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知趣來了。」
許如卿點點頭停下手裡的毛筆,見知趣手裡還提了東西便把桌上的東西挪一挪,秋菊也跟著把知趣手裡的食盒接過,把裡面的菜端出來擺好。
「王妃,你身體好些了嗎?」知趣關心的問候道。
「喲,我還以為你心裡只有玄燁沒有我這個王妃了呢,還知道關心我啊?」
知趣聽懂了許如卿話里的調侃,害羞道:「玄燁前段時間騎馬摔了腿,一接到通知就立馬和玄侍衛長沖前線帶領群眾抗洪了,奴婢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也便跟著去了……這不有秋菊照顧你嘛,王妃不會怪奴婢的吧?」
許如卿故作吃醋的嘆了口氣:「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在你心裡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小侍衛重要,若不是我派人去找你你怕是都不想回來了,難怪古人有句話說得好,女大不中留!」
「好了好了,奴婢這不是來了嘛,好姐姐,你就不要打趣奴婢了。」
許如卿被知趣緊張又害羞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從衣兜里拿出一個瓷瓶:「看你們倆要好本妃也發揚一下君子成人之美的良好品德,喏,拿著。」
「這是什麼?」
「金瘡藥,你不是說玄燁腿受傷了嗎,這個藥比任何一種金瘡藥藥效好,相信用這個玄燁很快就會好起來。」
知趣眼泛晶光,拿在手裡的藥小心的握緊:「那奴婢就收下了,謝謝王妃。」
「王妃,知趣姐姐,用飯了。」
「哎好。」
許如卿為人親近又接地氣,平日裡對兩個小丫頭都是像妹妹一樣照顧,三人很自然的坐在一起用了晚飯。
吃完飯許如卿也打算休息一下了,她脫了衣服來到用白布隔出的空間,那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浴桶裡面盛了熱水,水面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包裹了她的身體。
知趣整理著伏案上的書冊和紙張,突然她看見了什麼:「王妃,這些東西需要奴婢收起來嗎?」
許如卿穿好衣服擦拭著濕漉漉的長髮,看了一眼原來是那個男人的披風和護腕,他來時順手脫下就放在木案旁了也沒記得拿回去。
「不用了,你就放那兒吧,一會兒我自己收拾。」
「是。」
知趣和秋菊隨即下去休息了。
許如卿來到床上躺下,聞著床頭插著的荼靡花,她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此時的災區安靜一片,春天過去沒多久,夜晚的微風拂過空氣中還夾雜著絲絲涼意。
那片低低的灌木叢發出沙沙的聲響,伴著幾聲土裡的蛙聲蟲鳴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明顯,巡邏的士兵舉起手裡的火把上前查看,樹枝的葉子微微顫抖想來那是風大的原因。
「怎麼樣?可發現什麼了?」
士兵搖搖頭:「這邊我都查看過了一切正常,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嗯。」
殊不知他們走後,兩抹黑影從一棵粗壯的大樹上跳下來。
為首的蒙面人下巴一揚,提醒身後的人道:「往這邊走。」
借著營帳里透出的微光,蒙面人向裡面看去:「裡面那個人就是魏王的軟肋,你知道該怎麼做。」
「區區一個女人竟會是魏王的軟肋,你確定你們的消息靠譜?」
「少廢話,上面的意思你只管照辦就是。」
身後的男子似沉出一口氣來:「知道了。」
趁著許如卿熟睡,男子輕手輕腳鑽進帳篷,每一步都走得尤為小心。
透過紗簾隱隱約約能看到床上隆起的部分,他手裡緊握著短匕,心想只要她不聽話,他就一刀了結她。
可當他「唰」的一聲拉開帳簾,卻發現床上根本就沒人,只不過用了兩個枕頭放在被子下製造出了人形而已。
夜北辰見狀心道不妙,還未等他轉身就聽細小的破空聲朝自己極速襲來,他一個激靈側身完美避開了鋒利的銀針。
「半夜三更擅闖女子內宅,你們做刺客的,什麼時候竟也干起了流氓的行當?」
許如卿早就不知什麼時候穿好衣服出現在蒙面男人的身後,氣定神閒的抱胸看著眼前的人。
夜北辰先是覺著這聲音異常的耳熟,他不自覺皺起眉頭轉過身,當許如卿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時他瞳孔猛然驟縮,心裡震撼的有如排江倒海。
是她……
是她嗎,如果不是她,眼前的女子怎會與她長相如此相似。
夜北辰在看許如卿的同時,許如卿也在不經意的打量眼前的男子,他身上穿著黑色的夜行服頭上蒙著面巾,所以她根本看不出他長的什麼模樣,倒是從他眼神里,許如卿解讀出了幾種情緒。
震驚、喜悅、感動、和……為難?
真是有意思。
「喂,你不會打算就這麼和我一直乾瞪眼下去吧?」許如卿率先打破了詭異的氣氛,各種奇形怪狀的刺客她見多了,這麼奇怪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就連聲音和說話的語氣,都與那人如出一轍。
夜北辰越發確認了,就是她。
「王爺到!」
夜北辰聞聲一驚回過神來,他倉惶的施展輕功想要逃走,可不想許如卿比他更快直接拉住了她。
「想走?本妃這裡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夜北辰見狀不得已與她周旋,兩人拳腳相向,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電光石火之間,猝不及防的,男子的面巾被許如卿扯下。
許如卿瞳孔驟縮。
「阿辰……」
夜北辰抿了抿嘴唇把面巾重新戴好,一句話也沒說。
一個閃現,夜北辰從帳篷的窗口逃走了。
這一次許如卿並沒有阻攔,任由他離開了。
她心中思緒萬千,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很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直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怎麼了,在看什麼?」
許如卿收起眼底的神色,輕輕轉過身:「沒什麼,夜裡口渴了,便起來喝點兒水。」
「剛起?」
許如卿的心思完全不在蘇熠宸的身上,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蘇熠宸聽此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因為許如卿看上去穿著周正狀態清醒,一點也沒有剛睡醒時的惺忪模樣。
他輕輕一拉許如卿便跌坐到他的懷裡,很自然的抱著她來到床上。
一隻手不經意往被子裡探了探,果然,那裡面餘溫褪盡,早已涼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