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等人在桃花島住了三日。這三天,程英帶著他們幾人把桃花島的幾處美景都轉了一圈,還帶著他們在海邊撿貝殼,淺海里摸魚摸蝦。
陸無雙自然不用說,就連小龍女都換了程英的衣服,潛入海底去摸海鮮。她學了九陰真經里的閉氣大法,閉氣的功夫比一般人都強一些,潛的更深更久。
很是吃了幾頓海鮮大餐後,陸豐等人向黃藥師告辭。
黃藥師卻懶懶的道:「待著也是無聊,我跟你一起去吧!」
程英高興不已,陸豐也是大喜,「那是求之不得呢!」
吩咐馮默風看好門戶,黃藥師便轉身上了船。上船之際看到船塢里停著的花船,黃藥師不由得黯然。
「生有涯,逝無涯,黃島主何必嘆息!你過得幸福,愛你的人才會欣慰。不然等你們見面的時候,她問你這一生如何,你又如何作答?」
「一個失去生命,只是他第一次死亡。若是這世上再沒人記得他,那才是真正的逝去。」陸豐別的東西沒有,這些理論和雞湯,那是一套一套的。
黃藥師聽的心裡巨震,如聽洪鐘大呂,心境差點失守。是啊!若是自己也沒有了,那世上還有幾人記得阿衡曾經來過?
就連蓉兒,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靖哥哥,只怕也想不起自己的母親來吧?
黃藥師心裡暗暗道:「阿衡,從今往後,我要去做不一樣的事情,等到了我們相遇的那日,便一一講給你聽如何?」看著茫茫大海,眼前又似出現那個明媚狡黠的少女。
上了岸之後,陸冠英立即來拜見師爺。黃藥師淡淡說道:「好好跟陸小友做事,未來未可限量。」
「是,冠英謹遵師爺教誨!」陸冠英恭聲應道。
黃藥師聽陸冠英介紹隊伍的發展情況與下一步計劃。聽說他們下一步打算把跟前的海盜清理一遍,順便也算練兵了。黃藥師道:「這樣啊,你拿紙筆來,我給你把幾家海盜的位置和大致情況給你寫一下。」
他作為不世出的絕頂高手,雖然這些人影響不到他,但黃藥師何許人也,總不會任由他們在附近作亂,也是跟他們打過幾回交道的。
所以幾十年來,未曾有海盜敢打桃花島的主意。桃花島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禁地。
對了,就連島上那些啞仆,也有好幾個曾經是海上巨寇,給黃藥師擄回來做事贖罪的。要是放出去,也是這般海盜的前輩了。
「我要是早幾十年前遇到前輩,那咱們早就把這群海盜整合了。」陸豐很有點遺憾。
「然後縱橫七海,做大海的王對不對?」黃藥師笑道。
這個陸小子年紀太小,雖然志向遠大,但有的時候還是會冒出些孩子氣來。
不過這也正好說明了他出身很好,是給人保護的很好的長大的。所以他就算武功極高,可也沒有爭雄天下的意願,嫌累。
如今這麼盡心盡力的做事,也是為了九州百姓,為了以後的中華不至於給小矮子們欺負。
黃藥師給他們指出那些海盜的位置所在以及人數,讓他們有一個明確的認知。陸冠英道:「那就從這個開始吧!」
他用力戳了戳,下了決心。
他看向黃藥師,很想邀請他一起去。黃藥師卻道:「打戰的事情你們自己搞,別看我老頭子。我呢要跟陸小子去紹興去一趟。」
陸冠英對於這場海戰還是有信心的。想邀請黃藥師也不是打算靠他來壯膽,只是顯得尊重。
既然師爺和陸公子都有事,那他們就自己行動,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於鎮海暫停後,一行人就往紹興去了。
這裡的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只是隨便走走,就有動人心扉的故事。
眾人去的第一站,就是沈園。
如今的沈園,也許風貌依舊,但主人也不再是沈家。聽聞眾人是來探訪陸放翁的舊跡的,主人呵呵一笑,「諸位請進來吧!其實來這院子裡遊玩的,倒有大半的人,都是來看陸官人的詞的。」
原本粉牆上的字跡早就在近百年的風雨剝蝕中蕩然無存。但原本沈園的主人已經找人將兩首詞纂刻在了石碑上,就立在原本的粉牆之側。
後來陸游告老還鄉依舊住在紹興城裡,待妻子王氏過世後,他還經常來沈園重遊。在七十五歲這一年,唐婉已經去世四十年,他寫下了頗負盛名的《沈園二首》,也就是陸豐在桃花島口誦的那兩首。
黃藥師曾經聽過釵頭鳳。當單獨聽來,此詞也不過如此。可是走在沈園,聽了陸游和唐婉的故事,再聽這首詞,就有了撼動人心的力量。
然後再看沈園二首,一種淒涼和悲嗆便把黃藥師深深包圍。
這詩,仿佛就像他代自己是寫給阿衡的一般。
陸豐等人看黃藥師陷入回憶里,便逐漸遠離。這個時候,也是痛苦也是甜蜜的。
程英都要哭了,「我感覺師父好難過!」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陸豐嘆息一聲。
這話一出,陸無雙就忍不住抖了一下。「陸大哥,你這話是跟李莫愁那女魔頭學的嗎?」
陸豐白了她一眼。「咦,你也太看得起李莫愁了。她要是能寫出這麼深刻的詞來,算她厲害。這是晉地詞人元好問的作品,出來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人家現在還活著呢。
李莫愁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我都很懷疑她有沒有聽完全篇就整天在那裡自悲自苦?她要是真的痴情,你大伯死了就該直接去殉情,殺人全家是什麼鬼?
她整天叫著情為何物,其實最愛的就是她自己。不過是覺得自己情愛無價,最後卻所託非人,覺得自己虧了罷了。她要是敢說她懂情,黃島主就第一個不放過她。」
「陸豐,你胡說八道!」忽然有人悽厲的叫著,跟著一道身影閃過,數枚銀針就急射過來。
不用陸豐出手,小龍女就雙劍揮舞把銀針擊落,冷冰冰的對躍進來的女子道:「師姐,你竟然還跟我們到了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來?」李莫愁冷笑道:「你搶走了玉女心經,還搶走了我的弟子,我不討回一點公道,豈不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