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救人,盧老

  於知夏一愣,點了點頭,如果真有老先生在一旁指點,那她也能事半功倍。

  盧老已經進屋為康康把脈了。

  其實只觀外貌心裡已經猜到了八九成,再一切脈,盧老搖了搖頭:

  「便是行長針也是枉然,你這丫頭到底還是魯莽了。」

  於知夏卻問道:

  「那若是先堵後疏呢?」

  嗯?

  盧老有些疑惑。

  「說直白點就是心臟血管已經堵住了9成,血液無法供應其工作,那麼不如來一次猛的,就好像水管堵塞,每天一滴兩滴的根本就沒有用,那就索性全部堵住,再迅速疏通,等疏通管道一通血液全部流過去,興許還能起死回生。」

  這說話直白大膽,但對於不懂的康首長他們聽懂了。

  盧老更是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於知夏。

  「那我問你,如果人的心臟一旦停止跳動,你又有多少時間疏通血脈?」

  於知夏低頭沉思了一下,再抬頭時鎮定地說道:

  「一分半,我給自己一分半的時間疏通兩條大血管,讓血液迅速恢復。」

  「荒謬,你怎麼可能只用一分鐘就疏通血管?

  人體結構複雜無比,這銀針下去只要錯一點就會萬劫不復。

  你根本無法確定你的長針能準確無誤,你呀,太年輕了,也太狂了。」

  於知夏是狂嗎?真不是,為了研究出病毒,在末世所有的人,喪屍,植被,動物,隨意由她試驗。

  她可以說是全世界最熟悉人類經絡和血管的人。

  她說的一分半已經是故意說長了。

  所以,面對盧老的質疑,於知夏非常鎮定:

  「不試試誰也不知道。

  更何況,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盧老很清楚,是的,這孩子的脈象已經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現在如此也只能放手一搏。

  「好,只要家屬沒意見你就試試吧。」

  盧老撐著身體站在於知夏的對面,康康身邊的另一半。

  大門緊閉,外頭還有人看守,一整層樓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就連康夫人也被送走,生怕她的哭聲影響到於知夏操作。

  於知夏深呼吸一口氣,看著手中的兩套長針,眼神鎮定堅毅,毫不退縮的直接紮下。

  不同於之前為郭老行針的謹慎緩慢,那時候入針4寸就用了幾個小時。

  而此刻,盧老看的明白,平時即便要行長針沒有幾個小時別想穿透的血管,在於知夏手中仿佛看透了一樣,又快又准。

  「心跳停止了!」

  盧老的話讓康首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不敢吭聲,只是拳頭緊握,死死看著床上的人。

  而那位小於大夫也異常鎮定,並沒有因為盧老的話有一瞬間的遲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分半平時上個廁所都不止的時間,真的能為兒子帶來一線生機嗎?

  明明呼吸已經停止的人,還能重獲新生嗎?

  誰也不知道於知夏行不行。

  秒針每動一下,就讓場內人的心咯噔一下。

  盧老的手一直放在康康手腕親自切脈診斷。

  搭,搭,搭。

  時針剛剛行了一圈。

  「有了,有脈搏了!」

  那一刻,於知夏迅速抽出銀針,再行針到其他部位,全程看的人眼花繚亂,又過了一會兒,於知夏才收了手。

  她拿出一顆藥丸放在康康鼻孔中這才轉頭抬頭看向盧老。

  「活了!長江後浪推前浪,老頭子我今日算是漲了大見識了。

  便是我父親在世也沒有這等本事。

  於大夫,盧某佩服,佩服!」

  盧老親自彎腰,這一禮折煞到了於知夏。

  於知夏趕緊避開,這才看向一旁的康首長:

  「幸不辱命,命保住了,未來幾年細心調理,好好用藥,只等科學發達……」

  「好,好,於大夫,謝謝,謝謝!」

  於知夏又細心的開了藥方讓盧老指正。

  盧老看完嘆息了一番,拿著這藥方笑的有些無奈。

  「你這丫頭在學醫一道上天賦驚人,小小年紀便能有這等造化,你這是師從何處?哦,不方便說也沒什麼,如今這世道說了難免惹禍,哎,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於知夏看的心裡酸的很,這位的情況明顯比之前那兩位老大夫還要差,而且這位老人的身體若不好好調理根本就撐不到來年春天。

  所以於知夏只能寬慰:

  「再等等,也就這兩年吧,您老要養好身體,看著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可盧老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搖頭苦笑:

  「等不到了,送走了老伴兒,送走了我兒子,也沒什麼可等得了。

  至於其他人……哼,他們自有好去處。」

  於知夏不知道這其中有些什麼,可見不得這樣的人才就在這樣的時代凋零。

  「等得到,一定等得到。

  到了先生平反那日,興許先生還能看看這盛世明天。

  先生付出這麼多犧牲這麼多,難道就不想看看那些讓你犧牲的東西到底值不值得嗎?」

  盧老微微一怔。

  於知夏見他聽進去了索性又道:

  「我到底是在家自學,平日也沒個先生指教,若是先生不嫌棄我請人將先生送到我家鄉下,先生從旁教導,或許能讓我的醫術更精進一番?」

  「你在鄉下?不在這縣城?」

  於知夏笑了笑:

  「我正在我們鄉衛生所當大夫,您老要是不嫌棄我回去就安排。」

  嫌棄什麼?這些年誰都在嫌棄他,哪裡有他嫌棄的份。

  可是這小於大夫的醫術根本就在他之上,他哪裡又能指點別人?

  「你的醫術根本就不需要指點,而且還是……」

  「先生哪裡的話,我怎麼就不需要指點呢?醫術無止境,更何況好些病症我只在書本上看過,而這些只有先生您曉得,比如……」

  聊起醫術的時候盧老就忘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從樓上走到藥房,於知夏什麼時候攙扶著老頭兒的老頭兒自己都沒察覺。

  「先生放心,其他的事兒我來安排。」

  盧老深深看了於知夏一眼笑的格外灑脫:

  「多少年了,好久沒有和人如此正大光明的探討醫術了。

  我以為我肚子裡那些東西得永遠帶進棺材了呢。

  你如今救了那位首長的獨子前途不可限量,我也托你的福,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但什麼時候會平反誰也不知道,我住的地方異常偏僻,而且不是什麼好地方,特別是女人千萬別來,若非這一次我那老鄰居的孫兒找來,怕是沒人知道我在那裡,或許這也是緣分!

  好了,你去忙吧,那位小哥兒會送我回去。

  咱們就此別過,老夫這一生能認識小於大夫這樣的杏林高手也不枉此生了。」

  於知夏就看到那位鄰居小哥兒果然走來了,打了招呼就把老先生接走了。

  於知夏正要走,結果就看到於知春拿著一疊東西一臉笑容的挺著肚子往外走。

  「剛才那個孕婦怎麼了?」

  小護士聽到於大夫問趕緊說道:

  「沒有,好像是給她男人開保外就醫的資料,她男人得了肝病。」

  嗯?

  真弄保外就醫了?她從哪裡弄來的50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