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輛別致精簡的馬車停在宮門外,上面下來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
那人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長得眉清目秀,俊逸中透出文雅,彬彬有禮。最惹人羨慕的莫過於他那白到發光的膚色,竟比待在閨閣里不常經受風水日曬的女子還要白皙光潔。五官端正而深邃,一雙微微上揚的鳳目流光溢彩,似能窺探人的內心。
他目光堅定,徑直朝許如卿走去。
許如卿原本不予理會,只當他是要借過罷了,可那男子像是打定主意要攔住她似的,許如卿走哪兒他堵哪兒。
「這位公子,我們認識?」
白月笙停下腳步,微微一笑:「王妃不認得小人,可小人卻見過王妃。」
「見過?」許如卿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與眼前的男子見過。
「在下白月笙,是仙嬪聘請的美容師,宮裡的娘娘都叫我白先生。」
許如卿聽後陷入短暫的思考,她好像聽說過這個人。
聽說他有一雙能夠使人重返青春的妙手,不管多醜的人,只要經過他的手都能變成一個大美人,因此他還有一個稱號,叫東元第一聖手。
「哦,本妃知道了,還有其他的事嗎?」
對於許如卿冷淡的態度白月笙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生氣,始終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王妃莫要緊張,在下來只是想和您混個眼熟,如果王妃日後有需要,請到汴京第一街《回春坊》尋我,您的任何要求在下都能包您滿意。」
許如卿挑眉:「本妃樣子很醜嗎,讓你至於到我面前來拉生意?」
「丑只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審美定義,而美的標準卻是沒有限度的,千百年來人們對美的追求從未停止,任何美的形式都無法滿足人貪婪的心。亦如王妃這張臉,已經很美了,但離完美還差那麼一點。」
「差一點……差一點兒什麼?」
白月笙的眼裡帶著蠱惑,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欲望。」
「美成欲望是美的最高境界,很少有人能成為那樣的人,那樣一張臉堪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許如卿端詳著白月笙,他的臉很完美,完美得不像起來是真的,她總覺得那不是他真實的樣子,尤其笑起來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會讓人情不自禁陷進他的笑容里。
這種感覺,很奇怪。
「白先生原來你在這兒啊,我家娘娘看時候到了您還沒來,猜測您怕是在宮中迷了路,特讓奴婢過來尋你的。」
白月笙這才收回目光,他微微俯身朝許如卿鞠抱手作揖,「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後會有期。」
說完,他隨著宮女朝後宮深苑離去了。
「王妃……」
許如卿知道知趣要說什麼,她抬手打斷道:「不必多言,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走吧。」
。
一個時辰後許如卿到了藥田。
剛一下馬車便立即圍上來一群人,都是剛從地里忙活回來的村民,他們有許久未見許如卿了,這會兒見到自是熱情的打著招呼。
「許娘子,你來了。」
「許娘子,你許久不來,俺們都以為你忘了這裡了呢。」
「是啊許娘子,你看這地里的藥草長得多好,俺們可是把你的話謹記在心,一分一毫都不敢懈怠。」
「開春第一茬兒賣了個好價錢,算是給接下來的買賣開了好頭,相信我們藥草生意會越做越好……」
「……」
許如卿聽著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心裡卻是十分的平靜。
她的眼睛朝四周的棚子裡看去,各種各樣的藥草努力舒展自己的莖葉,展示勃勃的生命和榮榮的長勢……比起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這裡經過快半年的打理已經大不一樣。
比起水殖地的進展,藥田的發展一直都很順利,第一批藥草賣出去後和他們合作的藥鋪越來越多,他們所賺到的利潤比起之前支付出去的材料和人工成本直接翻了一百倍不止,一開始貧瘠的土壤質地和惡劣的生長環境,讓大家都覺得許如卿種藥草根本不會成功,沒成想還真石頭變珍珠了。
這讓大井村的村民們都為許如卿真心的感到高興,她能夠發家致富,也意味著他們從中能得到的好處越多,畢竟誰不想過好日子呢。
「夫人,我讓夥計把近幾個月所成交的單子整理出來了,盈利的錢和收據都在這兒,請您過目。」王家衛手作邀請狀示意許如卿向後看去,乾燥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抬箱子的壯漢,他們把足足能裝下一整個成人的箱子放在地上。
打開箱子的瞬間,許如卿只覺一道柔和而又耀眼的金光照在自己臉上,她先是恍惚的眨了一下眼睛,睜開眼後發現箱子裡裝的竟是一錠錠金子。
「我沒看錯吧,這、這是金子?」石大憨用黝黑肥厚的手揉揉眼睛,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你沒看錯,那些個箱子裡裝的都是金子……」
有幾個激動的直接衝上去拿起來放在嘴裡試試真假,有的先是矜持的觀察了一下許如卿的臉色,發現她對這樣的行為並不制止,便也像那些人爭先搶後的衝上去摸金子。
「俺活到這歲數還沒見過金子呢,更別說一下子見到那麼多錢,俺摸摸不過分吧!」
「你個不長眼的玩意兒,擠到你姑奶奶我了!」
「金子,哈哈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王家衛見狀一陣無語。
他來到許如卿身前:「夫人你別見怪,他們……」
「我知道的,大傢伙兒只是開心得忘我罷了。」
王家衛點點頭,「各個縣城及地區對藥草的需求量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大,銷售渠道打通後,越來越多鋪子向我們表示有合作意向,京城幾家頗負盛名的藥商也對咱們的藥草讚不絕口,這才剛剛開始,以後掙的可不比這少。」
「嗯,甚好。」
聽著她的回答,王家衛端詳她的神色,不由得疑惑道:「夫人是有心事?」
許如卿回過神來,微微側首:「嗯?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