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嫌棄的跳離了數步。
顧錦繡輕嗤一笑:「想學壁虎斷尾逃生?也不看看剛才你同夥好好的跳下去都能被我抓回來,你覺得你受這麼重的傷還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麼?」
說完,眸光陡然一厲,手用力一拔……
「啊……」文愛軍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痛得失神的雙眸吃力的抬起,定定地看著顧錦繡,喃喃:「魔鬼……你是……惡魔……」
「惡魔?」
顧錦繡微舔了舔唇,眸中涌動出一抹懷念的笑意,這個稱呼真是親切。
末世時,她就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領主!
代號,「惡魔」!
目光落在了文愛軍的小腹,眼中閃過一道狠戾之色:「既然這麼喜歡尿,以後就別尿了。」
手起棍落,隨著文愛軍的再次慘叫,半截染血的鐵棍再次插入了他的小腹膀胱處。 ❅
人,慢慢地軟了下去。
血,一下就射出三尺高……
如天女散花一樣飄落。
車廂中,瀰漫著濃郁到極點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眾人連忙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看上顧錦繡的目光複雜不已。
她抓住了一群人販子,眾人感激她。
但她手段這麼毒辣,眾人懼怕她。
文愛軍如蛆一樣在地上卷屈著,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呻吟。
顧錦繡伸腳踢了踢他受傷的腿,鞋底在傷口用力輾壓,眉眼陰沉如冰,厲聲喝道:「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嗚嗚……」
文愛軍痛不欲生。
這次真是碰到了惡魔了,連死都成了奢望!
想到組織里對待叛徒的殘忍手段,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可是看向顧錦繡那張冷漠如冰的眼睛時,他更是嚇得膽都要破了。
天啊,為什麼讓他會遇上這麼個可怕的女人?
「嗚嗚嗚……」他哭得涕淚交加,斷斷續續:「我們……我們……雖然是人販子……但……但不是一般的人販子。一般的人販子……只……只是騙小姑娘或婦女和孩子……女的……賣……賣到山溝溝里,孩子賣給……要孩子的人家。我們……不但拐小姑娘婦女和孩子……更……更主要是拐賣男青年。」
說到這裡,文愛軍停頓了下,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顧錦繡。
「姑……姑……姑娘……我真不能說了。說了……你……你也落……落不到好。」
顧錦繡涼薄一笑:「你看我是膽小怕事的人麼?」
文愛軍一窒,目光落在了顧睿涵的身上。
艱難道:「就算……你不怕事,但……你的弟弟……弟弟也不怕麼?」
不等顧錦繡開口,顧睿涵直接就道:「我姐都不怕,我更不怕!」
顧錦繡對顧睿涵投以讚賞的目光。
她的弟弟就該這麼硬氣!
就算怕也不能當著人的面慫!
何況她顧錦繡的弟弟,她倒要看看哪個吃了熊心豹膽的人敢動他一根汗毛!
文愛軍面如土色。
知道最後打動顧錦繡的機會也沒有了。
他遲疑了一下,牙一咬,硬著頭皮就衝口而出:「我們其實就是那些黑礦礦工的供應組織,那些男青年都是被我們賣到黑礦去了!」
話一出口,他終於有種如釋重負的釋然感。
死就死吧!
早死早超生!再也不用受這個毒女人的折磨了!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車廂先是靜默了一秒,隨後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聲。
「什麼?送到黑礦去?喪良心的畜生啊!」
「這幫子黑心黑腸的東西,把他們千刀萬剮!」
「混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這幫喪良心的畜生!我的弟弟啊。」
「我的小三子啊,娘終於找到把你送到黑礦的仇人了,嗚嗚……」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所有的人都叫喊著,猩紅著眼,恨不得撲上來食文愛軍的肉,喝文愛軍的血。
文愛軍閉上了眼,慘白著臉,癱軟在地,心裡知道這次真的一切全完了!
他就知道自己這話一說出口,將來迎來如暴風一般瘋狂的報復。
這條路線是往L城而去,一路近二千公里的路程,山高水遠,綠植鮮少,最多的就是礦業。
雖然說礦業都集中在國家的手中,絕不允許私人開採。但畢竟地廣人稀,國家根本沒有人手將這些礦產資源都收在手中。
於是有一些黑礦主就暗中勾結當地一些勢力私自開採黑礦。
開礦就得有礦工。
本來就是黑礦,當然就不可能用正常的辦法招到工人。再加上黑礦主心黑,把礦工當成奴隸一樣使喚,吃不飽穿不暖,病了還不給治,村民們更是聞黑礦而色變。
看著全是金子的黑礦不能變現,黑心礦主自然是心急如焚。
於是他們就自己組成了人販子團伙,分散於周邊各地,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及的拐賣青壯勞動力。
而這種專門開往隴城方向的列車,也是他們的首選 。
因為這種車路途遠,經停站多,容易拐騙,最易脫身,還不會被公安發現。
一旦那些被拐青壯年被帶入了他們的地盤,除了在黑礦里做到死,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了。
黑礦主為了儘快的產礦,讓這些人沒白天沒黑夜的幹活,吃得更是能節約就節約,就是為了投入最少的錢獲得最大的金錢回報。
這些被拐的人基本也就能活上四五年,就成為某處地下的肥料了。
人口失蹤這麼厲害,上面自然會查,可是人販子太狡猾,加上層層保護傘,上面出動了很多的力量都沒法把他們查出來。
就算是抓捕到一些人,也是一問三不知的小蝦米。
十幾年來這種情況越演越烈,黑礦的礦主之間更是形成了如蛛網一樣繁瑣的關係網,已經成為上面最頭痛的問題了。
這列車裡的的旅客,都是沿途的村,鎮,縣的居民,他們哪家沒有個三親四戚?
十幾年來,幾乎大多數人家都有人被拐到黑礦的經歷。
他們對黑礦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是以,文愛軍一說他是為黑礦找人販子的,眾人能不憤怒麼?
「我殺了你們這幫子畜生!」
一個老太太哭著喊著沖了過來,她對著文愛軍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
老太太淚如雨下,哭得泣不成聲,一面打一面叫:「兒啊,我的三兒啊,我給你報仇了……嗚嗚……」
「打死他們!」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所有的人都沖了過來,對著人販子瘋狂的打踹,有的更是學著顧錦繡,打了一盆的開水直接就澆向了那些人販子。
整個車廂里哭聲,喊聲,憤怒的吼叫聲,夾雜著那些人販子痛苦的慘叫聲。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覺得顧錦繡殘忍了,他們甚至覺得顧錦繡下手太輕了!
這幫子人渣,畜生不如的東西,死都是便宜他們了!
十幾年了,多少年輕的生命就因為他們的貪婪,他們的黑心,就這麼永遠閉眼於最美好的歲月。
十幾年了,又有多少家庭因此而破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歡笑。
十幾年了,還有多少勇敢的戰士為了尋找犯罪分子的證據,而英勇犧牲!
他們,死不足惜!
不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民憤!
匆匆趕來的劉國慶看到的就是這樣混亂不堪的場面。
看到這堪稱暴動的場景,他不但頭疼,牙疼,全身都疼了。
「別打了,快別打了!」