,沒別的意思,我們註定要離開的,你別忘了。」
李夏說著,隨手翻了翻門規,點了點頭:
「門規上沒有,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好說。」
「知道了。」
舒秋巧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看著重新變黑的屏幕,李夏思索了一下,聳了聳肩,笑了一聲,站起身來:
「舒雪,宗門你先看著,我出去轉轉。」
「師兄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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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既然能到我們這裡,那說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議事大廳之中的氛圍一片沉重,舒秋巧試著敲了敲門,門很快便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焦慮的臉龐。
焦慮之中帶著疲憊,也是,哪怕是作為一個曾經的散修聚落,不離宗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也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時代紅利一口沒吃到,劃時代的黑利吃了個飽的那種多。
「李道友,你來了。」
苗柏真君對著舒秋巧點了點頭,示意舒秋巧來她身邊坐下,舒秋巧快步而來,坐下的同時,悄悄往苗柏真君手心塞了一個小玉瓶。
「嗯?」
苗柏真君奇怪的看了一眼舒秋巧。
「延壽丹,只有一點點效果,加起來可能只有三五年。」
舒秋巧神識傳音,她現在還沒有找到機會把恆久香木給苗柏,別回頭不小心老死了。
「多謝。」
苗柏真君點了點頭,也沒有推辭,這個的確是這種時候最需要的東西。
翻手收起,隨後她看向眼前的眾人,聲音低沉:
「其實我有一個建議,就是不知道各位是否能答應。」
「苗柏真君請講。」
雖然現在苗柏真君已經是名義上的宗主,但是眾人還是不太習慣以宗主這樣的稱呼喊她。
卻見苗柏真君緩緩起身,灰白長發如水瀑垂落,隨肩而披,帶著歲月雕琢的痕跡。
她眼中雖透著疲憊,眉間微蹙,卻依舊煥發出不容動搖的堅定光芒,恍若殘陽下未熄的燭火,雖搖曳,卻熾烈燃燒:
「我們的生死不能賭在中天門老爺之間的戰鬥是否激烈,中天門的老爺們是否有哪怕一絲人性上。
我們必須自謀活路,哪怕這個活路或許.....唉....我建議,舉宗搬遷,成為藥郎谷的附庸。」
「用自由,換生存。」
聽聞此言,眾人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