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人

  「要不說公主你心思單純呢,能伴魏王左右的人有幾個是簡單的?沒有點手段,你當真以為她能坐上魏王妃的寶座?」

  「真是這樣嗎,可是……」

  歐陽碧華握住了楚玉的手,眼神裡帶著蠱惑,「如果沒有她你早就是魏王的女人了,公主,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呀。」

  楚玉猶疑的抽出自己的手,上下看了歐陽碧華一眼:「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你也喜歡蘇熠宸?」

  歐陽碧華輕輕搖頭:「非也,魏王那樣的人物豈是我一介出身低微的官宦之女敢妄想的。我喜歡的人是鎮南王獨子長孫宮玉,我和你一樣,都是被許如卿橫刀奪愛。」

  楚玉一雙深邃漂亮的眼睛露出震驚之色:「你是說她不僅吊著魏王殿下,還勾引鎮南王世子?」

  「對,許如卿那個人水性楊花,對整個東元的人來說已經算不上稀奇的事了,她之前與大皇子牽扯不清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吧?勾引大皇子不成現在又將目標轉移到長孫世子身上,那長孫世子與我青梅竹馬,是兩家長輩都認可的天作之合,她勾引誰不好偏偏她來搶我的人……」歐陽碧華說道這裡,目光落到楚玉臉上:「換做是你,你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楚玉感同身受,吐出一口怒氣道:「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許如卿也太可惡了!」

  「是啊公主,她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魏王,那魏王妃的位置只有像你這樣高貴的人才配得上,只要除掉她,你還怕不能如願以償?」

  「本公主該怎麼做?」

  見魚兒上鉤了,歐陽碧華面紗後的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她招招手示意楚玉湊近。

  「你只需要……」

  聽了之後楚玉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她狐疑的看著歐陽碧華:「怎麼什麼都是本公主去做?你有什麼作用?」

  「我背景沒有你強大,能做的事自然相對局限,不過你放心,我會找人配合你,且事後不讓風聲透露出去一點。有一句話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我都不想因此身敗名裂,你說對吧?」

  楚玉在思考歐陽碧華的話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思索間她注意到桌上的菜碟,食物涼卻了歐陽碧華卻全程沒有摘下面紗嘗過一口,倒是不停的擺弄臉上的紗巾,小動作不斷……

  這讓楚玉感到奇怪。

  楚玉想了想,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想與我聯手,可本公主怎麼感受不到你對合作夥伴該有的誠意呢?」

  歐陽碧華輕蹙起眉頭,「公主此話何意?」

  「在我們高昌,只有高等種族的人才有資格佩戴面紗,本公主為尊你為卑,你卻全程帶著面紗和我說話,是不是太不尊重本公主了?還是說歐陽小姐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不敢以真容示人?」

  歐陽碧華聞言垂下眼眸,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公主真想看?」

  楚玉傲嬌的眼露出淺淺的輕嘲,「我對你長什麼樣不感興趣,只是給你個機會,讓本公主相信你。」

  歐陽碧華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吧,公主既然想看,那碧華只好從命了。」

  說罷,歐陽碧華摘下面紗露出真容。

  楚玉見到歐陽碧華容貌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的樣子……」

  歐陽碧華連忙低頭把面紗重新戴上:「碧華獻醜了。」

  同是好勝心強的女人,楚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眼裡的驚訝之色旋即轉變為不屑和鄙夷。

  她嘲諷似的冷哼一聲:「你為了得到那個病秧子還真是不顧一切啊,連這種欺人害己的事也能做得出來。」

  「公主此言重矣,碧華不過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使用了一些手段罷了,何來欺人害己一說。」

  「你方才說本公主和你是一樣的人,現在看來並非是這樣。」說著楚玉雙手撐著桌子貼近歐陽碧華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因為本公主再怎麼也不會淪落成為別人替身的可憐蟲。歐陽碧華,你真是可憐至極。」

  歐陽碧華聽此瞳孔放大,那眼底的陰狠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射出來。

  「你的誠意本公主看到了,事情我會去辦的。」

  說完,楚玉起身伸出手讓自己的侍女扶著:「麗卡,我們走。」

  直到楚玉主僕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台階拐角處,巧慧這才走上前來:「那個楚玉公主真是狂妄自大,再怎麼說歐陽家和龍家也算半個親戚,她那樣說簡直太不把小姐你放在眼裡了。」

  歐陽碧華的陰狠在巧慧說完話的那一刻完全暴露,眸色中絲毫沒有方才的低聲下四:「一個蠢貨罷了,只要能除掉許如卿,被她說兩句又如何。」

  「那小姐,白先生那裡我們還要去嗎?」

  歐陽碧華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臉,「當然要去,現在就去。」

  「好,奴婢去和車夫打聲招呼,小姐稍等片刻。」

  「嗯。」

  ……

  魏王府的馬車在皇宮的官道上左繞右繞,半個時辰之後才停下來。

  許如卿跳下馬車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坐褶皺的衣裙,一抬頭,便看到刻著「桃花苑」三個大字的鍍金牌匾高高掛在豪華的府邸上方。

  蘇執事迎上前來,對著許如卿行了一禮:「奴婢參見王妃,王妃萬福金安。」

  「淑妃娘娘叫我來的?」

  「是,我家娘娘已在裡面恭候王妃多時了,王妃請隨我來。」

  許如卿又跟在蘇執事的身後走了好些時候,最後從一個小門進去,那裡是郭淑妃的寢殿。

  一進去一股濃重的頹靡氣息撲面而來,除了那扇門,房間裡所有的出口都封死了,陽光照不進來裡面的濕氣也散不出去,怪讓人覺得陰冷陰冷的。

  畫有百花齊放的屏風後是一頂金色的紗幔大床,郭淑妃就躺在上面。

  「是妹妹來了嗎?」

  郭淑妃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許如卿疑惑的皺起眉頭:「是,不知淑妃娘娘找我前來所謂何事?」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許如卿猶疑的上前,就在她靠近床幔的時候,裡面伸出一雙慘白枯瘦的手將她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